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眼君双双就理直气壮起来,出口还带几分娇嗔:“不是你想要抬人进府吗,我这不是在帮你,你怎么反倒赖起我来了?”
林子桉莫名其妙,沉着脸被气笑了,“我怎么想抬人进来了?”
君双双瞥他一眼,开口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自己心里有数?”
“福乐。”君双双面上不露声色,却偷偷竖起了耳朵,不知为什么期待得到林子桉的回答。
林子桉正打算解释,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意味不明地看了君双双一眼。
“你是不想让我娶她吗?”
“怎么会?”君双双想也不想拍拍衣裙上的灰,立刻站了起来背对着林子桉。
“你可别想太多。我和那福乐合不来,我是不乐意看她进来和我闹腾的。不过这是你的府邸,你要是愿意自然能娶,我可没打算干预你的决定。”
开玩笑,她顶多是嫌福乐进了林府,恐怕要闹腾得府上下没有安生日子过。
和林子桉可半点关系都没有。
“哦?”林子桉意味深长得哦了一声,半信不信的样子。
君双双背对着身,好半晌没听见动静,情不自禁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身子,偷偷往后面看去。
就这样结束了,没什么后续吗?
林子桉正对着火堆坐,火焰映红了他的半张脸,男人的剑眉星目隐在火光下,沉着眸子垂着睫毛,似乎在想什么的样子。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把她接进来?”
君双双觉得林子桉有些不对头,看了会儿实在憋不住,还是忍不住出了声音。
“再说吧。”
林子桉抽出一根树枝,捣入火堆把树枝弄散,干脆利落地灭了火堆,拿上烘烤干了的衣服。
“雨已经小了,我们回去吧。”
君双双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子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劈头盖脸地罩了一身的衣服。
君双双好不容易从衣服里奋战出来,发现手里还多了一件。
“这不是你的衣服吗?”
林子桉点了点头,淡淡地开口:“你套着吧,外头太冷了。”
破庙外的雨已基本停住了,只是一场暴雨袭击过后,土地都湿哒哒的粘脚,荒山里又都是半人高的野草,扎得君双双的皮肤又痛又痒。
“啊。”
君双双被石子绊倒在地上,吃痛地喊了出来,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已经被划拉出了一道血痕。
“怎么了?”
林子桉眉头紧锁,急忙蹲下身子查看情况,看到君双双脚踝处地血迹,语气加重,“怎么这么不小心?”
君双双本来就受了伤,听到林子桉像指责一般的话,赌气道:“没事。”
看到君双双用手撑着地,执拗地想自己站起来。
林子桉叹了口气,妥协一般的口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几乎是当机立断,林子桉没有思考,又在下摆上撕掉了一条布,小心地抬起君双双的脚踝,借着月光仔细的包扎。
林子桉的脸色在黑夜里看不真切,低垂着眸子手里不停的动作,君双双看得出了神。
“好了。”
林子桉放下君双双的腿,君双双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欲盖弥彰地抿了抿唇,“谢谢。”
林子桉旁的不说,这副皮囊是真的吸引人。
“地太难走,你脚又受了伤。”
林子桉放眼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没多做犹豫就让君双双趴在他的肩头,直接将她背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土地上。
君双双伏在林子桉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脊梁撑起了她的身子,难得让她觉得有些安心。
“林子桉……”君双双头靠在林子桉的脖子后,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嗯?”林子桉没有回头。
君双双一时不知怎么接,也忘了自己开口想问什么,随意搪塞过去,“我重吗?”
林子桉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从胸腔里震颤,透过后背到君双双耳边,“不重。”
过了会儿他又轻声地加了一句,“再吃胖点我也背的动,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哪有让人女孩子吃胖点的。”
君双双不自觉得嘀咕了两声,安心得趴着,等林子桉将她带回家。
家?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君双双自己都惊吓了一把,她竟然下意识地把那个有一堆讨厌的人的地方……当成了家了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君双双昏昏沉沉地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前面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混合着欣喜的喊声。
君双双被林子桉小心地放下,刚落地就被冲上来的绿环和相思围住。
两个小姑娘心急如焚,在府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自家小姐,反而听说将军找人的时候也不见了。
两人吓了一跳,哪里坐的住,干脆随大家一起出来找了。
“小姐您可吓死我们了。”
看着绿光哭成泪人,君双双哭笑不得,“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你可别再哭了,小心哭成小花猫,我就不要你了。”
“小姐就会取笑我。”绿环用袖口拭去泪水,冲另一边也红了眼眶盯着看的相思抱怨。
“我哪儿敢取笑我们小绿环啊?”
绿环泪水糊了一脸,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不过显得并没什么气势。
这头主仆和睦,那头福子也站到了林子桉的身旁。
“将军。”
林子桉收回放在君双双主仆身上的视线,侧头问:“我不在的时候,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府里倒没什么大事,老夫人本说要见您,叫我糊弄了过去。只是我们先前全程禁严,又大肆派府兵在城里搜查,人心惶惶,很多人以为出了什么事,都往府里递了折子。陛下那儿,估计也是听到了风声的。”福子低下头,一五一十地禀告。
“这我早有预料。”林子桉微不可见地蹙眉,“那个将大夫人带出府的后厨帮工,现在可找到人在哪儿了?”
福子闻言,头垂的更低,抬也不敢抬起来,“奴才之前派人去查了,他已经死在了自个儿的家里,服毒死的,底下的人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没气儿了。”
“死了?”林子桉皱了皱眉,察觉到君双双看过来地视线,压低了声音。
“是。”福子继续道:“没有您的吩咐,尸体还没处理,就还停在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