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以往喝完酒也经常大小便失禁，这个倒不会引起妈妈的怀疑。
“不许再打妈妈！”
我又强调了一遍，他不停地点头，就是身体抖得太厉害了，分不清是点头还是害怕地发抖了。
记不清我是怎么把菜刀放回厨房后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大冬天的，我的贴身衣服已经完全汗湿了，害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预想的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根本不怕我手中的刀，把菜刀抢走然后暴打我一顿，反正被他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如放手一搏。
如果他害怕了，从此以后不再打我和我妈，这件事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最好，留不下能让他消停一段时间不打我们也是很赚的。
当然，从他平常的行为观察来看，他就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只会欺负比他弱小的我和我妈，一旦我们拿起了武器对准他，他便软得和泥巴一样。
我也想过和他同归于尽，但是怎么想还是不划算，他是这辈子就这样了，只能欺负我和我妈，而我还年轻，不能去坐牢，我以后还会有无限的未来，我还要带我妈走，离他远远的，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还好，一切都和我预想的差不多，达到了最好的效果。从那天起，他再也没敢对我们动过手。最多就是发脾气摔东西，每次他发火的时候，我就死死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的火就会慢慢飘走。
妈妈不久后又生下了一个孩子，是男孩，我爸高兴得不得了，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在这个家里地位最低的还是我和我妈，就好像他们父子俩的仆人一样。
但我不吵也不闹，知道我爸心是偏的吵闹也只是白费力气，我会自己拿。
鸡蛋每次只煮一个，我就自己趁他不注意煮了给我和我妈吃；红烧肉知道他会全部给我弟，我就在端上桌子之前自己先吃个饱。
被发现了他也不敢打我，只能在那里嘟嘟囔囔地骂我，小偷小摸，以后成不了大器，我根本不在乎他对我的评价。我只知道我的身体越来越好，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瘦弱的模样，我的身高也和抽条的绿芽一样，长得飞快，很快就发育成了正常高中生青春期女性的身体。
因为吃得好睡得好有了一个好身体，我更加的精力充沛，学习的状态也更好了。
高三了，因为去市里读高中，我基本上很少回来，学习更加紧张，回去了也是没日没夜地复习写卷子。
而那个被我爸捧在手心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八岁了却天天逃课，我回来的少与他并不熟悉。
毕竟我八岁的时候除了学习之外，已经每天都在帮家里洗衣服做饭了。
暑假回家，一个深夜，结束了一天紧张学习的我刚好躺下了才睡着没多久，原本被反锁的房间却被突然打开了。
本来神经敏感的我却并没有发现，因为我实在是太累了，做题耗费了我全部的精力，我沉沉地睡着了。
我感觉身上一凉，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我迷迷糊糊地想睁眼，却觉得眼皮很重，半天睁不开。
接下来感觉身上更冷了，一阵凉风吹过，睡裙也被掀开，一双冰凉的小手贴上了我的小腹，正在往上移动。
我顿时一个激灵就惊醒了，一下子就睁眼，在这双手碰到我胸之前抓住了他，一脚就踹了过去。
踹完以后，我才看清原来是我八岁的弟弟。
“哇——”
我踹他的力气很大，他的头一下子就磕到了床脚，鼓了一个很大的包。
他哭的声音很大，一下子我爸妈都被吵醒了，连忙跑到我房间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爸一看他的宝贝儿子头上起了个大包，劈头盖脸地就质问起我来。
“我也不知道啊，我本来房门是反锁的，他偷偷摸摸地进来，我还以为是坏人呢，就踹了一脚。我倒是想问，他大晚上不睡觉，撬开我的房门跑到我房间里鬼鬼祟祟地想干嘛？”
“这是你弟弟，他只是想和你玩！和你多亲近罢了！”
“玩？”
我冲过去，搜出弟弟藏在裤兜里偷来的我房间的钥匙。
“他来和我玩就是趁我睡着撬门进来偷摸我的胸部性骚扰我吗？”
