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的打算是这样的,就像是一个扮成大款走进4S店,先问道:你这里有兰博基尼爱马仕吗?什么?没有?那有奥迪派克峰吗?什么,也没有?
最后气愤的一甩帽子:“你们怎么什么都没有!算了,来辆长城C30吧!”
重九的本意是想打掉这仙人的嚣张气焰,这才好真正的定价钱!
哪知,无为居士咬了咬牙:“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只能尽力,做不做的到,只在你自己了!”
说着,伸手向着重九一指,一个绿色的光球射入了重九额头之中。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
京城东面一片白茫茫的田野之中,一对俊女靓女正在并肩急行,如一阵风刮过,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俊男自然是大师兄冷印,冷印本就长得身材高大,经高强的武功洗礼之后更是脱胎换骨,身上的英雄气质越发强烈,整个人就如一柄明晃晃的宝剑,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至于靓女自然就是水静怡了,水静怡足不点地的奔行在冰雪之上,本就脱俗出尘的容颜在冰雪的映衬之下更加夺目。
大师兄奔行的发了性子,一把撕开胸前衣衫,露着强壮的胸膛,放声高歌起来。
本来大师兄并不喜欢唱歌,现在这歌却是有感而发。
他听重九讲过这雪山飞狐的故事,也听重九多次唱过这歌,便记住了。
在西厂的时候,小叶子是个故事迷,每天重九不给她讲故事她就睡不着觉,而重九讲的大多都是这些武侠小说,什么金庸、古龙、梁羽生,连带着大师兄也听到了许多。
前方十余里处,一棵被雪肿了的树上,一个圆形短枝忽然动了一下,有反光,那竟是一个千里镜。
接着两根手指从雪里伸出来,向两人奔来的方向指了指。
在手指的指点下,雪地里隆起一些,渐渐的到了手指指点的位置不动了。
树上有人声传出:“模样不象!”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网!”
“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惟有与你同行……”
唱到这里,水静怡偏过头来,轻轻一笑,眼波如水般轻柔明亮,冷印恰好望去,两人眼光一碰,各自偏开了头,冷印心中的剧跳一下,歌唱的立即跑了调。
水静怡却又偏过头来悄声道:“前面有人!”
冷印凝神一听,果然听到了前方雪下面轻微的呼吸之声,那声压的极低,与风声混在一起,若不是有超强的功力外加细心,否则根本听不出来。
冷印心中一阵惭愧,亏自己一向以武功自傲,关键时刻居然不如一个女子!
心中又一转念:象水静怡这样的女子,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比自己强又有何可耻的?
“要不要绕道?”水静怡传音入密问。
“莫耽搁了时间,你先走,我来对付!”说话间,冷印已经召出了水月刀。
这时,他们恰巧奔到了敌人的埋伏之处,前方雪地里忽然间跃起四五个人来,四五柄刀从不同的方向劈向两人。
水静怡静水剑一摆,“当当”挡开两刀,身子窜了过去。
“锦衣卫也干起黑道勾当来了!”
冷印水月刀画了个圈,来人手中绣春刀全部只剩了个柄,“扑扑扑”,胸口飚射出鲜血染红了白雪。
前方又是五人从雪地里跃出,水静怡毫不停滞的冲了过去,冷印挥刀斩杀于当地。
那棵覆盖着冰雪的树上忽然飞下两个人来,他们并没有向前来搏斗,而是向着远离冷印的方向急奔而去。
冷印一声大喝,水月刀如流星般飞出,射入了一人背心,将他推着走了数十丈,俯跌在地上不动了。
此时,冷印也已经追到了另一人身后,那人并不回身反手一刀从胁下向冷印刺来,这一刀刁钻狠辣,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居然是所有来敌中功夫最好的一个。
若是换了别人必定中招,只可惜他碰上了从生死中打滚过来的冷印,冷印早料到他有此一招,一声大喝,拨身而起,跃过他的头顶,站在了他当面,一伸手已经掐入了他的脖子。
这个锦衣卫居然面无惧色,只是冷喝:“你连锦衣卫也敢杀?不怕诛九族吗?”
“嘿嘿,”冷印居然笑了一下,难得的幽默了一把,“你猜?”
说完,手上一紧。
“你要杀人灭口……”那人越说越无力。
“答对!奖你个痛快吧!”
“咔嚓”,冷印一下子捏断了他的脖子,追赶水静怡去了。
“这是哪里?”
西边一轮落日没下了一半,剩下了一半拼命将余晖洒向上来,映得西边红霞满天,如火如花样的灿烂。
东边一湾明月斜斜的挂着,风轻云淡,繁星满天。
“啊?这是什么鬼地方?这到底是黄昏还是晚上?”
再看脚下,一大团一大团的白雾不断升起,遮住了膝盖以下,脚踩到的居然还是实地。
再往远处望去,目力所尽之处好象有一圈红色的高墙,石头砌成的,艳丽如火,这墙很高,高的看不到上顶。
忽然间,脚下传来“吱吱”的类似于老鼠样的叫声。
“啊,老鼠!”重九赶紧连续的跳起脚来,却没有感到被咬着的感觉,也没有触到任何动物。
前面的白雾忽然间一阵翻滚,赫然出现了一团又一团的灰色影子,那些影子只有一张由灰雾组成的人脸,这形状重九在恐怖游戏里见过:“幽灵!”
