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坐起身。
汝母听到响声。急忙进来，道：“姑奶奶，您醒啦？”
“你说，石头里有灵泉？”顾瑾之问。
她的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
她是半夜醒的。
顾延韬说话时。她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听到父亲提及黄师傅，顾瑾之突然清醒了。
汝母道是：“姑奶奶，您做噩梦了？”
顾瑾之摇摇头。
她道：“你去帮我打听，附近谁家有块石头，能卖多少钱。价格越高越好，越快越好。”
汝母不解其意。但是顾瑾之吩咐的，她肯定要去跑腿。
她急匆匆出去，找了门上值班的仆妇，询问石头的消息。
“石头？”值班的仆妇道，“我知道有块石头，可以卖五两银子呢。”
“你能弄到那石头吗？”顾瑾之问她。
“那石头就是我昨天捡到的。”仆妇道。
顾瑾之忙问她，石头长啥样。
那仆妇想了想。
顾瑾之又问了句：“你不会骗我吧？”
“姑娘，奴婢真的不会欺瞒姑娘。”那仆妇吓了一跳，忙辩解，
“奴婢哪里敢啊？那石头是个椭圆形，有碗口般大小，黑褐色。”
“好，多谢你了。”顾瑾之道。
她让丫鬟给了她五十个铜板，打算雇马车去。
顾延韬刚巧过来，闻言就拦住了顾瑾之，道：“不许乱花钱。这次你外公过世，我亏欠了你。
等会儿我去问问，要是实在不行，就买了它送给你。”
顾瑾之却摇头拒绝：“这是外公留给我的。”
“那你也别胡闹！”顾延韬语气严厉起来。
顾瑾之就沉默了下来。
她没说话。
顾延韬看她不吭声，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改口：“那等我去问问再说。我们家也不缺这几个钱。”
顾瑾之点头。
顾延韬出了顾瑾之的屋子，径直去了正厅。
宋盼儿正好在喝茶。
他把那块石头拿给了宋盼儿看：“这块石头，有什么蹊跷的？”
宋盼儿接了过来。
她仔细观察，果然是块极普通的石头。
“没什么奇怪的。”宋盼儿道，“这块石头，你从何处得来？”
顾延韬就把事情的始末说了。
宋盼儿听完，笑了笑：“是有点蹊跷。既然是顾瑾瑜的东西，那就还给她。
这种石头虽然难寻，可惜了，里面没有灵泉。”
顾延韬却道：“你不懂，这是灵石，有了灵石，我们的运势都会好起来的。
你妹妹是福薄之人，这个时代没有灵泉，所以她死了丈夫。现在，灵石来了，她的命数就好了。”
宋盼儿不由笑了起来：“你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嫁入秦王府！”
“我这不是怕秦王府连累了我们家嘛！”
顾延韬苦恼，“我不知道她能活几天，就先让她去享受荣华富贵。将来有什么罪孽，我自己承担。”
“我瞧着你妹妹挺喜欢秦王妃的。”宋盼儿道，“我觉得她和秦王妃投缘，你就随了她的愿。”
顾延韬叹气。
这个女婿不成器，总归让他心烦。
他想着，如果这辈子能有个女儿，他宁愿放弃爵位，也要给女儿撑腰。可惜这个愿望落空了。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道：“瑾姐儿这孩子，我不求她像瑾玉那样聪慧机敏。
只要善良孝顺就好。你看瑾瑜，她不争气......”
宋盼儿道：“瑾瑜是你生的。我不是你的母亲。
我对瑾瑜有点愧疚，可你要是怨我偏爱瑾玉，我没什么话说。”
顾延韬一愣。
他没想到宋盼儿反应这么激烈。
“我没有这么说。”顾延韬讪讪的笑了笑，“我是想，瑾瑜性子太软弱了，容易被人欺负。
而且你也看见了，她不仅仅是被欺负，还要忍气吞声，吃了哑巴亏。”
宋盼儿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顾延韬也识趣闭嘴。
顾瑾之则回了房间，换衣裳准备出门。
“你干嘛？”颜氏问她。
“娘，我想出门。”顾瑾之道。
颜氏就叮嘱她：“早去早回，不许乱来。咱们家有钱，你要是想添置首饰，尽管去买。”
“不是，娘。”顾瑾之道。
“那你出门去作甚？”颜氏狐疑问她。
“我想找个地方，试验一下我的推断。”顾瑾之笑道，“娘，我保证早点回来，不会耽误晚饭的。”
说罢，她穿戴好，带着丫鬟婆子出门了。
顾延韬和颜氏目送她离去。
“你说，她到底要搞什么鬼？”颜氏嘀咕。
顾延韬摇摇头。
母子俩都不理解顾瑾之。
顾瑾之却很坚持。
她让丫鬟们陪着，独自骑马，沿着朱雀街逛。
她在街角发现了那块石头。
她让丫鬟们把石头取出来。
“小姐，咱们回去吧。”冬月劝她，“这石头不值当的。”
“是啊，小姐。”香雪也道，“要是摔碎了，您岂不是更加伤心？”
顾瑾之笑道：“不碍事，我就试试。”
她把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轻手轻脚搬回了院子。
回了院子，她就把丫鬟都赶出了院子。
顾瑾之用刀刃，在掌心割了个口子，滴答滴答流血。
她用袖子包裹了，将石头埋在土坑里。
丫鬟们不知她为何做这些。
只有红鸾猜到了，她满眸惊恐。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的脸惨白。
顾瑾之抬眸瞧见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温度不高，才松懈了神经：“红鸾，别害怕。”
红鸾低垂着脑袋。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知道顾瑾之到底在干嘛。
顾瑾之则站在她跟前，看着她：“我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人，我也舍不得伤害任何人。你们要相信我。”
众人纷纷点头。
她们都是孤女。
这辈子能遇到小七，已经是老天爷对她们的恩赐。
小七是她们的主人，无条件护她们周全。
她们对小七，忠心耿耿。
“我今日在街角捡到了一块石头，它叫灵石。
我记得我爹爹告诉过我的，说灵泉水能治病、延年益寿，我想试试它的效用。”顾瑾之道。
她的语气平静，并没有刻意压抑。
众人听到这番话，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红鸾哽咽着，抱紧了怀中的木匣子，不肯撒手，怕丢掉似的。
她们都明白，顾瑾之是为了给姐姐祈福，想帮她。
这样的举动，让顾瑾之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