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父女,可她却像旁人那般唤他盛兴侯。
虽然讽刺,可听到这话,盛兴侯不但不恼,反而咧嘴笑了起来:“凤姝,为父,你这是怨恨为父了,是么?”
有怨恨,就代表心里不满足,还有所求,那么,他不介意满足她,对她好一点。只要,她能为他所用。
穆凤姝并不知道盛兴侯已经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只是看着他那笑,她觉得慎得慌。
“别庄之事,为父已派了人去调查,你无需担心。”想了下,盛兴侯决定从这件事入手,借此拉近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拉拢她。
只是,对于他的“好意”,穆凤姝并不怎么领情:“是么,不知可有查出何眉目?”
下毒,买凶……一切的一切,那么明显,还用得查么?
两个月前,盛兴侯寿宴,穆凤姝收到丫鬟传信,说五小姐穆云瑶在花园的荷池边等她。她不疑有他,依言前往。谁知,她在抵达荷池后见到的,却是不应当出现在那里武陵侯世子,魏之洲。
那魏之洲一见她便动手动脚,言语更是下流不堪入耳。她无奈之下反抗,正在拉扯之际,穆云瑶却率一众闺秀忽然现身,而这魏之洲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进了荷池里。
事发之后,魏之洲不但矢口否认他调戏过穆凤姝,反而污蔑她故意引诱,他是应她的邀才去的荷池,而穆云瑶也传话之事矢口否认。
穆凤姝百口莫辩,武陵侯府的人又抓着她不放,要她赔偿交代,而盛兴侯府众人也嫌弃于她,说她不知廉耻丢了盛兴侯府的脸面。之后,大夫人打着给武陵侯府交代,以及维护她的名义,直接连夜将她赶去了城外别庄。
当时,她已然身中数毒,到了别庄更是数毒齐发,痛不欲生。但,庄上的下人不知得了谁的吩咐,死活不肯给她请大夫,还说她是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受不了这别庄的苦,所以故意折腾,而后不管不顾地任由她毒发至活活疼死。
而她,来自异世的唐门继承人,也就是在那时穿越自此,占了这具身体重生,而后成了现在的穆凤姝。
她知道,方才盛兴侯想问的,必然就是这件事。毕竟,她与的性子实在是相差得太多。
“暂时还没。”盛兴侯收回目光,故作为难道,“那些是流寇,不比山贼之类,所以有些麻烦。”
“是挺麻烦的。”穆凤姝点头,一副我都懂且我都理解的模样,“这天子脚下也敢作乱,也不知是这安京城的守卫太无能了,还是当真是这流寇胆子太大。”
呵,真当她不知道蠢字怎么写么?这里可是安京城啊,天子脚下,要是这流寇真敢到这地来作乱了,那这大祁朝的气数也差不多该尽吧?
“城防之事,岂容你一女子胡乱非议。”盛兴侯蹙眉,看向穆凤姝的眼神又染上了几分不喜。
见状,大夫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立刻横了穆凤姝一眼,训斥道:“凤姝,你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不懂就不要在这里乱说。”
说着,大夫人挽上盛兴侯的手臂,扶着他重新坐下,又重新倒了杯热茶给他,劝慰道:“老爷,都怪我,忙着府里的大小事务,以至于疏忽了凤姝,没把她教好。您就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既知晓自己疏忽了,那往后便多花些心思吧。”不知何故,明知大夫人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盛兴侯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当众落了她的脸面。
说完,还特意意有所指地补了一句:“你记着,不论怎样,她都始终是我穆家的嫡出。”
“老爷,您……”大夫人怔了下,不明白盛兴侯怎的就忽然转了态度,而且,还是这样的彻底。
“怎样?”盛兴侯挑眉,眉宇间隐隐透着不悦。
大夫人一向擅于察言观色,此刻却不知怎的竟没看出盛兴侯的意图来。
或许,她看出来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老爷这么说,可是怪妾身怠慢了凤姝?”大夫人一脸委屈,似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不住地诉苦,道,“您也看到了,凤姝这孩子,实在是太不知礼数了,就是我想管也没法子啊。远的不说,就是眼前这桩。她开罪武陵侯世子,人家魏家追着我讨说法,我就是再不忍心,也总得给人家个交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