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宁的心头一颤。
今天这一天,她除了出门前的那顿早饭,其他一口饭还没尝到呢!
“席先生有劳了。”陆晚宁打开饭盒,顿时清香扑鼻。
的确很好吃。
色香味俱全。
全德味是海城著名的五星级中餐厅,里面的饭菜都是格外得可口,但唯一的劣势就是远。
一来一回需要两三个小时。
可是这份饭却依旧是热的。
“你这是快马加鞭带来的?”
陆晚宁眉头一挑,淡然问道。
席墨深却是淡然瞅了她一眼:“那倒不是,我是让厨子来家里做的。”
陆晚宁:“……”
好家伙,原来还有更简单粗暴的,是她格局小了。
吃了饭,陆晚宁连忙把最后几份文件给整理了。
此刻已经是凌晨。
腊月的寒风刺骨,陆晚宁一出公司就被冻得一个哆嗦。
席墨深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陆晚宁微顿,本能地想要抗拒,但是席墨深却是微微用力。
“你生理期,不能冻着。”
陆晚宁脸色泛着红晕:“你怎么知道?”
“你最近早餐喝得都是暖胃的姜茶,我当然是看出来的。”席墨深直截了当地说道。
“看来,你也不完全是个钢铁直男嘛!”
陆晚宁轻声一笑。
席墨深看着她眉眼弯弯,顿时眼前仿佛浮现出六年前那晚,那个女人也是这么对着他笑的。
虽然当时关着灯,虽然他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是,那个笑容却像是一块烙铁似的,牢牢的焊在了他的心头。
“陆小姐,你的那个闺蜜叫什么名字?”席墨深忽而开口问。
陆晚宁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睿睿总要见见自己的亲生母亲才对,不管她是生是死,我们总要去看一下的吧?”席墨深沉声开口道。
陆晚宁的眸色微冷:“不用了,她不喜欢被打扰。”
“睿睿是她的亲生儿子,我相信她会比谁都乐意见到他的。”
席墨深却是不依不饶,大有一种非见她不可的冲动。
陆晚宁的眸色一冷,连同语气都带着些许的凉意。
“席先生,你一向这么自我,这么自私吗?”
席墨深闻言,淡然对上她的视线,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陆晚宁沉声道:“她经历过一场火灾,又经历了一场背叛,早就心如死灰,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你还要出现在她面前刺激她?你这是巴不得她早点死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席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也把话说在前头,我不可能做让我朋友不高兴的事情,她不愿意见的人,我都不会让她见。”
陆晚宁打断了席墨深的话,直接了当地说道。
说话间,她的眼里还带着丝丝寒意。
“你说她被人背叛,是什么意思?”席墨深却是忽而开口问。
陆晚宁冷声一笑:“席先生口口声声说要对人家负责,可事实上呢?你真的做到对人家负责了吗?六年前,依照你的实力,你在海城想要找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当时你并没有那么做,现在六年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你又想跳出来当个好人,这有意思吗?”
这番话,是她埋藏在心里已久的。
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
“六年前我找过了,只是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
“所以,没有孩子,你就把那晚当成了最普通的一晚是吗?在你眼里,那只是一场很普通的露水情缘,可你有没有想过,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清白有多重要!”
陆晚宁的怒火中烧。
席墨深的这个解释压根儿就站不住脚。
他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在刺激着她的心弦。
因为不知道怀了孩子,所以他就没把那一晚放在心上过,只因为有了孩子,他才想着要好好弥补。
那在他的心里,到底把那天当成了什么?
一个帮助他们席家延续生命的工具,还是仅仅只是供他发泄的一个工具?
陆晚宁不敢深想,每次想到这些,她的心里都跟被针扎了似的,疼得无法呼吸。
“这些都是你朋友不愿意见我的原因?”席墨深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陆晚宁没有说话,她已经不想理会他了。
席墨深微叹气,他也没有给自己辩解。
的确,六年前他没有把寻找那个女人的事情放在首位,他只是派了李墨去找她的下落。
当时席氏还没有动荡,各大股东躁动不安,席墨深的总裁之位也坐得不稳,再加上席郗辰时不时还会跟他起争执。
所以席墨深的心思就被分散了。
“六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欠她一个解释。”
陆晚宁听着这话,久久没有说话。
回到家,陆家一片宁静。
陆晚宁扎进书房内,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了几眼。
然而眼前的医书,她却愣是看不进一个字,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刚刚席墨深的话。
六年前,在她被人关在别墅,不得自由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在她被席夫人处处刁难,处处针对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在她生下孩子,差点和孩子一起葬身火海的时候,他又在做什么?
想着这些,陆晚宁的心里就久久不得平静。
夜深,屋外一片明亮。
陆晚宁打开窗帘,俯身往下看着,心情正是复杂,忽而瞥眼间,看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席家的大门。
这里是别墅区,门卫看得很严格,大半夜不会放贼进来的。
陆晚宁半眯着眼睛,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即顺手发给了席墨深。
席墨深听到手机振动,当看到消息时,一双黑眸里带着一丝的清寒。
他起身关了灯,坐在房间静静地等着来人。
陆晚宁在书房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灯关了。
她眉头紧蹙,不放心地联系了物业。
在不清楚对面是敌是友的情况,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席家静悄悄的。
今天席管家和保姆都放假回去了,家里只剩席墨深一个。
席墨深本来就是一个枯燥的人,此刻整个别墅显得更加空荡荡。
脚步声逐渐靠近二楼。
紧接着房门被人打开,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席墨深的床边,举起手里明晃晃地刀子,猛地刺了过去。
然而,每一下都没见血。
男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准备火速撤离,身后的灯却是开了。
席墨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杏眸里带着一丝寒意:“敢把主意打到我这儿,你胆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