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着，像是对着父亲诉说着他的不甘，诉说着他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委屈，付莫生被喊的有些动容，抓着儿子的胸口却不知该做什么了。
付安宁却是没有停下。
“你觉得你自己身为警安局局长你清高没有问题，可你也不看看，我和我妈平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我小时候，想买一个新书包，你都是拿旧的缝缝补补。”
“想吃炸鸡，你跟我说不健康搪塞我，实际上是兜里没钱！”
“长大了，和我一样的同龄人有车有房，而我呢？靠你连个自行车都买不起！”
“我妈跟着你也一样，这么多年没见你给她添过一身新衣服，一件新首饰，你心里只有案子、案子、案子！”
“你把我们放在什么位置？”
“你这么努力，兜却比谁都干净。”
“你这个局长，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
“给我闭嘴！”付莫生直到此刻才终于开口。
他没有阻拦，就是想听听儿子对自己有什么要控诉的，是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又或是他真的错了。
可直到听到儿子说的一桩桩一件件，他才发觉眼前这个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年轻人，从根儿上就是坏的了。
他认知世界的方式。
早已经不和他这个父亲一样。
这样的人，若是入了世俗，顶多就是个精于算计的自私商人。
可他对儿子的期望，是接自己的班，能成为造福黔江一方的执法者。
那一瞬间涌上来的，只有失望。
而愤怒也因此得到滋养。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和你妈从小就教导你，引导你的三观，你为什么会变成先在这样？”付莫生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现在这个儿子却在走向深渊的路上回不了头了。
付安宁却是对父亲的话嗤之以鼻。
此刻冷冷的笑了几下，将头撇向他处。
而林月明适时开口说到：“这不怪你，付局长，付安宁从小就被算计了，最早恐怕要追溯到十年前了。”
“什么意思？”付莫生侧头问道。
“你大概没有注意过，付安宁这么多年求学过程中，总是能和一个叫胡琪琪的女人分到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甚至是…同一张课桌上吧？”林月明淡淡说道，而这句话让父子二人同时看向了他。
“胡家早就开始算计黔江的各行各业了，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唯一的解释是你一早就被胡家盯上，他们知道你心思坚定，不好下手，若是对你出手还会被你惦记上…于是，便转而盯上了当时还在上小学的付安宁。”林月明说到这的时候也不禁感叹，这胡家算计人的跨度竟然会如此深远。
不过这也不奇怪，在大人物身边安插眼线…
如果不是这次徐家的事，林月明推测这胡琪琪未来肯定是要嫁给付安宁的，算是胡家订在他付莫生身边的一条蛇。
“如果调查结果没错的话，上学期间，胡琪琪出手相当大方，而且有意无意的一早就开始和付安宁接触，并且在钱方面给了他相当大的帮助，甚至一直在满足他的个人欲求，我说的没错吧？安宁兄弟。”林月明问道。
付安宁这才反应过来。
他的眼神也在说明他在回忆过去。
很快，他就一脸痛苦的嘲笑，这嘲笑是对着自己。
“原来，原来我一直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可笑、真是可笑，我以为我…呵呵。”他说不下去了，一阵哽咽后伸出自己的双手，低着头，沙哑的嗓音是对父亲说的：“抓我吧，爸，我已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