我大声质问。
“他才八岁他懂什么啊？你一个女孩子还把事情喊得这么大声也不知羞耻！再说如果这件事传开，到时候难堪丢脸的也是你！”
我爸挑衅地看着我，抬起他的手指着我鼻子骂，脖子上青筋暴露，好像随时都要往我脸上招呼一巴掌的架势。
“我怕什么啊？该丢脸的是他！八岁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男女有别，就是故意性骚扰！我早就在我房间装了监控，到时候把他送到警察局或者少管所好好教育几天！或者说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老师和同学，还有同学家长，看谁敢和他玩？”
我站到爸爸面前，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此时的我已经长得很高了，高中虽然学习辛苦，但是体育课我也会认真锻炼，我身上的肌肉非常紧致有力量。
他看了看我，气势顿时下来了，指着我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那你说怎么办，你想怎么办！”
“以后我的房间未经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我会给我的房间换一把锁！”
他沉默了，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抱着八岁的弟弟出去了。
我用我平时的奖学金和助学金攒下来的钱给我的房间换了一把锁。因为他肯定是不会给我钱的。
接下来的日子和我计划一样顺利，我考上了重点大学，申请了助学贷款。大学的时间更自由，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在别人玩耍谈恋爱的时候，我在学习，在别人熬夜打游戏参加社团的时候，我在研究怎么赚钱。
不再是小时候偷偷摸摸给爸爸跑腿偷偷攒下来的一点点钱，而是可以正大光明地赚钱。我太喜欢赚钱了，我特别享受赚到钱的快感以及钱给我带来的安全感。
我只干了一个月的餐饮行业，拿了两千块的薪水就辞职了。这种赚钱方式不适合我，太慢且低效，并且技术能力提升得很慢。
高考压力这么大，我又考上了重点大学，我就去给高三的孩子做辅导，但是不如在校老师时薪高。填志愿难，我就研究全国各类高校的专业和录取名次变化，给高考完，不知道怎么填志愿的学生家长提供付费咨询。
研究生考试火热，我自己的规划里也有读研，我就考上了我这个专业全国排名前三的学校，然后把自己的经验做成系统地总结，卖给想要考这个学校的学弟学妹们。
我过年懒得回家，学校又恰好在大城市，十天接了几百单上门喂猫的，都是在大城市的打工人要回家过年的单子。短短十天又赚了好几万。
我尝试了各种我能想象到的，利用我手上有的资源和优势能做的行业，赚尽可能多的钱。于是我在毕业前就了解了目前的就业形势，也有了许多行业的经验，进入了一家外企，薪水不错，时间自由，没有加班文化，适合我继续发展副业。
工作三年，幸运地当上了团队里的组长，薪水翻番，经济上有点小自由。手上存的钱也够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我打算过年回家一趟，主要是为了接我妈，看她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
没想到近十年没回家的我，这次回去却赶上了一个大瓜。
那天是过年走亲戚，我们一家打算去别的亲戚家拜年，我弟弟迷上了电脑游戏，每次都不愿意去拜年，我爸溺爱他，心疼他平时上学辛苦，就让他在屋里玩电脑。
结果去了亲戚家吃完饭，又突然一时兴起说要一起来我家坐坐，我们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到我家门口，开门，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客厅里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两条男士内裤扔在弟弟房门口，我爸惊呆了，连忙跑到我弟房门口。
亲戚们见状也都闭上了嘴，面面相觑，尴尬得不敢吱声。
我弟房间门口里面声音非常大，听得让人脸红心跳的，我们站在房门外，都感觉面红耳赤的。
最终还是我爸，咬咬牙打开了房门。
屋内气味浓重，两个白花花的身体“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沉浸其中还没发现我们。我爸气得大叫一声，屋内两个年轻小男孩才看到我们，连忙停下来，呆呆地看着大家。
我弟被吓傻了，因为这几天他一直借口说要在家里玩电脑，而我们也是每天走亲戚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没想到我们这个时候突然回家。