“啊哈哈,好新鲜的血肉啊!我饿了,真的饿了!”一个幽灵的大口张着,一张脸只剩了一个恐怖的大嘴。
“啊!你是都悦然?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个幽灵飘了过来,赫然是死去的南霸天的模样,重九吓了一跳,“天哪,这是阴间?不像啊!”
重九依稀还记的一些阴间的模样,似乎与这里有很大不同,气息不一样,氛围不一样,连鬼的模样都不一样。
“都悦然?那个东莞主薄?哈哈,你也有今天!还我三十五万两银子,还有我的妻小……”
“咬死他,咬死他……”
那些幽灵疯狂的向重九扑了过来。
“啊?不会吧!”重九撒脚想跑,想了想,这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幽灵呢?
还是打吧!
“天圆地方,五行列张,显!”重九心里想着水月刀的模样,念动了法诀。
原本重九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的感觉还停留在诏狱中,那里有禁灵大阵,连大师兄都召不出前月刀来,何况自己,他念动之后,水月刀却从白雾中激射落出,他两手伸出去接,却忽然发现手上的那个死活打不开的镣铐已经不见了。
“好耶,”重九抄刀在手,勇气大增,晃着水月刀大叫,“你们不要过来,我会杀了你们的!”
此时,冷印恰好准备去拨出那尸身上的水月刀来,手指刚刚触到刀柄,水月刀忽然消失了。
冷印一呆,喃喃道:“哪位兄弟有麻烦了?这灵气好象是……不可能!”
“哈哈,呵呵,咯咯,吱吱……”那些风形的大脑袋的幽灵拖着不同的疯狂笑声,从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向着重九扑了过来。
重九挥起水月刀乱砍乱劈,全身灵气灌注之下,水月刀放射出耀眼的光华,数不清的幽灵被重九的水月刀劈为两半,爆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消失了。
过不片刻,却又在不远的地方重新凝结成形,再次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而不少没有被重九劈到的幽灵则落在了重九身上,张开那特大的嘴死咬住重九的身体便再也不松口,就像《上帝也疯狂》中咬住人的鞋子就死不松口的密獾一样。
重九的水月刀舞的再密、再急,也总有缝隙,只要是风可以通过的地方,那些幽灵便可以通过,幽灵咬在重九的身体上,痛却不是那种身体的痛,而是从灵魂中传来的痛。
痛苦、沮丧、诅咒、麻痹、撕裂,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一齐涌上重九心头,若是意志薄弱之人,早已崩溃,非得立即精神分裂或者得了抑郁症不可!
重九却在咬着牙坚挺,唯一支撑他的精神的就是那常用的五字真言“NMLGB、NMLGB、NMLGB……”
这五字真言比《金刚经》还要管用,重九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这些生前的人死后的幽灵:“NMLGB,你们这些窝囊废,生前被我杀,死了还得被我杀……”
这坚定的信念组成了一道坚强的保护圈,保护着他的灵魂,不至于被这些幽灵咬至四分五裂,但从灵魂中不断传来那些负面能量却不断打击着重九的信心。
幽灵们也在纷纷的七嘴八舌的咒骂着:“你这大恶魔,杀人狂,刽子手,你杀了我们全家……”
“胡说,那根本不是我杀的,那是钦差大人下令杀的,再说了,这根本原因还是在你身上,你要是不贪污,会被满门抄斩?你们全家才死了那么几个人,你可知道被你这贪官害死的百姓有多少?”
“我……我不是贪官,我只是小兵……我才刚刚二十……我很可怜哪!”
“我呸,你是什么小兵,你是南霸天的狗腿子,跟着二少爷欺男霸女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那我呢?我既不是贪官,也不是狗腿子……我就是个路过的,被你手下义勇兵的流箭给射中了,我死的冤枉啊,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冤枉?一生都是修来的,有什么冤枉?肯定是你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我没有,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连别人地里的菜也不曾偷过一棵……”
重九想了一下,才骂道:“你这一辈子没做坏事,那就是你上一辈子的事。你查查你上一辈子吧?”
“我……我……呜呜……我……我上一辈子禽兽不如,我玷污了我的……我的……啊……”
“那你还不快滚?”
两个金色的幽灵出现了,这两个幽灵不同于先前的这些,他们具有完整的人形,有鼻子有眼,有手有脚,与人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头上都戴着那种尖尖的高帽子,其中一个指着重九尖声说道:“这是个意志超强的人!不好惹,不好惹,不好惹……”
“恩,最好别惹,咱兄弟可别阴沟里翻船,走走!”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
有些幽灵被重九骂的惭愧而退,但仍有许多附在重九身上,拼命的咬着,同时向重九灌输着那些负面能量,重九脑中乱成一团,这个哭那个叫这个笑那个闹,刚刚对付了这个,另一边又乱了起来,他的脑中仿佛成了激烈的战场。
有一种脑子要爆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