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不愿意收，后来想起他说的话，觉得自己错怪了他，就收了。”顾瑾之道。
颜家众人齐刷刷望向颜恺。
颜恺尴尬咳嗽了几声，脸涨得紫红。
顾瑾之继续道：“我和你，没缘分。我和牧之青梅竹马，他又待我好，我们俩感情甚笃。
我们的婚事是祖母定的，不管是你，还是牧之，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你不必再执念了。”
她的态度坚决。
颜恺心口堵得厉害。
他不甘心，仍是试图说服顾瑾之：“瑾姐儿，我对你的情谊，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那又如何？”顾瑾之道，“你是我二哥，你是嫡亲的兄长。这辈子，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颜恺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眼眶发胀。
他想，或者自己不该这样急切的。
他想等他娶了顾瑾之，慢慢来。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怕自己再拖延下去，顾瑾之就会属于别人。
她是他的，是他颜恺的！
他们两个人从小就认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骨子里是个多保守的女孩子，怎么能随便和男子私相授受？
顾瑾之见他的表情僵硬，眼睛里含着泪，心里更加愧疚。
她不该这样伤害他的。
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流。
她哭着跪下：“二哥，我以后会尽力弥补。”
她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她推开了宋盼儿搀扶她的胳膊，跌跌撞撞跑了。
颜恺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他整个人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牧之，你这孩子......”颜锦绣跺脚，“都怪你！”
她又追了出去。
颜锦绣的堂弟颜昭昭，也跟着跑了。
颜家其他几个少爷，都站着不动。
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宋盼儿和颜恺的母亲，也不说话。
颜绍已经被颜老爷子拽了出来。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冲动！”颜老爷子骂孙子，又叹了口气，对颜锦绣道，“你去追你九妹吧。”
颜锦绣点点头，飞奔了出去。
颜老太太沉默了半晌，对颜恺道：“牧之，你是颜家的嫡长子。
既然你祖母把顾氏指给了你，就是你的妻室，你不能因为你的喜欢，就毁了顾氏一辈子。”
她语重心长。
颜恺猛然醒悟。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颜老爷子道：“父亲，我知错了。我会去找九妹，给她赔罪。”
他转身离开。
众人都很担心他的安危。
顾瑾之哭着跑出了颜家，直到拐弯处，瞧见了颜锦绣。
颜锦绣拉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到了巷子外。
顾瑾之不知该说什么，也无法责备颜锦绣，反而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她哽咽道：“锦绣姐......”
“你别哭！”颜锦绣道，“你别害怕。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你和牧之，是不可能的。
你们门不当户不对，牧之的亲事，你别瞎掺合。
牧之虽然脾性古怪，可心思单纯。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你和他在一起，他肯定对你好。
可他这个性格，我们都晓得他对你不是真心实意。你和我大伯说，他会帮你退了这门亲事。”
顾瑾之摇摇头。
颜锦绣不明白：“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牧之他就是个傻子，你嫁给他，会吃亏的。我大伯不会同意！”
顾瑾之道：“我和牧之的婚约，本来就是祖母定的。如今他们要我嫁给牧之，祖母也乐见其成。
我嫁过去，不用和他同房。他不喜欢女色，对我来说并没有损失。而且这桩婚事，他不高兴。
你不明白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我不能让我的朋友受委屈。锦绣姐，谢谢你提醒我。
我记得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让祖母满意的。”
她的态度非常坚决。
颜锦绣还要再劝，被宋盼儿拦住了：“锦绣，你先回去吧。牧之是你弟弟，你别总替他说话。”
颜锦绣还是很听宋盼儿的话。
她就道：“我还是陪着九姨，省得她做错事。”
说罢，她就留在了院落里。
颜烨和顾延臻说完了话。
他看了眼颜老太爷。
颜老太爷微微颔首，示意他也留下来。
颜烨就走了过来，站到了父亲颜绍身边。
颜绍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安静点。
颜家众位兄弟姊妹，也都散了去。
宋盼儿叫颜锦绣进去坐。
颜锦绣说，她不累，想在外面透透气，不打扰婶娘和叔婆说话。
她站了一刻钟左右，才折返回来。
“怎么样？”顾瑾之低声问她，生怕自己吵架影响了她们母女。
“我没敢进去，听婶娘说了。”颜锦绣道。
“你不去，牧之也不会放弃的。”顾瑾之苦涩笑道。
颜锦绣抿了抿唇：“我是担心你。你们两个人，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也不懂得怎么劝慰你，只得说些狠话吓唬你，希望你能幡然悔悟。我是为了你好。”
顾瑾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嗯。我知道的，我心里有数。”
颜锦绣点点头，又道：“你和牧之的事，是我们家欠你的。我不能看着你跳火坑。
我刚刚已经跟我娘说了，让她去找大伯母，劝劝她。
你别怕，她要是敢逼迫你，我就跟她翻脸。你是我九妹啊。”
顾瑾之心里涌动着暖流。
她紧紧抱了颜锦绣，哽咽道：“我知道的，锦绣姐......”
颜锦绣说要去找大嫂，让大嫂去劝劝顾九娘。
她的确有点害怕。
大嫂一直是偏袒四叔家的女儿的。
颜锦绣觉得，顾瑾之要嫁给颜恺，最不济也是做妾，绝不能是正妻。
她和顾瑾之交往多年，对她性格还算了解。她这人固执、死脑筋，除了感恩，不知变通。
她的倔强劲儿上来，谁也劝不住她。
颜锦绣怕她闹腾。
顾瑾之则说，她不能连累锦绣姐。
她宁愿被大伯母棒打鸳鸯，也不愿意害得锦绣姐被她姑奶奶责备。
她说到底，还是善良的。
顾家其他人，包括颜老夫人，都劝顾瑾之。
大家都希望顾瑾之妥协。
“这是好事，你就应了牧之。”
“是啊，九丫头。牧之那孩子，是挺不错的。”
“咱们都知道他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