“大夫人这是在干什么?”
不仅底下的人窃窃私语,老厨子的胡子也禁不住翘了翘,喘出几口气。
君双双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手起刀落,一下一下专注在手底下那方小小的豆腐上,横着切完又将它竖着放过来,手快的几乎捕捉不到刀的轨迹。
等到君双双停了手,大家都禁不住凑上来看,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这不根本没切吗,还是块整豆腐啊。”
即便是相思,也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狐疑地开口问君双双,“小姐,这豆腐切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块白嫩的豆腐还好端端得放在案板上,瞧起来纹丝不动。
合着自家小姐刚刚都是在耍空招,实际上根本没有切到豆腐上?
只有老厨子似乎看出了几分苗头,眼睛一下子狂热地盯着君双双。
“谁说没切的?”面对质疑,君双双不慌不忙地反问了一句,慢条斯理地端来了一盆水,将那块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的豆腐放了进去。
“哇!”
豆腐进水没多长时间,众人一下子发现了变化,绿环惊呼出声。
只见那块豆腐被放进水以后,竟然逐渐地抽出了白色的丝条。
君双双拿了双筷子,在水里搅和了一下。
刚刚还只飘出丝条的豆腐,一下子散落开来,变成了无数根极细的豆腐丝飘落在整盆水中。刚刚还在后头嘀嘀咕咕的众人,看到君双双露的这一手,彻底没了质疑的声音。
老厨子拱拱手,尊敬地说:“大夫人,好刀功。”
“马马虎虎。”君双双挑了挑眉。
她是外科大夫,本来就擅长用刀子,刀就是她的第三只手。
何况在现代的时候,她闲的没事也爱琢磨些吃食。
没多久的功夫,君双双就做了好几道菜,色香味俱全,摆在桌上格外诱人。
君双双吩咐绿环拿来两个食盒,将饭菜分批放入相应的位置,怕汤水泼洒,格外小心地将拎起食盒。
“走吧。”
君双双刚来了林子桉的书房,还在外面的时候就被福子一脸无奈地拦住,“大夫人,将军正在商谈要事,恐怕现在不方便见您,您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我代您进去通传。”
君双双将手里的食盒递给福子,“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做了些吃食,你拿进去给他吧。”
“哎,哎,好的。”福子忙弯着腰,恭敬得从君双双手里接过食盒,一溜风就跑了进去。
“将军。”
“什么事?”林子桉正在商谈要事,章子卿坐在右下角,却被福子打断了。
林子桉蹙眉,脸色沉得很,“不是说了不要过来打扰吗?”
福子低着头,有些惶恐,“将军,大夫人派人送来了些吃食,叮嘱我给您送进来。”
“哪儿来的让她拿回哪儿去。”林子桉不耐烦地挥挥手,目光里满是烦躁。
后院里的女人没一个省心的,天天只知道这些手段。
福子应了一声,刚打算追上去把东西还给君双双,却听到他们将军突然喊住他,“等等,你刚刚说是。……是谁送来的?”
福子老老实实地回答:“回将军,是大夫人。”
“把东西放下。”林子桉神色不变,吩咐福子,“她人呢,怎么不进来。”
虽然对将军的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福子还是本能地开口,“您说有重要的事要商谈,我就让大夫人回去了。”
“。……”林子桉转头看向章子卿,“子卿,今日恐怕。……”
章子卿意会,立马行了个礼退出,“那我就下次再来拜访将军。”
福子这才反应过来,还没等林子桉看过来,赶忙追了出去。
君双双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遥遥地传来福子气喘吁吁的喊声。
她停了脚步,等到福子跑到她面前的时候,气喘的又重又粗,停顿了好段时间才断断续续的开口。
“大……大夫人。……”
君双双好奇地看了看他,“你怎么来了,还这么急急忙忙的?”
“将军让您过去一同用膳。”福子平复了一下,赶忙开口。
“一同用膳?他不是今日有要事要商谈吗,怎么现在就有空了?”
福子顿了顿,不知怎么说自己主子,支支吾吾地回:“主子的事奴才也不清楚,奴才就是个传话的,夫人快些走吧。”
君双双快步走向,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迎面出来的章子卿,章子卿低头给她行了个礼,点了个头就擦肩而过。
进了书房,林子桉正坐在书桌前,左手持着一支笔,在一本册子上写字,似乎并没有发现他来。
“你还在忙?”君双双过去瞧了瞧,林子桉写的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有种一扫千军的气势和魄力。
只是看他左手持笔,恐怕右手确实伤的很重。
林子桉顿了顿,不太自然地放下了笔,神情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不太忙。”
君双双点了点头,耳边插的流苏簪也跟着动了动,格外好看,“我听福子说你今日很忙,就没想着进来。”
“不忙。”林子桉面无表情地解释,“福子他年纪大了,恐怕记错了吧。”
门口候着的福子:阿嚏!阿嚏!
“谁在骂我?”福子莫名其妙地揉了揉通红的鼻子,晃了晃脑袋,继续站在门口守着。
“没耽误你就好。”
君双双将食盒里的菜一道道端出来,然后将筷子递给林子桉,“都是我今日特地做的,你尝尝看。”
林子桉习惯性地抬起右手,刚抬起一点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骨髓仿佛被人钉了钉子,不得不换成左手去接筷子。
“你右手怎么了?”君双双仿佛无知无觉,随口问了句。
林子桉顿了顿,将右手往回缩了缩,“不碍事,我最近习惯用左手。”
君双双叹了口气,一把抓住林子桉的右手,趁着他怔愣间把袖口撸了上去。
果然他手肘处已经一片青紫,有些地方还发乌黑,除了痕迹以外干干净净,完全没有用过药的痕迹。
“你没上药?”
“只是小伤,不是什么要紧事。”林子桉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动作却显得有些不太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