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两人眼里全是笑意。
一个宠溺,一个仰慕温柔。
丞相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嗅着。根本没有一个想起来尊重自己几分钟脸一下绿了。
而裴鄞这时甚至还略带挑衅的看向丞相:“丞相觉得呢,孤的这话对不对?”
丞相只能干笑着连连捧他:“是太子殿下,这话说的的确有道理。小女孩实在年幼,如今就嫁人,我与他母亲都舍不得,既然如此就。让他在家里多住几年,反正也不差这一口饭吃。”
话说的咬牙切齿,裴鄞与阮芫对视一眼,二人眼里都带上了憋着的笑意。
阮芫深绝解气,这才对。
自己先头就是缺了这样的态度,咄咄逼人到让丞相不得不低头,才能满足自己心头之恨。
丞相灰溜溜走了。
阮芫看着好笑,自己还真该学学裴鄞这样的态度。
冷漠刻薄些才真正能控制住对方。
丞相这样的狗脾气光靠先前的怀柔政策是没用的。也是自己牛心左性了。
阮芫习惯了在丞相面前的低姿态,便是有了身份威胁对方,也总觉得轻飘飘的,正想着,就听到身旁自家妹妹忽然一脸艳羡的捧着小脸夸。
“太子姐夫当真是个极好的夫婿,性子好,还疼爱夫人。将来我要找也一定找个如姐夫这般的,这样日子才过得好。”
阮芫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你别胡说。”
嘴上这般说,可是语气软绵绵的听着也没几分底气的模样,那分明不是说别胡说,那是叫对方别说的这么直白。
裴鄞也跟着忍不住轻笑了声,但并未反驳。
他只多看了阮芫一眼,四目相对,阮芫张口想要向裴鄞辩解,自己并没教过妹妹什么。
裴鄞却根本就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便温和的同阮婷说:“你姐姐有这般的身份,日后再遇上家里给你指不喜欢的男子只管拒绝。你有这样的底气,不必自己委屈。也不必想着拿你自己去换取什么,孤同你姐姐都不需要。”
阮芫的脸再度爆红,阮婷则是惊喜不已,笑嘻嘻的连连点头:“姐夫我知道了,绝不为了那起子事情委屈自己。”
阮芫本想说这样实在不合规矩,裴鄞这样对妹妹的纵容宠溺也会把孩子宠坏,可看着妹妹难得的笑脸,忽然又不忍心说了,只好笑着点头。
阮婷与裴鄞便对视一眼,像是长兄与小妹瞒着姐姐做了什么交易一般相视一笑。阮芫看在心里又觉得真好,也只有在裴鄞这样的人面前,自己才能有这般的机会,妹妹才会有这般的机会。
当时二人倒是也没急着走。裴鄞很快被丞相请去书房闲谈,毕竟他不能在后宅待太久。
阮芫则是顺势回了自己母亲那里。
阮氏夫人见着阮芫又是担心又是关怀。
但母女俩说了几句以后,他还是将关注点转移到了小女儿身上。
“那李家的二公子对你妹妹倒真是看着像是真心的,只是母亲实在不知道他的品行如何,也不敢替你妹妹说应承不应承。”
阮芫知道母亲作为深宅妇人,被囚禁在此,很多东西都只能凭着自己浅薄的了解来处理。
因此并不觉得母亲这样有什么,反倒很是心疼。
“但是您这些是我不好同您多说,您还是离李家远一点。别跟他们太过亲密,这没好处的。”
就李夫人对阮芫的那种态度,阮芫都不敢想对方若是把自家妹妹请进了家门去,会不会关上门搓磨妹妹。
女人嫁人以后到底不能真的任性妄为的说和离就和离。那时还不是只能让妹妹忍着。
那自己呢?自己和裴鄞也会跟着因此被掣肘,甚至产生矛盾。
阮芫越想越觉得心惊,再三叮嘱不要和李家关系太近,阮氏夫人一听就知道事情肯定是极其重要的,立马保证自己绝不会犯蠢。
“娘不必这样说自己,女儿知道您一心都只是为了女儿和妹妹考虑。”
自家母亲身在后宅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要了解的东西也只能问自家亲爹。
说到底还是丞相做人太不当人。故意的骗了自家娘亲。让娘亲觉得那人是个什么好东西。
阮芫越想越烦自家亲爹。
“你爹他。”阮氏夫人犹豫片刻,到底是没法替丈夫说话,自己又何尝不厌恶他呢?
“好了娘亲,我在家里转转,这几日太子陪我在家里小住,咱们有的是时间说话。不过,李家您是不能再跟他们往来了,女儿也只能说这一句。”
阮氏夫人连忙笑着答应了。
阮芫这才回去,在院子里闲逛。
此番裴鄞是真心想陪阮芫在娘家多住些日子,也算是让对方散散心。
但二人在丞相府住下的第二日,丞相府就来了不少的亲戚来围观。
阮芫根本没时间陪自家娘亲和妹妹说话,因为那些女人直接将她包围了,一个两个看稀奇的看着她,满满当当都是羡慕嫉妒。
“太子殿下真是宠爱咱们家娘娘,就我们家那丫头嫁出去七八年了,都很少能回来一趟,太子殿下竟然愿意陪着娘娘回娘家小住,可见是情谊深厚。”
“谁说不是呢?娘娘可有什么御夫的秘诀能跟我们说说,我们也好回去教育教育家里的姑娘家。都盼着姑娘回娘家住,可惜就是没娘娘的福分。”
婶娘伯母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快把阮芫捧到天上去了,既有追捧的成分,也真是有这么个讨教的念头。
阮芫被问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自己哪有什么本事,无非不过是裴鄞顺势陪自己出来散散心罢了。但有些话自己说了,他们也不信。
被女人们包围着,阮芫只觉得自己像是有千万只鸭 子在耳边齐声的高唱一样。又烦又累。
忍了两日,就对裴鄞说:“回来也住了几天了,咱们回去吧。你到底不能在外头住太久的,显得没规矩。”
裴鄞一眼看出来对方是烦了,不胜其烦的小表情,看着又可爱又可怜。
“倒是难得见你如此。”
裴鄞的表情里甚至带了几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