我爸看清了，确认了确实是我弟，心里最后的一丝期望也没有了，他气得举起手指着我弟，想破口大骂，一口气却穿不上来，半天发不出声音。
只见他胸膛不断起伏着，最终脑袋一歪，气晕了过去。
我慢了一步，任凭他摔倒在地才跑过去查看他，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白，看来气得不轻啊。
“快叫救护车！”
我喊了一句，然后狠狠地掐他的人中，掐了好久，把他上嘴唇都掐紫了，他才悠悠转醒。
医护人员给他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是气血逆转，情绪波动过大，一下子晕过去了，好好注意养护就行。
检查完毕，他瞧见我在旁边，反手就打了我一巴掌，他打得很重，我的脸上顿时就有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赔钱货！当时说要给你叫招娣，你妈死活不同意，这下好了，我儿子长歪了全怪你们母女俩烂心肝的东西！”
我摸了摸我被打的那半张脸，挺疼的，但早就失望过了，如今这样我也不意外。
“想让我改名？死了这条心吧！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给你改名叫招儿更有效果一些吧！”
“你——”
我爸震惊极了，指着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定了，过完年就去把你的名字改为招儿，招儿招儿，多好听啊，一听就知道是父子俩！带着多么深沉的呼唤，说不定就能把你想要的那种宝贝儿子招回来呢！”
“不孝女！哪有改老子的名字的！”
“你自己想要儿子当然要靠自己啊！靠给自己女儿改名字算什么本事？”
“就这么定了，不然下个月的养老费用你也别想要了！”
这三年，因为妈妈还跟着爸爸一起生活，而我之前没有能力把她接到身边，而我爸人老了，再加上本身也偷懒，基本上不工作了，养老金也很少。全靠我妈一人打点零工撑着。所以我每个月还是会打一两千块钱给我妈妈，让她买菜做饭啥的，怕我妈妈饿着。
虽然这两千块买的饭菜大部分可能都被这父子俩吃了，但是至少会让我妈的生活稍稍好过一点，也就值得了。
这老头子听到我说不给家里拿钱了，气得立马跳起来，大声骂我赔钱货，没心肝、不孝顺之类的，不过对我半点攻击力都没有。
我妈拉着我心疼地在我耳边悄悄说：“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出了问题啊？没关系的，我们自己有钱的，不用你打钱。”
我对她摆摆手，问她愿不愿意年后过去和我一起生活。
“本来想等你弟十八岁再说的，但是你弟如今也根本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算了，他有他爸，马上也成年了，不至于活不下去。”
她做了这个决定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看了看我，摸着我的头。
“还是我的姑娘最可怜，那么小一点就拼命学习为了拿一点奖学金养活自己了，我也没什么本事，现在你需要我，记挂我，我就和你一起，也让你少操心些。”
我拉着她开心地笑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就是担心她想不开，放不下我爸和我弟，好在她拎得清，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年后，我爸假装忘记了改名这件事一般，断断不再提起，我也不着急，他急着要钱我又不急。
家里的存粮越来越少，我也嘱咐我妈不要去买，问就是说我没给钱。我天天带着我妈出去吃好吃的，我们两个人每天都开开心心，笑容满面的。
另一边父子俩只能吃点咸菜稀饭，一点油水也没有，饿得面黄肌瘦的。
我爸终于忍不住了，有天我回家了，他笑着问我：
“是不是该给家里打钱了？你看家里都没钱买肉了，你弟弟都饿瘦了。”
这是我回家这么久他给我摆的第一个笑脸。
“你还惦记着吃肉啊？我的天呐！你是怎么吃得下去饭的？你怎么还不去改名字？”
我爸一听，脸一黑，就想骂人，但是又想到囊中羞涩，只好忍住。
半晌，他又转了转眼珠子，开口。
“这样吧，你非要我改名字，那我也提一个要求，以后每个月至少给我三千块，而且这个钱得打到我的卡上！”
我思考了一会。
“行，你改完名字我就打你的卡上！”
我爸开心得不行，刚准备点头，他又好像想到啥一样。
“你先把钱转给我，不然我改了你又变卦怎么办？”
我看着他那副贪婪的嘴脸，又看了看这个房子，想想当初这个房子还是我妈妈一点点攒钱，到处凑钱买来的，就这么把我妈接走，把房子留给他们父子俩，这样也太便宜他们了。
“好。”
