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互相关心、关怀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暗生。
可以说,正是这连番的遭遇才很快的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使双方互相都觉的对方已经是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人了。
当然,对重九来说,离着不可分割,似乎还有些远,对雪玉凤来说,她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此生非他不嫁了。
“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你放心!”雪玉凤坚定的说道,仿佛是在说给重九听,又好象是在给自己鼓气,“现在胖子、大师兄和侯三哥又都聚齐了,他们日夜商量着如何救你出去。大师兄已经决定了,只要水静怡一回来我们就动手!”
“啊,雪捕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跟白钺没有任何感情?哦……”重九忽然间大声叫了起来,一边还向着雪玉凤挤眉弄眼。
雪玉凤脸上登时冷了下来,这个时候提白钺干什么?
这好象是两个亲密的人之间忽然插进了一个灯泡,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看到雪玉凤还不明白,重九只得趴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不可能,”雪玉凤身为总捕头,早在提防着这一点,早对四周用灵力扫了又扫,眼睛没有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若是有什么窃听器之类的布置,肯定逃不过她敏锐的双眼。
再说了,自己没有任何感觉,重九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是戴着禁灵镣铐啊!
重九向屋顶上翻了个白眼,悄声道:“他用了法器!”
雪玉凤点点头,这倒是很有可能。
据说龙门派新研究出了一种十分先进的古钟型的法器,叫作大音无声,就是专门用来探听的。
是由一个大钟和一个小钟组成的,红枣大小的小钟放在要探听的地方,一人多粗的大钟放在秘室中,便可以坐在秘密内通过大钟来收听传进小钟中的声音了。
雪玉凤提高了声音忽然大声问:“都知府,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以不回答,若是回答,一定要诚实!”
“你放心吧,我这人从来不撒谎!”重九恬不知耻的说。
雪玉凤恨不得抬起小脚,一脚踢死他,他若不说谎,世界上就没有说谎的人了。
“神药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当然不是,”重九拢着双手,向着屋顶大吼,“我说过一千一万遍了,谁偷谁是小~~~狗!”
说到小狗二字,他用上了最大的力气,虽然现在不能用灵力,却也震的房子“嗡嗡”作响,连雪玉凤都感到十分烦恶。
秘室内,将耳朵紧贴在大钟上的一名锦衣卫,头上出现了一圈小星星,翻着眼支持了一会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那少了三颗半神药是怎么会事?”
“我哪知道?我还是知道,我还会坐在这里吗?广州府有多少事等着我去做?对了,你是总捕头,你不知道吗?”
“事情是你办的,我又怎么知道了?”雪玉凤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你不知道不会去查吗?”
“我这不是来查你嘛!说,有什么线索或者疑点!”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好,那么我问你,神药是谁交给你的?”
“你老公……”
“你……”雪玉凤差点被气哭了。
重九赶紧赔笑:“骚瑞,说顺嘴了!”
“骚什么骚?我哪里骚了?”接着,雪玉凤忽然凑到重九耳边,悄声道,“这是说给别人听的,你别当真!”
“恩,”重九趴在她耳边回道,“我也是说给别人听的,你也别当真!”
“给你的时候是几颗?”
“没看!”
“为什么不看?”
“有火封封着,没法看!”
“难道你就不怕这药少了?”
“怕,所以我称了重,连盒子带药总共七两三分!”
“最后将药交给谁了?”
“万指挥使!”
“称重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那种情况之下,我说的算吗!万通打开盒子,一见药不对,马上翻脸把我抓了,哪有时间称重!”
“这么说,你无法确定药是不是在中途丢失的了?”
“有办法,只要给贵妃娘娘喂药的御医,就有办法知道我送来的神药的重量,再加上盒子的重量,两者一对,就知道是中途丢的,还是白钺事先给的不足了。”
雪玉凤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御医给贵妃娘娘配药,肯定是要称重的。”
雪玉凤转身就走:“我马上去查这件事,一定要还你清白!”
身后重九忽然笑道:“那你就不怕还给白钺一个不清白?”
