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沈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君双双被发现,会有危险的。
君双双被沈勉猛地拉进怀里,推到墙上,整个将君双双揽在怀里。
他虽然文弱,但身量很高,将君双双的脑袋按在怀里,遮住的严严实实。
“什么人!”
赵城德闻声追了出来,眯了眯眼睛,“沈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刚落,赵城德才发现沈勉怀里还有个娇小的人影,被紧紧地护住,只能看到了后脑勺。
“赵大人。”
沈勉心虚的很,在赵城德眼里就是惊慌失措。
赵城德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以为沈勉是借着他兄长的葬礼,和来往的小姐私底下密会。
“沈公子,您放心,我这人嘴最严实,我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
君双双头被牢牢的闷着,动弹不得,只能听着沈勉和赵城德互相试探。
“多谢赵大人成全,我承大人的情。”
沈勉虽然人际关系并不太懂,倒也并不是一窍不通。
他知道赵城德是为了什么帮他“隐瞒”,自然也要口头给赵城德一个允诺。
赵城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打算离开,“那公子请便吧,我便先走了。”
“对了。”谁知走了几步,赵城德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又面向两人。
沈勉一口气还没完全放下,又提起了心。
“沈公子刚刚没来我房间吧?”
沈勉懵懂的样子,“自然是没有的,我和……刚刚一进后院就在说话,没去别的地方。”
“好的,那我就先告退了。”
好不容易看不到赵城德的身影了,君双双才松了口气,狼狈的从沈勉的怀里逃了出来。
太闷了,几乎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君双双来自21世纪,是不怎么在意这些男女大防的,何况她只当沈勉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弟弟。
借着月光,君双双突然感觉有哪儿不对劲,“你脸怎么这么红?”
她没多想,伸手覆上沈勉的额头,“好烫,你不会是发热了吧?”
沈勉不知道怎么解释,虽然他并不懂,但也隐约知道是因为什么,迷糊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事,应该只是我太紧张了。”
君双双狐疑的点了点头,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结过多。
两人很快出了赵府,回去的路上君双双一直在翻阅那本日记的内容。
不过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真没想到是赵城德害死了自己的大哥。”
君双双叹了口气,回沈勉:“赵城德心里憋着太多的委屈了,明明自己光宗耀祖做了官,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富雅,但是却眼睁睁看着富雅嫁给了大哥,他娘亲又偏袒大儿子,心里有不服气很正常。”
君双双说着自己也一愣,当今天子与太子二皇子不也是这样吗,天子偏袒之心太过明显,没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也难怪两位皇子之间争锋相对。
不知道怎么想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君双双摇了摇头晃掉脑子里的想法。
怎么把这两件事扯到一起了?
“赵城德也算可怜,也不知道他大哥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是会生气呢,还是愧疚。”
沈勉的话像一道闪电噼里啪啦,一下子把君双双的脑回路打通了。
君双双着急地将日记翻到最后一夜,无心理会沈勉疑惑的询问,将日记本子最后一页的尾页,单独翻开,透过月光艰难地辨认。
“怎么了?”
沈勉凑过了脑袋,君双双艰难地认出最后一页的字。
人写字会留下印记,虽然有人把最后一张的纸撕掉了,但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一点。
君双双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想我大概能回答了,死者如果知道这一切,应该是会觉得愧疚的。”
“为什么?”
君双双面对沈勉疑惑的发问,停顿了一下,“我想我们应该再回一趟赵府。”
天色已经晚了,再回赵府的时候客人们都已经走了。
君双双这回没有遮掩自己的踪迹,直接了当的和赵城德说要谈谈。
赵城德自从看到君双双和沈勉站在一起,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
来到了书房,赵城德完全放下了自己的伪装。
“没想到沈公子的反应如此快,连我都没有察觉到你们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君双双甚至淡然地喝了口茶,“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赵城德笑了笑,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将军夫人,我并没有害我的大哥,谁能证明我那天是有意把仆从差开的呢?你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君双双并没有动怒。
“我没打算拿你怎么样。”
君双双甚至笑了一下,“只是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想请赵大人看一下。”
在赵城德疑惑的视线里,君双双将日记本最后一页递给了他。
“您好好看看。”
那天一直到君双双走出了房间,回头看的那一眼,赵城德瘫软的从凳子上瘫了下来,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像是没办法接受现实一样,他怔愣了好久,泪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打湿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那段模糊的痕迹是这样的:他应该恨我的,我抢走了母亲和富雅,尽管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这病太折腾人了,听不得吵闹也不能动怒,阿德自幼爱听黄梅戏,最近也好些时候没有请人来唱过了,是为了顾全我。我苟活了这么几年,也为难阿德一直忍耐,就到这里了,不必再继续走下去,希望我的啊德,以后也不必再忍耐吧。
“你是说,京城的赵城德大人向皇上请奏,说是自己因为大哥去世忧思过度,无法再任职,请求告病还乡?”
绿环点了点头,给君双双揉着肩“是这样的,听说皇上阻拦了好几次,本来还打算给他升职呢,不过赵大人去意已决,皇上不得不同意了。”
君双双百感交集,轻轻叹了口气。
绿环接着道:“这赵大人在任的时候,体恤百姓,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现在要卸任了,大家都挺舍不得的。”
君双双撇了撇茶叶,眸子渐深,“好与坏,谁又能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