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的时候,他正要转弯,突然凭空伸出了一只拿扇子的手,在顾策的胸前一挡。
顾策本来没察觉出前面有人,突然伸出这么一只手,吓得不行,下意识就想着先下手为强,捏了两个铁火丸就朝着那个人扔去。
那人反应力极快,迅速地左右一闪躲,顺利地躲过了顾策的铁火丸,然后稳稳落住,将手中的扇子往顾策又欲要发射铁火丸的手上点了点,低声道:“兄弟,看看我是谁再出手啊。”
顾策立马刹住了手上的动作,抬眼一看眼前这个身着一身白衣的人,乍一看这人傲然挺立,宛如下凡的谪仙,可再一看那人的眼睛,何其的阴险毒辣,顾策愣了愣,压低声音惊讶道:“曲寡清?你怎么在这里?”
曲寡清见顾策认出了自己,将手中折起的纸扇打开了来,在身前摇了摇,笑道:“我如何不能在这里?”
“你不是……”顾策指了指前面的方向,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曲寡清向前一看,笑了起来:“那是朱默语,又不是我曲寡清。”
“什么意思?”顾策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这一句苍白的问题。
曲寡清叹了口气,用手中的扇子抵住顾策的胸口,将他往后推,一边推,嘴里一边说着:“我懒得和你解释,反正现在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
“回去?我回去干什么?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哪里有在临到头了,突然退却的道理?”顾策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曲寡清。
曲寡清冷笑一声:“说你们中原人脑子不好使,还真是不好使。反正我师父也不让我多插手你的事儿,要是被发现了我还要受罚。我也不管你了,我就和你说吧,你想要的人的确有可能在那里不错,但是那里面可是凶险万分,你可想好了?”
“凶险万分?只要能报仇,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是受得了的,何必害怕这一个区区的凶险万分?再说了,里面的人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自然不是一般人,若是不凶险万分,我才觉得奇怪呢。”顾策冷哼一声,推开挡在面前的曲寡清就要向前走。
顾策心中此刻被仇恨包裹着,哪里还能听进去曲寡清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只听得曲寡清在他身后渐渐变小的声音说道:“顾策,我提醒你一句,是有可能在里面,在不在里面,谁都不能保证,这皇帝老儿奸诈的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寻到踪迹的……”
“就算他不在里面又怎么,以我现在的功力,将那些凡夫俗子一窝蜂的打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顾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想着。
没有几步的功夫,顾策便走到了那个小四合院的墙边。
他闭上眼睛,借着朱默语的眼睛看了一番里面的情况。
朱默语此刻正在这四合院正北的一个厢房里跪着,而他面前的一个人正正襟危坐着,对他说着什么话。
那个人身着普通的绸缎衣裳,乍一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毕竟是借着法宝看的场景,不能看的太清楚,但是只消这么一个模糊的影子,顾策便能认出,此人正是那个带领了叛军破了帝都,杀了他的父母和兄弟的贼人!
一看到这个贼人,顾策情不自禁地怒目圆睁,在四合院的墙边轻轻一摸,找了个没人的墙角翻了进去。
一翻进去,顾策就觉得整个院子安静的可怕,想来可能是大家都汇聚在北偏厅看那狗皇帝训朱默语,于是便运用御风术向上一翻,落在了房顶上,踩着瓦片一路直奔北偏厅。
到了北偏厅的房顶上,顾策蹲下身子,将房顶上的瓦片轻轻揭下来一块,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顾策便愣住了。
只见北偏厅内空荡荡一片,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顾策心中觉得诡异得紧,于是闭起眼睛,探寻起朱默语的踪迹来,可朱默语依然是在北偏厅里,并且他眼前的场景依然是那个贼人正襟危坐着,边上为了一群人。
顾策皱了皱眉,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跳下房顶,在北偏厅的大门外又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定有问题……”顾策皱着眉,环顾着北偏厅里与朱默语眼中看到的完全一模一样的陈设,大脑飞快的运转着:“难道这里有什么暗室,陈设与这里一样……”说着,顾策一边摸着四周的墙壁,试图找到那暗室的机关。
他的指尖一寸一寸的划过雪白的墙壁,突然猛地摸到了一处柔软的凹陷。
顾策心中一惊,手指在那处凹陷上轻轻一按,然后便收回了手,静静的看着这间房子的变化。
谁料等了半天,也不见这间屋子有什么变化。顾策便谨慎地将耳朵贴在了那出凹陷上,想听听是否有机关运转的声音。果然,他的耳朵刚一贴上那处凹陷,便听得万籁俱寂的房间里传出了“哒哒”两声。
顾策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的欣喜一扫而光,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那个声音并不是暗室打开的声音,而是陷阱发动的声音。
果然,顾策刚一闪开,就有两只淬了毒的箭羽射在了顾策刚刚站着的那个位置。
接着,又是连续的“哒哒”几声,顾策听音辩位,连续地躲过了几十只淬了毒的箭。顾策这一路就往着门外跳去。
谁料刚一出门,突然就贴着门框上射出来了十来支红缨枪,直冲着顾策的面门这就狠狠地射了过来。
顾策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两侧射过来的红缨枪,只稍稍一用力,只听得“咣”的一声,十来只红缨枪全都断了,顾策将红缨枪向着两边一扔,接着就往院里翻去。
双脚一落地,顾策回头便看到了刚刚自己站的门口躺了几个被自己扔出去的枪头刺倒的兵,还有几个没有受伤的却是站在屋檐下,没有再动,他将头一抬,发现就在那门的正上方的屋檐上还站着一个身穿乌青色衣袍的人,他脚边还躺着一个身穿红衣的人。
那穿乌青色衣袍的人一抬脚,将那个穿红衣的人向下一踢,那个人就好似一只断了翼的鸟儿一样,从那十来米高的屋檐上滚了下来。
顾策一眼便认出那身穿红衣的人正是朱默语,连忙两步上前,将朱默语接住,护在怀里,一挥手,向着身穿乌青色衣袍的人甩了几颗铁火丸。
那人一声冷哼,只轻轻一甩衣袖,几颗铁火丸便被他灭了火,调转了方向,向着顾策的方向加速飞了过来。
顾策向后退了几步,躲过了铁球的攻击,将朱默语背在身上,望着屋檐上那人道:“你是何人?”