雪玉凤一怔,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没了一丝笑容:“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骚瑞,骚瑞……”重九抬起头来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你就是嘴贱,这个时候说这个干嘛?难道还不够乱吗?”
“我跟你开玩笑的!”重九赶紧笑着补充。
“这样的玩笑最好少开!”雪玉凤冷冷说了一句,转身走了出去。
“臭嘴巴,臭嘴巴……”重九装模作样的打着自己的嘴,心里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
雪玉凤找到万通,要到了盛药的盒子,并且将这情况通报了万通,其实万通早知道了。
万通想办法找到了御医的医疗档案,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使用追风王果的情况,果然有关于追风王果重量的记载,两者重量相加,却等于六两七分,差了六分。
算起来正是三颗半追风王果的重量。
雪玉凤呆呆的望着这个结果出神,不知是悲是喜!
这就验证了,白钺并没有害重九打算,是重九路上丢失的,或者被人盗去了。
雪玉凤忽然想起水艳秋盗药的事,急急的赶去都老爷子家。
大师兄、侯灵杰、胖子、水艳秋、水清柔、水清音连同都老爷子和都老妇人全都在等着她回来。
一看到她进来,所有人皆站了起来,齐声问:“都大人、我儿子、小九,他怎么样了?”
虽然是一齐开口,称呼却不一样,听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这些热烈急切的眼睛,雪玉凤不由的感到一阵感动,她深深一礼:“谢谢大伙儿对他的关心,在这里我替他谢谢各位!”
侯灵杰一把拉起了她,笑道:“凤妹,这里的人不是重九的爸爸妈妈,就是重九的兄弟,哦,还有兄弟媳妇,我们认识他的时候还没有你呢!你就不用客气了,快说说他的情况吧!”
“他很好!”雪玉凤把看到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众人都松了口气。
侯灵杰一拍手:“嗨,原来他被转到东花园去了,亏得我天天往诏狱跑呢!”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雪玉凤接着说:“他的意思并不希望我们去闯锦衣卫,现在最要紧的是将事情查清,还他一个清白。”
接着,雪玉凤又将查到的情况说了一下,接着望向水艳秋。
水艳秋“忽”的一下子跳了过来,冲着雪玉凤大喊:“你们怀疑我是不是?我早说过了,我根本就没有动过。他都相信我了,你们凭什么不信?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相信?”
说着,水艳秋将剑横在了脖子上,胖子急忙走过来,拿住了她的剑。
都老爷子也站了起来打圆场:“这件事,艳秋说过好多遍了,我们都相信!我认为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还会有什么别的事呢?从广东到苏州我与他形影不离,那一段路是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问题就出在从苏州到京城这一段!这一段你们遇到了什么事?”
“遇到的事多了,”侯灵杰将连番的打斗经过说了一遍。
“落在水里?”雪玉凤苦苦思索着,好象看到了一点光芒,却没有抓住,“落在水里,落在水里……”
她不断重复着。
“啊,我们知道了,”绝色双妹对望一眼,同时叫了起来。
“你们知道什么了?”
“我们知道是怎么会事了!”绝色双妹异口同声说道,“追风王果最怕水,一沾上水就会溶进水里,就像是糖块一样!那不见的追风王果,肯定是溶进水里了!”
雪玉凤拿出那个从万通要来的锦盒打开一看,果然在一角有一小块干了的水渍。
整个案件到此,可以说是水落石出了。
但屋内的众人却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性格急躁的水艳秋先叫了出来:“既然是这样,赶紧让锦衣卫放人!这事是避免不了的,凭什么赖在我们身上?”
她不懂大明律法,大师兄三兄弟外加雪玉凤、都老爷子都明白,这事也实在是怪重九。
皇上若是这样问,如何辩解:“谁叫你让盒子进水了?这总是你照顾不周吧!”
重九唯一冤枉的就是不知道追风王果这个特性。
是啊,追风王果是安南贡品,大明王朝没有,也只有像静水派这样在医学方面的顶尖者才有所了解,旁人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