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姐一个空身翻,回了小山。
上官鹰站起来哈哈大笑,飞过来替白万顺除了天蚕丝,连连赔礼道歉:“白帮主,小女得罪了,女娃年纪小,不知轻重,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哈哈,哈哈!”
刚才白万顺逼得上官飞飞险象环生之时,上官鹰的心也紧张的要死,他即担心伤了宝贝女儿,又担心得罪了青龙帮。
这青龙帮副帮主可是能轻易得罪的人物,万一打断他的出手,他发起怒来,暗中捣乱,以后上官世家就惨了。
这样一个意料外的结果,令上官鹰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自己的宝贝女儿打败了青龙帮副帮主,以后江湖上传出去,上官世家的声望又会大大提高,这声望就是无形的财富啊。
白万顺则一脸铁青,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孩子打败,以后这副帮主的脸往哪搁,传回去还怎么统领数万帮众了?
白万顺冷哼一声,跃下来,分开人群便向刚才发声处走来。
“完了,完了,闯大祸了!”重九见势不妙就要开溜。
却见一个肩上一条小青龙的青龙帮弟子向着走过来的白万顺挤去。
挤到面前,给了白万顺一张纸,重九隐约听到他说:“白帮主,祸事啦!”
“菩萨啊,佛祖啊,准是佛祖显灵了!”重九双手合什,嘴中念念有词。
白万顺看了那纸条一眼,脸色大变,不顾得找人麻烦,立即扭头带人急匆匆离去。
过不一会儿,有青龙帮弟子来传话,所有青龙帮弟子以最快速度自行赶回洛阳总堂。
胡麻子乘机问:“什么事?”
“听说总堂那边出大事了,很多兄弟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有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胡麻子心中大喜:肯定是门主在那边动手了,又被小九说中了。
脸上却不动声色,连连点头:“是,是,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凶手抓到了没?”
“谁知道啊!有人传说凶手是会飞的鸟人,还有人说是带翅膀的仙人,还有人说是穿白衣的幽灵……”那人说着,面色慌张的急匆匆走了。
“好啊,门主他们动手了,”胡麻子兴奋的一把将重九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兄弟你神机妙算,比诸葛亮还厉害。”
得到胡麻子的称赞,重九又高兴的不知怎么好了:“这算什么呀,不是我吹,要是我出个主意,我保证让天刀门和这上官世家联姻,到时天刀门与上官世家一南一北对青龙帮夹击,有两个青龙帮也死翘翘。”
“真有这样的好办法?兄弟,你快教教我,我胡麻子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重九微微一笑,望向火红莲:“胡大哥,这玩天蚕丝咱们这些人里边谁最在行啊?”
胡麻子也想起了火红莲街头卖艺时的表现,却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是比武招亲,火姑娘这一手是厉害,可她是女的!”
“女的怎么啦?女的就不会女扮男装?我最先在孔雀东南飞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女扮男装,那个时候我都没认出她是女的来。你想想,连我这个花丛老手都认不出,还有谁能认出?”
“你在孔雀东南飞遇到的火姑娘?我怎么不知道?”胡麻子纳闷的望着重九。
重九遇到火红莲还在大闹天刀门之前,胡麻子当然不知道。
“哼,我不去,”火红莲撅着嘴,“我干嘛去干这个啊?我闲的没事干呀?”
“你去不去?”重九威胁道,“好,你不去,我去!我正手痒呢!”
“哎,”火红莲赶紧拦住了他,“我去就我去,不就是陪这个上官小姐玩玩嘛,我去,我让她见识见识咱们江南的走钢丝绝技!”
“还有哪位英雄上场?”
接好钢丝,上官鹰乐呵呵的叫道。
上官老头心说:看来今年真是上天保佑啊,这么多的事故都化险为夷了,看来小女飞飞一定会找个好人家!
他却不知道,一场最大的事故正在到来,而且这场事故几乎毁了上官飞飞的一生。
“我来试试?”一个潇洒的青衫公子风度翩翩的跃到了钢丝上,手摇折扇,神态风流。
仅是她的风姿便震服了在场所有人,所有人都感到这小伙子比以前上场的所有人都更俊,更潇洒,更帅气,看那腰身,看那脸庞,看那扇子摇的,无不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好俊的小伙子!”就连多年不动情欲的上官鹰都暗喝一声彩。
上官小组缓缓走了过来,竟破例的来了个万福:“这位公子家居何方?”
“刷”折扇叠起,火红莲深施一礼:“小生火慕白(火慕白是她爹爹的俗家姓名,被她借来一用),乃江南余杭人氏,请上官姑娘赐教!”
上官小姐并不动手,一双秋波仔细打量这个“火慕白”,只见他面如红玉,鬓如刀裁,气度高雅,风度翩翩,难得的是他与自己的年纪十分相近。
这公子面目姣好,绝不像先前那些草莽男人,上官小姐心里登时便生出几丝好感:“火公子用什么兵器?”
