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林子桉,君双双狠狠地瞪了他的后背一眼,气他不把伤口当回事。
林子桉从床头坐了起来,冷静地推了推君双双,低声道:“外面有人。”
君双双觉浅,几乎是被推的瞬间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是谁?”
林子桉冷静隐藏在墙壁一侧,手向窗户外指了指,示意君双双不要发出声音。
这时,外面火光一闪,一个系着黑面巾的人猛地推开了门,将几把燃烧着火的火把径直扔了进来,然后猛地在外面将门锁上。
等林子桉赶到门口,用力的向外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经被牢牢的锁上了。
有只火把落在了木质的窗户上,很快将唯一的逃生道路也被堵了。
被扔进来的几只火把纷纷点燃了房间里的床帘,顺着梳妆台攀上了房梁。
整个房间燃起熊熊大火,很多东西接二连三的带着火焰从空中掉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君双双左右没有寻找到出路,房间里又没有蘸湿了的毛巾,只能匆匆用手心捂住口鼻。
还没等她喊起林子桉捂住口鼻,就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君双双,快走。”
林子桉抱着君双双想要出去,却被大门拦住,门口被人拴住,大火越来越旺,他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将燃烧着大火的门踹了个大洞。
房梁摇摇欲坠,一根房梁烧着火从空中掉下来,眼看那火把就要砸在君双双身上。
林子桉别无他法,脑子里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向前将怀里的君双双整个挡住,硬生生地撑起后背抗住了这一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君双双只看到火光一闪,她睁大了眼睛等着身上遭受这一击,却被男人靠近的胸膛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脑袋,林子桉将君双双抱到院子里,将她的脑袋轻轻地扣在胸膛上,她只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安心的气息,以及滚烫的怦怦跳的胸膛。
“林子桉。”
君双双闷闷地开口,因为被揽在怀里的缘故,发音都口齿不清。
“别怕。”
林子桉闷哼了一声,缓了一下就分出心来安抚怀里的君双双,“别怕,不会让你有事的。”
谁在怕这个啊?
君双双被牢牢地护在怀里,眼里一涩,她被护了这么好当然不可能有事。
有事的明明是他才对。
林子桉虽说得云淡风清,尽力地用平日里的语气说话,但隐忍着痛苦的腔调和刚刚那一声闷哼都暴露了他。
空气里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君双双心尖耐不住担心,扭动着脑袋想从林子桉的怀里出来。
“别看。”
林子桉按住她的脑袋,不肯让她查看伤势。
福子带着府里的人匆忙的赶过来救火,一个个拿着木桶提着水。
大概是行事匆忙,作案之人扔的几把火把并没有完全燃烧到东西。
幸亏如此,否则林子桉两人根本没命从屋子里出来。
“放我下来。”君双双坚持要查看林子桉的伤口。
林子桉本来怕她愧疚,没打算让她查看。
但小姑娘红了眼眶,执拗地牵着他的袖子,目光里满是担忧。
林子桉叹了口气,没办法一般,蹲下了身子任由君双双查看他的后背。
君双双扒开了林子桉身后的衣服,小心地扯开了一点,发现里头血肉模糊,有一部分已经被烧的黑了,紧紧地和身上的衣服连在一起。
“将军,人已经跑了。福子带着人追了出去,半天没找到纵火之人的踪影,气极败坏的折回院子,“来人轻功很好,我们的人追了半天还是跟丢了。”
福子刚说了话,才发现场上气氛尴尬。
“没事的。”明明是自己受了伤,身前的君双双却红了眼眶,林子桉语气无奈地哄她。
“怎么会没事。”
君双双眼眶红红,语气却凶巴巴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现在立刻和我回屋子里,把衣服脱掉,我来帮你上药。”
君双双瞪了福子一眼,“看什么看,呆这儿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你家将军送进去?”
福子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带着下面几个人匆忙地将林子桉抬了进去。
林子来不及反抗,就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扛了进去。
底下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听君双双的话了?
林子桉完全不知道,他平日里的态度福子等人都看在眼里,现在大家都已经认同她是唯二的主人了。
“别动。”君双双按住他的一边肩膀,将他想要起来的动作按住,嘴里威胁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说的那个破伤风就去了的病人?”
“你也想和他一样?”
林子桉愣了一下,看见君双双正儿八经的神色,哭笑不得地躺了回去,再也不敢乱动。
“那就交给君大夫了。”
林子桉话语里带点笑意,神色平静,戏谑的开口。
“绿环,你去把我抽屉里的药箱拿过来。”
因为刚才闹出的动静,阖府上下都已经被惊动了,本来被君双双特意安排了去睡觉的绿环相思两人也被惊醒,早早地等候在了一边。
等到绿环拿了东西回来,早早地被安排去拿纱布的福子也回来了,将君双双吩咐的草药都带了过来。
君双双小心地将拿来的草药磨成了药粉,在里头加了些水做成了药糊,打算等会儿当做药膏外敷在伤口上。
一方面消炎杀菌,另一方面也能促进伤口愈合。
君双双拿起来一把剪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头一回因为一个小小的烫伤感觉到了紧张。
她小心剪开林子桉后背被烧毁的衣服,离被烫伤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后背已经有些冷却,血和身体的组织液开启作用,将后背裸露的部分皮肤和衣服黏在了一起。
想要彻底的清理伤口,就意味着要将这层布从林子桉的后背上生生撕下来。
衣服连着伤口,若要带下来免不得扯下皮肉,君双双迟迟不敢动手。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由我来就好。”
等人都走空了,君双双做足了心理准备,拿起了剪子。
“不痛的,你别怕。”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林子桉淡淡地开口,话语里隐隐有笑意,“小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