我当场就把钱转给他了，他非常开心，第二天就去把名字改了，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我自然要让他“出名”，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叫“招儿”的感觉。
我首先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所有亲戚，发在家族群里。
我爸不顾一己之私，决定牺牲自己，改名叫“招儿”，为的就是以后自己的儿子可以按照他想象的一样，重新变成异性恋，结婚生子有出息。
希望大家一定要记得他现在已经改名字了，要多叫他“招儿”，因为每一声呼唤，都是一个希望，都是对我弟弟美好人生的助力！
“大家一定要记住哦，要是谁忘记我爸改名招儿了，他会生气的，就是和我们全家过不去！”
群里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大家都回复，希望我们一切如愿，他们会配合的。
我爸看到消息非常生气，气冲冲地拿着手机跑来质问我。
“你这是故意让我丢人的吧？”
对啊不然呢？
心里这么想着，但我表面还是保持微笑。
“当然不是了爸爸，这个是我专门找大师算过的，大师说，想要破解此结，并不是光改个名字就行了的。”
知道他最信神学，我故意说给他听。
“这个大师很灵的。他说了改名以后，一定要多多喊这个名字，被别人喊得越多，这个劫就越容易过去。”
我爸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真的吗？大师真这么说？”
“对啊，不信我把大师推给你，你加她，真的很灵的。”
在我的极力劝说下，我爸加了那个大师。
没过几天，我爸就眉开眼笑地跑来找我。
“你说得真没错！这个大师真的好灵啊！”
“怎么啦？”
“今天大师和我说我会有意外之财，结果今天我出门就在路上捡了一百块钱！”
那必须得灵啊，那可是我专门放的呢！我在心里暗自想着，花小钱，钓大鱼。
“哇！我就说了嘛！这个大师确实很灵的！你要多听大师的，说不定啊，弟弟真的能好起来呢！”
我爸连连点头，本身他就很信这些，现在大师准确地预测了一次他现在对这个大师可算是深信不疑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爸不是在大师那买符纸，就是在屋里烧香拜佛，神神叨叨的。
大师出手一次，价格必然不低。更别提那些符纸啊，香料啊，更是一个比一个贵，一个比一个烧钱。
但是我爸此时已经完全沉迷进去了，完全不在乎这点钱。在他眼里，只要能让弟弟变回异性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这段时间，每次出门碰到认识的人，大家都会亲切地喊他“招儿”，每次喊一遍，他就如坐针毡，非常难受的表情，敷衍地点一下头，然后走得飞快。
我看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喊“招儿”，脸上窘迫的表情，和周围其他人听到这个奇葩的名字望着他那种不解，嘲讽，鄙视的表情，我就觉得心里特别爽。感觉乳腺都通畅了，终于让他也体验一下，自己的名字被当作工具的感觉。
每次一遇到这种情况，他就跑回家立马联系大师，问大师啥时候才能度过这个劫，然后开始拼命给大师打钱，求她帮帮他，把她当作救命稻草一般。
结果自然是钱如流水般哗哗地流出去，这都是他自己悄悄攒的积蓄，问我自然是不会给他钱的，而且他也等不及。
他一上头，连房子都卖了出去，我妈心疼她多少年辛辛苦苦才打拼的一个小家，还企图拦着他。被我爸一只手就把她掀到一边去，我赶紧上前扶着她才没摔倒。
“臭婆娘！你懂什么？那可是为了我儿子，你一天就知道心疼你女儿，你和你女儿过去吧！别在这拖累我们！”
我爸神色凶狠地骂道。
正好，就算他不说我也这两天要带我妈去我上班的地方和我一起生活了。
不过在这之前得先让他俩离婚。
“你要卖房子可以，你必须和我妈离婚，虽然这个房子是你的名字，但是也得我妈同意才能卖得出去。”
“行行行，你个老婆子，离就离婚，离婚了我刚好娶个年轻的。”
为了赶紧把房子卖出去，我爸当天就拉着我妈去办了离婚手续，好在小城市人不算多，不然还得摇号。
“你儿子才好一点，你就在这搞这些事情添乱，耽误了我们儿子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离完婚，我爸还不解气，气冲冲地质问。
我这才回想起来我爸说的好转一点的现象是啥，弟弟最近经常乖乖待在家里，感觉精神头也不是很好，有次还看到他手臂上有一些红色肿块。
不过在我爸看来，弟弟天天待在家里就是好转了，因为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很安心，感觉一切都是在他掌控之中。