“玩玩而已,何必用兵器?”
“好,那我也不用!”上官飞飞将手中一对梅花钩甩手飞出,在钢丝上立个门户。
火红莲将折扇往后颈一插,道声:“小心了!”
左拳一晃,右掌平平推出,姿式高雅。
上官小姐双臂一拦,双掌反击,使的竟是“劈挂拳”。
两人在钢丝上你来我往斗了起来,使用的都是最基本的武术,上官小姐将北派长拳长打的“一寸长一寸强”发挥的淋漓尽致,火红莲则将南派短打的“一寸短一寸险”发挥到了极致。
两人斗的虽急,但一招一式皆中规中矩清晰可辨,尽皆一派名家风范,就连上官老爷子也看的拈须微笑,对这青衫小伙子极为满意。
有句话叫从武功路数看家世,上官飞飞是自小苦心培育而成,中间不知花了多少财力、物力、心血,请了多少名师,才有今天的成就,而这青衫小伙能与她斗个旗鼓相当,自然也是花费了相同的心血,看她的招式如长江大河,高山名川,并不是江湖上的野路上,说明他至少有个像上官鹰一样有名的父亲。
钢丝上两人越斗越激烈,越斗兴致越高,上官小姐自小苦练,除了那个陪练的婢女并无玩伴,一开始婢女还跟的上,后来因为天分的差异,婢女远不是对手,对战起来也无味了,而且婢女的一招一式皆了解于心,打起来更没意思,哪像这个小伙子,奇招妙式层出不穷。
上官飞飞有心试试,这小伙究竟有多厉害,便一点点将看家本事都使了出来,一开始是竖着打,后来是两人头朝下倒挂着打,再后来是横着身子打,再后来是两人如风车般旋转着打。
无论上官飞飞怎么变换,对手总能跟得上相同节拍,这就如“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这样的情形有的人甚至一生难遇,只有遇到这种时刻才能尽心尽意发挥自己所学,才能进入一种难得的愉悦的体验。
上官飞飞这时便进入了这样一种状态,突然她头朝下,两手抓住钢丝,连使北派中最普通的“扫堂腿”。
火红莲在钢丝上一跃而起,一个后空翻,外加“兔子蹬鹰”,右脚踢向她后心。
上官飞飞脚踩弓步,一招“转身劈挂连环掌”击在火红莲脚心,将她击了出去。
她并未远离,反而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临空下击下来。
上官飞飞在钢丝一个翻滚躲过,身子一甩而起,两人的拳脚又在半空中相交。
拳脚工夫打尽了,最后两人都兴致大发,同声叫:“用兵器!”
一用双钩,一用缚风索,这兵器一用上,花样更多,两人直接离了钢丝在半空中翻飞着打,快要落地时,才用钩或索缠住钢丝拉上去。
有时,两人则用钩或索吊着身子,在钢丝下面交锋。
这一场好打,直打的“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人群散了又聚,聚了又散,灯点了又灭,灭了又点,重九都回去睡了两大觉了,两人还在上面如蝶般翻飞。
最后上官鹰心疼女儿,实在不舍得让他们打下去了,便高声宣布:“女儿停手罢!你们两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用打了,平手!平手!”
两人鼓气而战还不觉的怎样,这一停下来,才觉得全身累的要死,在钢丝上摇摇晃晃,几乎要站不住。
上官鹰飞上钢丝,大声宣布:“好了,我宣布此次比武招亲圆满结束。最后的胜利者是这位火慕白公子!请火慕白公子进山庄一叙,谢谢各路英雄,各位父老乡亲的捧场!谢谢!”
众人们热闹也看足了,议论纷纷的开始离场,话题的焦点无不集中在这火慕白身上,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有的嘲讽,有的玩笑。
“好女婿,跟我进山庄吧?”上官鹰乐呵呵的来拉火红莲的手。
火红莲脸色一怒大声道:“我不会娶她的,更不会当你女婿!”
她的声音大的让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些正要离场的观众闻言乐的又走了回来。
“你说什么?”上官鹰也有些恼怒,从来没人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如此不给他面子,“你以为我上官鹰什么人?你打赢了小女,就是我女婿!”
“我根本没想当你女婿,我只是来玩玩而已!”
“玩玩?”上官鹰一声冷笑,“小女的终身大事岂能玩玩而已?你是消遣我们上官世家来着吗?”
“爹!让他走吧!”一旁的上官飞飞忽然悲声叫道,“是女儿不好,火公子看不上女儿,女儿给你丢脸了!呜呜!”
上官飞飞踩着钢丝飞一样的跑回了小山,串串珠泪洒了一路。
“我女儿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哭过,你快去给她赔礼道歉!”上官鹰过来一把抓住火红莲的手拖着就走。
火红莲早斗的脱力,哪里还能反抗?
胡麻子在下面担心的问:“兄弟,火姑娘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重九满不在乎的道,“胡大哥,你就瞧好吧!这上官小妞被火红莲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