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被骇了一跳,顿了好一会,才跳开刚才锄头砸的地方,指着纪轻破口大骂:“娼妇娼妇,好你个娼妇……”
“找死!”纪轻双眼缓缓眯起,眼神陡然凌厉,看王婆子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死人,她最烦被人说这两个字。
纪轻上辈子没和纪言成亲,却和纪言过着如同夫妻一般的生活,因纪言和她长相都出众,背地里,不少人在她后面骂她是“贱人”、“娼妇”……
这老太婆三番两次的说她是“娼妇”、“贱人”、“赔钱货”,真是条条都犯在她的忌讳上。
“你反天了,你谋杀婆婆,我要告官,让官老爷把你抓起来!”王婆子没察觉到危险,继续破口大骂。
纪轻口中念着复杂的咒文,一抹煞气从屋内的红梳上被纪轻牵引而出,萦绕在她的指尖,像是舞动的精灵。
此时,纪轻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安,开始不停的踢她,纪轻忍着难受,死死地盯着王婆子,晶莹的汗水从她额头滑落而下。
正要落在王婆子身上时,张氏推门而出,挽住王婆子,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就瞧见王婆子暗暗瞪了她两眼,跟着张氏走了。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纪轻把煞气收回,扶着旁边的墙壁,喘着粗气。
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这具身体太弱了,不过是牵引一抹煞气,就把她累成这样。
纪轻瞥了眼面前安静抽噎的小丫头。
这好像是妇人的二女儿,明明比昨天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要大,却因为常年的活计和吃不饱的日子,小小的丫头看着比昨天那个丫头要小不少,像七八岁的孩子。
身上的衣服满是布丁,还是男人衣服改成的,头发枯黄凌乱,巴掌大的小脸,显得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可怜极了。
也确实是可怜,现在大丫走了,加上纪轻躺了几天,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都落在了这个小丫头身上。
“二丫,你……”纪轻开口,想让这二丫给她找辆车,她要去市集上。
没想到才开口,二丫“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抱住了纪轻,“娘……”
二丫抱着纪轻,感受到熟悉的味道,那种不安的感觉才渐渐散去,这是她的娘,始终会站在前面保护她的娘!
她的臂弯就是温暖她的港湾。
一声“娘”,让纪轻的心沉沉的,闷闷的疼,像是透不过来气一般,比刚才还甚。
感受到二丫瘦弱颤抖的小身躯,她的眼眶突然就泛红了。
这是妇人身体的记忆,纪轻任由着这种酸酸涨涨的情绪在体内滋生蔓延。
好一会,二丫才松开纪轻,瞧见纪轻鼓鼓的肚子,又有些担忧的抚上去:“娘,二丫弄疼你没有?二丫一时忘记了肚子里还有弟弟,都怪二丫……”
二丫很是自责的轻抚纪轻的肚皮:“弟弟,姐姐弄疼你没有……弟弟对不起……”肚子里正在不满踢娘亲肚皮的小人儿突然安静了下来,继续睡觉了。
纪轻见面前的小丫头蹭得她一身的鼻涕和眼泪,她很是嫌弃:“去把脸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