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双双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睁眼,便是绿环那张熟悉的脸。
“小姐,你醒啦。”
君双双这两天实在遭了大折腾,一连两次发了高热,昨日回来以后府里忙请来了大夫帮她看诊,确认没事才走,说是林子桉吩咐的。
闹到快天亮才睡下,今日自然醒的更晚。
“小姐,你快喝了。”
绿环没让君双双起身,从旁边的小碟子里拿来一碗白粥,“将军吩咐您病刚好,吃不得油腻的东西,这不,特意吩咐小厨房温着粥,已经热了几次了,就等着您起来喝。”
“这么贴心?”君双双端过碗,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身上已经没了昨日湿漉漉的感觉,整个人通体干净,后背靠在榻枕上,发丝顺着肩膀自然地滑落下来。
“可不。”绿环忙夸起来,“小姐您忘了不成,将军可是生生把您背回来的,而且当时将军听说您人不见了,他可着急了。”
君双双拿起勺子的手顿了顿,手里装作若无其事,心却飘荡回了昨天。
刚下完瓢泼大雨的荒野,四周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每走一步都艰难。
林子桉自己只穿了件里衣,将外套都套在她身上,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荒野里。
“有我在,你不要怕。”
“小姐,你脸怎么又红了啊?”绿环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出口询问,“是不是又发了热,我得赶快去把大夫请过来。”
“绿环。”
君双双骤然被绿环的话打断了思绪,刚缓过神来就听到了绿环说的话,还没等阻拦就看相思一脸笑意拉住了绿环的手。
“你这个憨丫头,小姐哪里是发了热。”
绿环面露不解,相思则笑盈盈地盯着君双双看。
君双双心知被相思看穿,低着头佯装专心喝粥的样子,头也不敢抬,恨不得埋进粥里。
绿环虽然不解,不过相思和自家小姐都这般说了,她也就没有深思。
“不过这回可真得谢谢我们将军,多亏了他。”绿环讲起来昨天的事情,又红了眼眶,“如果不是将军找到了你,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相思跟着点了点下头:“平日里只当将军对我们家小姐不够上心,还得到这种关键时刻,才知道将军心里还是有我们小姐的。”
“就你们话多。”君双双被说得不好意思,斜了两个丫头一眼。
对了,小姐。”绿环凑过来帮君双双放好身后的榻枕,“将军似乎是受了伤,我今天去后院烧水的时候,听福子说的。”
“受伤了?”君双双喝粥的动作一顿,急忙放下勺子开口发问,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急躁。
“严重吗?”
绿环回想了一下,“胳膊肘那儿似乎是撞到了,昨日情况还好,今日就严重了许多,现在都不怎么好抬手呢。”
君双双想了想,昨日似乎确实是没见到林子桉怎么用过右手,恐怕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撞伤了。
她也真是,人迷迷糊糊地,一整晚了竟然连这个也没发现。
君双双想了想,翻身从床榻上下来。
“哎,小姐你干嘛呢?”
看到君双双的动作,绿环和相思都急了,两个双双下床想拦着。
“您身子还没好全呢,怎么能下床呢。”
君双双无奈地扶额,“两个祖宗,我自己也是大夫,能不了解我自个儿的身子吗,你们就好好把心放肚子里,我有分寸。”
绿环相思面面相觑,君双双到了府里的厨房里。
“哎呦,大夫人,您怎么来了?”厨房里的人忙迎着赶过来。
虽说有传闻说福乐公主马上就要进府了,但是看昨日将军对大夫人的重视程度,这人能不能得罪得起,谁心里还没数。
何况那春莲背地里讲了大夫人几句话,被大夫人干脆自作主张送到了大将军的院子里,大将军不也一句话没说?
大夫人可是能做得了主的人。
“后厨里烟火气大,不是个干净地儿,您可别进来,要吃什么您吩咐一声,我们给您做。”为首的老厨子挺着个大肚子开口。
“是啊是啊。”旁边扎着头巾的帮厨丫鬟纷纷附和。
“小姐,您来这儿做什么?”
相思心里多少知道几分君双双的来意,只是她们自己也有小厨房,怎么搁置着不用,一定来这儿做。
“想做两道菜,小厨房里没那些东西。”
君双双淡淡地开口,然后转向老厨子,“阿伯,您放心吧,我做两道菜就走。”
“哎呦哎呦。哪儿敢让您这么称呼。”老厨子诚惶诚恐地摆摆手,想了想让开了身子,“您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吩咐我,我一直在这儿。”
绿环心思不透,问君双双,“小姐这是给自己做的吗,怎么不让我们来做?”
“小姐这可不是给自己做的。”相思一把拉住绿环的手,戏谑地笑着看君双双。
绿环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是给将军做的啊。”
“就你们俩话多。”君双双嗔了她们一眼。
来到这里以后,她满打满算也不过做了一两次菜,还基本都是那种饭后甜点。
今天她也不打算做什么繁琐的,只做两道家常菜就是了。
老厨子一直笑眯眯地守候在一边,预防君双双使不动刀伤着自己。
身后却有人嘀嘀咕咕,她们没见过君双双做饭,只当她在胡来。
“这大夫人今天怎么想了这一出,谁不知道她只会舞刀弄枪,哪里会做饭。”
“兴许就是一时新鲜劲儿呢,她又不是头一次这么胡来了,你只看看她做什么就是了。”
老厨子面上不显,听到这些话胡子颤了颤,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瞪了一眼。
底下的人被他瞪得不敢说话了,老厨子才转过去继续看君双双。
“小姐,您这做的是什么啊?”
君双双准备完材料,绿环已经叫唤开了。
只见君双双灵活地使着一把刀,手底下放着一块白白的嫩豆腐,君双双切豆腐的手快的几乎在空中闪过残影,根本让人看不清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