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你冒险......”
燕凌骁哽咽了。
他的玉儿,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不怕他。”燕凌骁道,“父王已经找到了周怀远,明日我去找他。”
燕夫人蹙了蹙眉。
这件事情,她并不知情。
她只知道楚牧之是个阴谋家,野心勃勃。
燕老将军和楚牧之关系密切,楚牧之想要夺.权篡位。
燕夫人对此,嗤之以鼻。
“你别乱跑了,乖乖待在府里。”燕夫人叮嘱道。
燕凌骁点头。
翌日,燕凌骁就约周怀远出去喝酒。
周怀远欣然赴宴。
两人谈论着,关乎朝堂、江湖、世族。
燕凌骁提到了北疆和鞑靼的战事。
他说自己的父皇英勇善战,他很崇拜他父亲。
周怀远沉默听着。
等燕凌骁说完了,他突然笑了笑,问燕凌骁:“我有个疑惑。不知燕公子,你是否能解答。”
“你说。”
“楚将军是个枭雄。”周怀远笑眯眯道,“你既然认为楚牧之很厉害,你又怎敢招惹他?你不怕死吗?”
燕凌骁顿了下,然后笑道:“我虽然敬佩他,可是,我不怕他。
我有我的底线。我不伤天害理,不做恶霸纨绔。只要他不动楚家人,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楚家军,楚家欠我母亲的恩情,我替我娘守护楚家军。”
“所以楚将军对付你的时候,你就要灭了楚家,对吗?”周怀远道。
燕凌骁道:“是。我要为我娘讨回这笔账。”
周怀远摇摇头:“燕凌骁啊燕凌骁。”
燕凌骁问他为何摇头。
“楚家和皇室斗争百余载,楚牧之不是好糊弄的人物。他岂能看不透你?
他要是知道了你的企图,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就惨了。”周怀远叹气道。
燕凌骁笑起来:“那是我的事。我不能坐以待毙。”
周怀远又劝了燕凌骁几句。
“你父亲和楚家的恩怨,我听闻一二,但具体原委我不曾知晓。
你父亲当初是被陷害的,还是真正有罪?我只知道楚家是冤枉的。”
周怀远道,“所以你要三思而行。
如果楚将军有意追究你父亲的罪责,你大概连活路也没有了。”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劝告。我会小心谨慎的,绝不拖累任何人。”燕凌骁道。
他送走了周怀远。
他在街上闲逛,偶然遇到了顾锦城。
燕凌骁见他身手矫捷敏捷,目标也很明确,直奔燕夫人的院落。
燕凌骁觉得有蹊跷,就跟了过去。
结果,看到顾锦城进了屋子,翻箱倒柜,搜罗燕夫人的东西。
燕凌骁气得不行,飞身跃起,攻击顾锦城。
顾锦城一个回旋踢,踹向了燕凌骁。
燕凌骁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他受了重伤。
而顾锦城,毫发无损。
他的武功,居然比燕凌骁更加高深莫测。
燕凌骁心里震惊。
顾锦城拿了燕夫人留下来的首饰,转身就要离开。
燕凌骁爬起身,再次扑了上去。
顾锦城脚尖勾起地面的石块,砸向了燕凌骁的膝盖,令其跌倒在地。
燕凌骁又吐出一口血。
顾锦城趁机,擒住了燕凌骁,冷冷道:“你偷窃夫人私财,意欲何为?”
“放肆,我是镇国公之子,你敢伤我?”燕凌骁怒道。
顾锦城轻蔑看了他一眼。
他松开了燕凌骁,道:“你不配叫镇国公之子。你的祖父是个懦弱无能的男人。
你父亲是奸邪小人。
你的兄弟姐妹中,没有顶梁柱。
而你,是最窝囊的废物。
我杀了你,你祖父也不敢奈何我分毫。”
燕凌骁的瞳孔猛缩。
这个少年郎,竟有这般本领?
燕夫人是个柔弱的妇人,她生产失败而亡,燕凌骁根基不稳。
哪怕燕家军忠于他,他手底下的将士们,也未必愿意效忠他。
他是靠着自己,慢慢积攒的威信,让属下们服从他。
他的人缘很糟糕,朋友屈指可数。
燕凌骁的敌人,也寥寥无几。
像周怀远这种,纯粹来探虚实的人,更少了。
燕凌骁没有打算与他撕破脸皮。
他忍耐下了脾气,问周怀远:“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周。”周怀远道。
燕凌骁恍然:“原来是周大公子。您误会了,我没有偷盗夫人的东西......”
“那些金银珠宝呢?”
“都在库房里。夫人去世后,我派人查看过夫人的陪嫁,都还在。”燕凌骁道。
周怀远却道:“那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你们骗了楚夫人。
你们拿了楚家的钱财,帮助楚夫人逃跑。
现如今,你又诬陷楚家,想要栽赃到楚将军的头上,对吧?”
燕凌骁微愣,他没想到周怀远会如此精准猜出他的心思,他有点恼羞成怒。
他瞪视着周怀远道:
“你胡言乱语!楚家和燕家的仇恨,是先帝爷的事。楚家和我母亲之间的纠葛,你休要插手。”
周怀远就笑了笑。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片:“这是什么?你可认识?”
纸片上画了一株兰花。
它旁边用朱砂圈记了一串文字。
燕凌骁皱起了眉头。
周怀远把那纸递给了燕凌骁。
燕凌骁仔细端详。
这是一幅草图,描绘的是京城附近的地形。
燕凌骁认识这种兰花,叫雪山海棠。
“你从哪里得来的?”燕凌骁道。
“你管不着。”周怀远道,“你可认识上面这种花?”
“我当然认识,雪山海棠嘛。”燕凌骁傲娇。
这种花,是京城外五里亭一座寺庙供奉佛前的圣药,价格昂贵。
“你知道雪山海棠?”周怀远笑了,“你知道它有毒,对不对?你想害夫人的孩子?”
燕凌骁一愣。
他随即哈哈大笑。
他满面嘲讽看着周怀远。
“我母妃早逝,是父亲抚养我长大的。他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害他?”燕凌骁道。
“我知道,你恨你父亲。”周怀远道。
燕凌骁冷哼:“你不必挑拨。我若是恨他,不需要借刀杀人。”
他不屑于这么干,也没必要这么做。
他只是厌恶他的父亲,觉得他是个无能的蠢货罢了。
这样的人,他怎么会去害?
“既然不是要害你父亲,那是谁想害他?难道是楚夫人吗?”周怀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