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沈勉一愣。
这两个字在沈勉唇舌里翻滚过,咀嚼了一下,沈勉呆呆地笑了一下,“日日记录,这名字倒贴切。”
君双双看着沈勉呆呆的样子,就像瞧着个乖乖弟弟,一时忍不住抹了把小孩儿的呆毛。
“你……你怎么摸我头。”
沈勉生平和自己母亲都没这般亲近过,脸腾的一下红了半边,吞吞吐吐说不出几个字。
“你头金贵,不能摸?”
君双双起了逗弄沈勉的心思,偏偏做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想看沈勉会回复什么。
“不是。……”
沈勉结巴,想脱口而出又说不出,吞咽了好几次唾沫,掌心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
“我不是……男女授受不亲……”
终于,沈勉搜肠刮肚才吐出来一句话。
“那你以后娶亲怎么办,你夫人不也是女儿身,你们也不能接触吗?”
“这不一样。”,沈勉说不过她。
可她不是他的妻子啊。
君双双笑地肚子都疼,实在是憋不住笑。
这沈勉,瞧着呆呆的,也未免太可爱了一些。
古板却不迂腐,没什么人际交往的经验,却一颗赤子心性。
“不逗你了。”君双双善心大发挥了挥手,“不摸就是了。”
她转过头去看日记本上的内容,沈勉放松的呼出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说起来,君小姐摸头的时候,笑起来还蛮温柔的。
君双双回过头仔细地翻阅日记本里的内容,刚看了前面几页,大多是些无聊的琐事。
阿黄这几天在换毛……富雅做的红豆糕很好吃……
君双双不耐烦看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随便翻了两眼,一目十行的浏览着内容。
翻到这本本子的最后,书页的最后一张写着:“今天阿德和我说母亲最爱的还是我,不应该是我的,我夺走了富雅,连母亲也只爱我,我这两年身体又不好,他觉得麻烦了……”
之后的内容被撕掉了,撕掉的人看起来不紧不慢,不像是着急要销毁证据的样子,沿着边界线仔细地撕掉了一条。
君双双把本子递给沈勉,“后面的内容已经没有了。”
“赵家这两兄弟之间是有矛盾的。”
沈勉问到,“那不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是谁做的了吗?”
君双双摇了摇头,“不一定。”
“这只能证明两人之间有不满,而且赵城德对自己的哥哥是有怨恨的,但不能证明赵城德就是凶手。”
仔细地将这本日记拿好,君双双和沈勉就打算出去。
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恐怕会被赵家的人发现,没有实质证据前,最好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两个人正打算出后院,途径一个房间的时候,君双双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声音的主人就是他们主要的怀疑对象——赵城德。
“嘘。”
沈勉只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耳目也不算机敏,没听到这里的声音,眼看着要走到亮着灯光的窗户下。
君双双快速地拉住他,手捂住他的嘴,拉着他蹲下身子侧耳听里屋的动静。
“别说话,仔细听。”
沈勉被捂住了嘴,又是一通脸红,却碍于行事不敢说出来。
里屋的人除了赵城德,就是个声音低弱的女子。
透过窗子,君双双看到了人脸的样子,这不就是上次扶着痛哭老夫人的女人,死者的妻子?
她怎么会在这儿?
君双双屏息继续听。
“我哥哥现在已经死了,嫂嫂若是没有依靠,不如依靠我,生活自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赵城德口吻里的深意很浓,君双双一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屋内的女人显然也明白,不齿地唾了他一口,“你哥哥尸骨未寒,你竟然做的出这种事情,你小心我禀告给老夫人!”
赵城德被唾了一口,脸色不变,用手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
“我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如果我告诉她我哥哥刚死,你就耐不住寂寞,想勾引我,你觉得她会信哪个?”
君双双还屏息听着,沈勉倒是忍不住了,蠢蠢欲动想冲进去给赵城德一拳头。
被君双双拦住,他也心知此时不是合适时候,还是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畜生。
“你畜生!”女人气的浑身发抖。
赵城德满不在乎的回答,“我想这么干很久了。富雅,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哥哥一求,母亲就不管我想要求娶你的心,帮哥哥去你家提亲了?富雅,怎么能这样呢。”
说到最后,赵城德的口吻竟然也有点可怜,“我哪里不如哥哥吗,为什么母亲只喜欢哥哥,连你也是?我哪点不如他吗?”
女人咬碎了牙齿,“你哥哥不会在兄弟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去强迫他的遗孀!这点你就不如他!你活该!”
不知是不是被富雅的话刺激到了,赵城德很快收起了刚刚一闪而过的可怜。
“哥哥再好,也已经死了,对了,你不知道吧。”
赵城德看着女人惊恐的脸,“本来大哥身边是有人跟着随着带着药,我那天特意支开了人,让他们和哥哥走散了。”
男人恶劣的笑容,字字句句打在富雅的心头。
“斗鸟的地方远,又在市区,吵闹的很。哥哥心疾发作,身边又没人带了药……”
富雅立刻明白了赵城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是你杀了你大哥!”
赵城德招架住女人疯狂的捶打,“别这么说,富雅。”
“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已。以后不管是你,还是母亲,都只能看见我了。”
“你是杀人凶手!”
“我杀人了吗?”赵城德佯装无辜,“我做了这么几年官,有没有罪我再清楚不过,我哪里杀人了吗?我是下毒了还是请人杀了大哥了?我只是没有让小厮跟着大哥而已,这怎么能说是我的过错呢?”
君双双听到这里也有点听不下去,拉扯了沈勉的袖口,就打算先离开这里。
谁知君双双脚附近正好有根树枝,只不过轻轻一放,就听到清脆的“咔嚓”声。
“谁!”
赵城德意识到不对,连忙赶了出来。
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继续遮蔽,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