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拿菜，不妨碍你们。”颜晋泽对厨娘们说道。
厨娘们连忙告罪退下，不耽误顾瑾之和颜晋泽的差事。
“我们去找师傅拿菜，师傅在灶膛边炒菜，我们就在那里守着。
若有需要，我们会喊人进来。”厨房管事的婆子殷勤对颜晋泽和顾瑾之道，“这边请。”
颜晋泽微微颔首，带着顾瑾之往后面去了。
厨房是专门供应饭菜的地方。
顾家的厨房也不小，有两进院子。
后罩房有两间厨房，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颜晋泽推开了靠近东侧的厨房。
顾瑾之就发现厨房比中间略小。
西侧墙壁，是用木板隔开的，中间留空。
木板缝隙里堆满了柴禾。
“烧火？”顾瑾之诧异，“你们还烧火？”
颜晋泽点点头：“是啊。这边没有水龙头，烧热水很麻烦，所以常备柴禾。
我爹每年都给咱们准备足够的柴禾，不够再加......”
顾瑾之哦了声。
顾瑾之想了想，道：“你们先忙，我去那边的暖阁等。”
顾家有三个暖阁。
一般暖阁是给顾延韬和顾延韬的妻妾睡觉的。
顾瑾之和宋盼儿的住处，另辟了个院子，是顾瑾之和汝娘住的地方。
暖阁很安静舒适。
宋盼儿和汝娘都是乡野妇人。顾家有钱，她们自己的房子修得特别宽敞。
她们的卧房，有两丈见方，床铺整洁，被褥干净柔.软，还熏了淡雅香薰。
汝娘已经洗漱了，穿戴好躺在炕上看账册，并不打扰顾瑾之歇晌。
顾瑾之脱了外裳，钻进了温暖舒服的被窝里。
暖阁里烧了炭盆，非常暖和。
屋内熏着淡淡檀香味，窗户半阖，通风良好。
顾瑾之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个人影闯进了暖阁。
顾瑾之猛然睁开眼睛。
借着朦胧的月色，顾瑾之瞧清楚了来人。
竟是颜恺。
“二哥！”顾瑾之讶然，心跳得厉害，她忙坐起身，“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在前厅帮忙吗？”
颜恺神情紧张：“祖母说，你和牧之今天要过来的......”
“是。”顾瑾之道，“我们路上遇到了二伯父，他就带着我们一起来了。二哥你怎么也在？”
她问完了，又恍然想起，“你是陪着大伯父和大嫂吧？他们怎么也没叫上你呢？”
颜恺就笑笑。
他的眼底深沉，似有万语千言。
顾瑾之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突突直跳。
“你，你别吓唬我！”她强迫自己镇定。
可越是这样，颜恺的目光越是炽.热。
“二哥？”顾瑾之忍无可忍。
她把身边的茶杯朝颜恺掷去。
颜恺不闪不躲，任由滚烫的茶杯砸在自己额角。
他额角出了血珠子。
“我没想吓你。”颜恺道，“你别怕。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顾瑾之听了这话，浑身冰凉。
“有什么话，你明天说。”她转身要逃离，“我困了，先睡。”
颜家这样的场合，她不能跑掉。
“你听我说！”颜恺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倒，压在炕上，“你听我说！”
顾瑾之挣扎不过。
她抬眸，狠戾瞪着他。
颜恺心里痛极了。
“瑾姐儿，我爱慕你......”他道，“我喜欢你，不要嫁给牧之，可好？”
他的唇，覆盖在顾瑾之的耳畔。
热气喷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惹得顾瑾之颤.栗，双腿发软。
她咬住牙齿：“你疯了！”
颜家的长辈们都在宴席上，颜桁、颜绍和霍钺也在席间招呼客人。
这个时候，顾瑾之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到。
颜家的规矩森严，顾瑾之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曾经被人调戏！
她想也不想，就朝颜恺的胸膛踢了过去。
“我打死你！”顾瑾之大哭。
颜家的暖阁布置精巧，有一面大铜镜，摆放在正南方向的架子上。
此刻，大镜子照到了颜恺和顾瑾之。
顾瑾之的模样，全部落入颜恺的瞳孔中。
他的心，如坠谷底。
“你打我。”他喃喃，眼睛里泛出了泪花，“顾瑾之，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
顾瑾之不停踢打他，哭道：“你放开我，否则我杀了你！”
颜家的下人听到了动静，纷纷涌进了暖阁。
宋盼儿和颜绍也闻讯赶到。
大家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制止颜恺。
颜锦绣和她的几位堂兄妹，也围拢上来。
颜锦绣大声嚷嚷：“松手，你们松手！”
颜昭昭却抱住了颜晟，不肯让颜晟走。
他们几个孩子，只当哥哥和姐姐打闹玩耍。
“牧之，你别欺负九妹。”颜锦绣道，“九妹身子弱，受不住你折腾......”
颜恺愣愣松了手，怔怔看着顾瑾之被颜锦绣扶着坐下。
宋盼儿也忙让人去请大夫。
顾瑾之却摇摇头，对众人道：“没事，不疼......”
“真不疼吗？”宋盼儿担忧。
她伸手摸了摸顾瑾之的额角，果然有淤青。
“牧之，你这个混帐！”宋盼儿怒斥颜恺，“你怎么敢伤你九妹？她才多大啊？你是做舅舅的......”
颜锦绣也生气。
她对顾瑾之道：“我二哥最乖巧懂事，从未伤过人，你快劝劝他，跟他讲理。”
顾瑾之拉了拉宋盼儿的衣袖。
“娘，我真的没事。”顾瑾之低声道，“二哥不是故意的。”
宋盼儿更是恨铁不成钢。
颜家的下人们，都惊愕站在原地，谁也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
颜老爷子和颜子濯也进来了。
“这是做什么？”颜老爷子问。
“阿爹，您不知道，牧之他要抢咱们家的姑奶奶......”顾瑾之道，“这种事，咱们怎么能答应？”
“什么姑奶奶？哪里来的姑奶奶？”颜老爷子道，“牧之的亲事是你祖母订的，怎么扯到了姑奶奶身上？”
颜老太太在旁边笑盈盈解释：“我们牧之看中了九娘，求了我，又和大郎商量了，大郎同意了。”
颜恺的脸涨红了。
顾瑾之却冷哼：“二哥，我早就告诉你了。我不会和你结为夫妻的，你还纠缠不休。”
“小丫头片子胡说！”宋盼儿喝道，“我们牧之什么时候缠过你？”
“那次我们逛街，他看中了一根银簪子，非要送我，还说不许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