“弟弟最近状态看着很不好，有空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我提醒了一句，就招来呵斥。
“你弟弟才好转一点你就在这里诅咒他？你安得什么心啊？有你这么做姐姐的吗？”
无语了，有这种半夜进我房间性骚扰的弟弟，我现在能提醒一句完全是仁至义尽了，提醒到了就行了，我闭上嘴不说话。
目的也达到得差不多了，我爸房子也卖了，大部分钱都被他拿去给弟弟算命渡劫了。
我的目的也达到得差不多了，虽然表面上我妈离婚一分钱都没分到。但是那位大师刚好就是我一个精通易经的朋友，我和她里应外合，成功地将我妈这些年在家里付出的钱要了一大半回来。
我立马就带着我妈去了我上班的地方，我俩开始装修新买的小房子。
“真不错。”
我妈看着我新买的小房子非常满意。
“这个地方地段不错，户型也好，南北通透，你以后就轻松一点啦。妈妈以后也去做点兼职，大城市机会多，也好让你以后还贷压力轻松点。”
我幸福地抱住她，以后就是和妈妈一起慢慢把日子越过越好啦。
我每天上班，回来了就有妈妈做的饭菜，因为小区也有很多下班后没时间做饭的年轻人，所以我妈每次就多做点。打包成盒饭，在小区群里卖，非常受欢迎，一个月还能赚个三四千块，我妈非常满足。
周末了就带着她开车在周边玩耍，日子过得惬意又舒服，再也不用在家里天天被我爸骂，还要提心吊胆担心被他打，感觉她都年轻了好几岁。
才过了不到一年，我就接到了一个消息，是亲戚通知我的，我爸脑梗了。
我让我妈继续留在这里，然后我赶回了老家。
亲戚围了一屋子，我爸躺在床上，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啊？”
一个亲戚叹了口气说：
“你弟弟学校体检，查出来得了艾滋病，你爸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恰巧他前天晚上又熬夜喝酒打牌，一下子就脑梗了。”
“你弟弟偷了家里的钱，然后跑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弟弟艾滋病，爸爸脑梗，还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买了把轮椅，把我爸送到了当地费用最低的养老院，就用他少得可怜的养老金交这个费用，自然只能住最差的条件。
我握住亲戚的手，给他们道谢。
“这次多麻烦你们了，我也没什么能力，弟弟把钱都拿走了，啥也没留下。我还要给我妈妈养老，攒钱买房，只有这个能力把我爸送到这里了。”
亲戚们说起我弟，那是一个个义愤填膺。
“这都是应该的啊，你也不容易，你爸爸好在有你啊！你弟弟实在是太坏了！”
“我弟弟再坏，也是我爸的心头肉，毕竟他都改名叫招儿了，可见他心里对我弟多重视啊？”
“现在他躺在床上，你们来看他的时候也多喊喊他的名字，说不定他病就好了呢？说不定我弟弟哪天就良心发现回来了呢？”
“对吧？招儿？”
我贴近我爸的耳朵大声说他的名字，果然他的手指头都好像动了一下，呼吸声都变重了。
亲戚一看很有效果，纷纷赞同我的说法。
“你放心，这点小事我们肯定帮忙！”
我笑着点头，以后每年回去象征性地看我爸时候，我都要推着他，四处在养老院或者周边公园转。
周边大部分人都认识了我们，主要原因还是我爸这个名字让人实在是忘不了。很多人一看到我推着我爸出来了，都必定会亲切地喊他的名字：“招儿！”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爸他虽然说不出来，但是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表面上认真地感谢他们。
我爸后面几年稍稍回复了一点，但还是难以控制身体，每次听见“招儿”两个字都会激动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这是在感谢你们。”
我对我爸的行为这样解释道。
有些人直接地问我：
“难道等你爸不在了，你墓碑上也要这么写嘛？”
“当然了！”我认真地回答，“这是我爸一生的心愿，作为儿女我一定要帮他做这个力所能及的事情啊！”
那些人瞪大了眼睛，也只能嘴上夸我孝顺。
没过几年，我爸夜里挣扎着下床，不小心磕到了脑袋。条件不好的养老院，值守的人员也非常偷懒，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我拿出钱给他办了一场葬礼，亲戚们都来了，大家都夸我这个墓碑买得好。
“你爸要是地下有知，一定死也瞑目了，毕竟这是他一辈子的心愿啊！”
我点点头，非常赞同，我特意花了大价钱给他买了一块大墓碑，上面醒目地刻着他的名字：
“招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