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离开了西北,回到大周来。”楚牧之道,“如今,我回国了,就更加不想留在大周。”
“可惜,皇上不会让你回去。”顾瑾之叹息。
楚牧之不屑道:“我会有办法的,顾姑娘。”
两人谈论了片刻,楚牧之又叮嘱了顾瑾之几句,就带着她,往御医院走去。
这个时候,皇帝正在乾清宫生闷气。
顾瑾之和楚牧之去请求诊脉,并没有引起注意。
皇帝的人,都认定了他是因为皇贵妃和七公主之间争风吃醋,才动怒的。
所以他们也懒得搭理顾瑾之,只吩咐御医院派了两位资深的太医,给顾瑾之诊治。
楚牧之就趁机溜进了太医院。
“太医都睡了吧?”楚牧之低声问领路的内侍。
内侍摇摇头:“刚睡下没多久。您稍微等等,小的这就去叫醒他们。”
“我们等等。”楚牧之道。
他拉住顾瑾之的胳膊,两人在檐下的石桌旁坐下。
他们俩靠得很近。
楚牧之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肌肤柔嫩如绸缎,吹弹可破。
她的鼻翼很小巧玲珑,琼鼻高翘,双颊绯红,眼眸乌黑清澈,宛如最漂亮的琥珀。
这是一张极其精致完美的五官,比画师笔尖描摹过的女子,还要美艳三分。
楚牧之的喉结滚动了下。
“你要小心点。”他突然对顾瑾之道。
顾瑾之一怔。
她不由自主望向了他。
楚牧之也在看她。
他的眼睛很深邃,里面有无数星辰,熠熠流光。
顾瑾之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俊俏极了,他的五官精致到了极致。
顾瑾之不由吞咽了下。
她的举止,让楚牧之心跳漏了半拍。
顾瑾之的眼神,让楚牧之的心悸动不已。
他想吻她。
顾瑾之却先站起身,走到了窗户口。
她推开了半扇窗户。
冷夜的寒风灌进来,将她的秀发拂乱,也把楚牧之的欲.念打消。
他有点尴尬,坐正了身体。
“顾姑娘。”楚牧之喊她,“你冷吗?”
顾瑾之道:“不冷。”
楚牧之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腰腹部,道:“我看到你肚脐上,有颗痣,特别明显。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有。”
顾瑾之一愣,随即垂眸看了看腰腹。
那儿有颗朱砂痣。
朱砂痣是胎记。
她小时候就有,后来父母送她出门,遇到了山贼。她被劫匪绑架。父母为了保护她,被山贼杀死了。
顾瑾之逃走。
山贼的马匹撞到了悬崖。
她跌落悬崖,摔伤了头。昏迷了一阵子,才被路过的大夫治疗好。她醒来,已经到了江州附近。
她的记忆断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原本的模样。
她记得她的名字,却不记得父母,更加忘记了朱砂痣。
朱砂痣在她的左腰上。
楚牧之居然知道。
“我爹娘给我取的名字。”顾瑾之轻轻抚摸了下腰腹处的肌肤,低声答道。
“原来如此。”楚牧之笑了笑,眼底闪烁过几分黯淡。
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也不敢细想,目光重新聚集在顾瑾之的脸上。
顾瑾之仍是低着头,似乎沉浸在悲痛里。
楚牧之不敢贸然去触碰她。
他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顾姑娘,我还要回去。今晚,你不妨在御花园散心。你想玩什么?”他转移话题道。
“什么也不想玩,谢谢殿下。”顾瑾之道,“你去忙吧。”
楚牧之略微沉吟,点点头,就告辞了。
顾瑾之站在那里,望着楚牧之的背影。
他高大修长的背影,在灯火阑珊里,格外的寂寥孤独。
顾瑾之的手,不由攥紧,她心里有点难过。
楚牧之对顾家的恨。她一直没弄明白。
他和顾延韬之间有血海深仇?
他说他的母亲、妹妹是死于顾延韬之手......
那么,他和兄弟们,是不是也是顾延韬所害呢?
若是,那么顾瑾之就不会放过他。她不但要救顾延韬。还要救顾瑾之的哥哥姐姐。她的父母,她的朋友!
她绝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楚牧之回了趟驿馆。
顾延韬和顾缨果然在等着他。
“陛下今日发脾气,是为了皇贵妃的事吗?”顾延韬见楚牧之平安归来,急切询问。
他很担心。
“不是。”楚牧之道,“陛下找了两名太医给顾姑娘瞧病。”
顾延韬顿了顿。
而后,他眉头蹙紧,不悦道:“胡闹,那是太医院。
顾姑娘虽然是侯爷千金,她毕竟是臣妾的侄女,怎能劳烦太医院?传扬出去,岂非惹人闲言碎语?”
“不碍事。”楚牧之道,“我会处置的。我们先走吧。”
顾延韬就跟他一起,悄悄出了宫。
楚牧之的人早已准备妥帖。
他们上车后,直奔皇城东侧的一座宅邸。
宅邸里的丫鬟婆子,看见楚牧之和顾延韬,都跪地行礼。
顾延韬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和楚牧之进了房间。
屋子里燃了暖炉,温暖怡人。
顾延韬喝了盏茶。
楚牧之则去洗漱,穿衣。
等他出来,顾延韬还在等着他。
“你今天做了些什么,仔细和我说说。”顾延韬问。
楚牧之道:“我把陛下的话告诉了顾姑娘,让她去太医院寻太医帮忙看病。顾姑娘说不用。我就回了宫。”
他简单把情况介绍了。
顾延韬听罢,道:“你倒也聪明......你和陛下的交易,我们也是不知道的。
我们不知道,你也别透露出去,免得招来横祸。”
他怕楚牧之泄密。
他对楚牧之是百般信任的,可涉及到了朝廷,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楚牧之颔首。
“陛下是否怀疑,我是故意陷害你?”顾延韬问,“若真是如此,我也没办法替你辩解。
你不必放在心上,陛下的性格暴戾,他迟早会知道你是清白的。”
“我没关系的岳丈。”楚牧之道。
顾延韬嗯了声。
他又问顾延韬:“岳父,我们什么时候离京?我已经在京郊买了庄子,打算去南边做官。
我年纪渐长,总不能再继续在军中厮混。如今有了功绩,也该谋差使,将来入阁拜相,也是应当的。”
“不着急。”顾延韬慢条斯理道,“我们现在还在孝期,要过了孝期,我们才能离京。
你暂且忍耐些日子,我会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