那人微微张口,只吐出了四个字:“杀你的人。”说完,向空中一跳,便在空中停住了,向着顾策这个方向一指,几根红线便向着顾策的方向射了过来。
顾策那里是会呆呆站在那里被擒的主,也是向上一跃,一只手在身前的空气中画了一道符咒,那几根坚硬如铁丝的红线刚一射到顾策的身前,就猛然像是触到了火堆一样,火速的烧了起来,那火像是有生命一样,迅速地冲着那个身着乌青衣袍的人的身前烧去。
那人一翻手,将那些红线净数扯断,几根红线没了依凭的力道,在空中飞散成了好几段。那人在空中一抓手,散成了几段的红线突然像是磁铁碰上了磁石似的,在空中集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接着只见那人一翻手,火球也就向着顾策的方向飞去。
或许是顾策身前的保护罩也讲究相似相溶的说法,那颗巨大的火球也就透过了顾策在身前设下的保护罩,直冲着顾策的胸膛飞来。
顾策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拉,随着他手经过的地方,空中突然啊就升起了一阵发着光的绿烟,他将手拉到身体的一侧,突然猛地顿住,手在那团绿烟中虚虚的一握,便握住了他那把名为“墨冥”的佩剑,接着向前一划,那团火球立马就在他的身前化为了一段灰烬,他将墨冥往身后一收,挑眉看着那个站在屋檐上的人,挑衅道:“叫那狗皇帝出来受死!”
“解决你这种小喽啰,可用不上皇上亲自过来。”那人将手一背,冷哼了一声,“你把朱默语当做诱饵,殊不知,我们也正是拿朱默语当诱饵,来钓你这只漏网之鱼。”
顾策冷眼看着那人说起“皇上”时,一脸恭敬的样子,心中猜到了他们正是猜到了他在朱默语身上做的手脚,于是将朱默语迷晕,让他产生了那样的幻觉,借此来迷惑顾策,让他误以为那个贼人正在这个地方。
自从他从帝都逃了出来以后,皇帝就不停地派人来寻他的下落,虽说他那是年纪尚小,但皇帝总觉得没有斩草除根总是后患无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顾策没忘掉这个仇,皇上也没有忘掉这个仇恨他的人。
“漏网之鱼?哼,我今日就叫你们知晓一下我的厉害,也好让那个狗皇帝好好的害怕一番。”说罢,他就将手中的墨冥向前一挥。空中就徒然升起了一道青色的气流,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几个在屋檐下等着的小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拦腰斩断了身体,失去了性命。那屋檐上立着的人吃了一惊,似乎是没有想到顾策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他连忙五指张大,在身前一挡,虽然没有什么事儿,但还是被顾策强有力的剑气打的向后退了几步。
“你小子还是有点能耐的。”那人冷笑一声,接着迅速地做了几个手势,闭上眼睛口中配合着念念有词了几句,突然他一睁眼,口中大喊了一声“开!”,霎时间,只见一道白气从那人的身体四周扩散开来,在空中聚成了一个人形。
那人形衣袂飘飘,同屋檐上的人的神态形状并无差别,若不是人形是白色的,就被当成是那人的影子了。
那人透过那个白色的人形,冲着顾策冷冷一笑,接着伸手一指顾策,那人形便向着顾策飞了过去。
顾策提起墨冥又是一批,青色的气流再次升起,向着那个人形劈去。那个人形果然被劈成了两截儿,猛地一下消散在了空气当中。顾策“哈哈”笑了几声,不屑的看着那乌青衣袍的人,冷嘲热讽道:“我当时是什么厉害的大招呢?你放个雾气过来是几个意思?逗小孩儿玩呢?”
那乌青衣袍的人听了顾策的话,也不生气,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看着顾策。
只见顾策面前的空气中,突然放出白光来,两道白光迅速汇聚成了两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白色人形,向着顾策扑来。
顾策大惊失色,提起手中的墨冥又是一划,那两个白色的人形又迅速的化成了四个,在空中飘了一阵,将顾策围了起来,向下逼近着。
看来用墨冥是没有办法了,顾策伸手将墨冥向空中一抛,接着对着空中的四个白色人形其中一个打了一掌,然后再接住墨冥,那个受到攻击的人形立刻像水蒸气一般在空中散开,但却极其迅速的变成了几个缩小版的白色人形,并且在迅速的变大中。
面对这种没有实体,还会一直变多的对手,顾策是没了法子了,只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向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