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鄞的声音高昂,咄咄逼人。
众朝臣皆是无奈,他们看不惯李宦官,但太子这样也让他们觉得难受。
李宦官却眉头一挑,冷冷一笑:“来人将证人带来!”
说着又跪向皇帝无比自信的一笑:“请您宣召东宫元嫔一并上宫中来!此事事关朝堂大事也顾不得顾及女子不能上朝堂的规矩了!”
“李公公,你此言太过放肆,女子怎能入朝?”
一位老臣不满的高声指责。
李宦官目光转向他只冷笑了一声:“皇上都没着急,怎么老大人倒是先着急上火?您比皇上还厉害,上了年纪就好生回家荣养,何必还出来抛头露面?”
这分明是在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文官好面子更重修行,被这话一骂就捂着心口,真是要倒下了。
“罢了,让那女子上来吧。”
没多久就来了一个丫鬟和被人扶着来的阮芫。
那丫鬟的确是阮芫院子里伺候的,见了面一跪一下,就开始口齿清晰的说阮芫是何年何月何时编造的童谣。
何时让自己手底下关系亲近的侍卫传播童谣,并且说这话是目光同情的看了一眼裴鄞,就差直说太子殿下您被绿了。
“果真如此?”
裴鄞看向阮芫眼里有三分凉薄,三分讥讽,一分失望,阮芫红着眼,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跪倒下去:“臣妾不曾做过,臣妾无辜,请您明查!”
裴鄞看向皇帝,一副自己不知该如何的模样,皇帝有些无奈,又对太子和太子这个女人都有点失望。
他们到底都是还年轻啊……
“儿臣宠爱此女不假,但她绝对经得起这份宠爱,而请您重新细细调查,绝不能错过一点冤假错案。否则传出去让外人听着我们皇家是什么不讲规矩的地方!”
他一副不依不饶的神情皇帝扶着头叹气。
李宦官心说得了,又没弄死他。
皇帝疼爱太子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或许有真也或许有假,但太子这般哀求皇帝一定会重新调查。
而裴鄞的神情让李宦官猛然意识到了不对!
这小子分明胸有成竹,他收到的信息是假的!
但此时已经晚了。
次日里消息再次送到朝堂之上,阮芫自然没再过来,但也有充足的证明那丫鬟只是阮芫身边扫地的,根本不可能近身。”
“父皇。”裴鄞再次扣地一脸的委屈:裴鄞再次扣地一脸的委屈“儿臣身边的女人真是无辜的!”
皇帝神情无奈:“是这女子的确无辜。”
说着又忍不住对李宦官发脾气:“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不曾真正考究查证,只凭一个女子,只言片语,便要质疑东宫妃嫔。你这居心又是为何?”
“是臣错了,臣误会了太子殿下,误会了元嫔娘娘!”
被当场责难李宦官杀人的心都有了,面对皇帝却只有跪下求饶。
权力便是如此,哪怕他权势滔天,在皇帝面前也仍旧抬不起头。
只是皇帝也只能骂他两句,责罚一番。
然后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阮芫被澄清了清白,却也没被皇帝嘉奖,反倒让皇帝借了机会敲打裴鄞:“日后做事再小心些,府上的人也要管的严格,朕不希望再处理一次如这般的事情。”
裴鄞低头答应:“谢父皇,儿臣知道了。”
裴鄞嘴上应的欢快,仿佛真的是知道错了。
亲生的儿子皇帝还能说什么?见他乖巧就让他赶紧滚蛋,一眼都不想看他。
裴鄞回去。
就在街市上看到一个妇人正在逗 弄儿子,玩的正是波浪鼓,裴鄞眼神微动,忽然有了想法:“你去寻一些好玩的好吃的,元嫔爱玩爱吃的都可以。就说今日之事,她有大功算是奖赏。”
这些计谋还真都是阮芫出的,裴鄞这样的奖赏真真是发自内心。
侍卫只能快马加鞭的赶紧去,一路上心里就忍不住吐槽。
他们太子爷真是绝了。
想哄娘娘便时常给那位送好东西,可送的都是些小孩子爱玩的不值钱的玩意儿,偏那两人乐此不疲。
众人一路回去。
觉得此事该消停了,放松了心神。
却在路上就听到歌谣,已经变了个调。
“牝鸡司晨,阴阳难分。祸国之乱,凭此而且。何解何解?杀之灭之!”
“这都不押韵,他们瞎唱什么?”阮芫在自己屋里都快急死了。
见裴鄞回来立马冲上去,将自己的人听到的谣言说出,然后就紧张起来:“这歌谣不是臣妾让人传唱的。”
就怕裴鄞误会慌忙的说完,见那人也严肃起来,他就知道这件事,恐怕与裴鄞也是无关。
“我还以为是你让人传的。”裴鄞一开始并没加以阻拦,是想回来问问阮芫是不是有了别的什么计划,省得自己打乱了对方的设想。
但如今一看二人都知道此事不对。
阮芫悚然一惊。
“这分明是在警告李家,要是再不采取行动,早晚和先头那些人是一个下场。这是在催李家行动。”
外面的谣言很快就被派了人打压。
阮芫和裴鄞也都指了人出去不必多说什么,只要是稍稍的警告一句。
却没料想有人信了。
阮芫愈发频繁的收到各家族发来的邀请。
看这些信件,阮芫都能想象到他们是如何的揣测怀疑。
阮芫果断给家里写了信,让家里也尽量避免这种邀约。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卸磨杀驴。
阮氏夫人很快就回了信表达了对女婿的信任与支持。
一面却又颇为担心的又问了阮芫一句:“女儿最近可好?母亲时常想念你,只是不能常见。有心探望,不知何时得闲?”
阮芫心中一跳,母亲从来不跟自己提要求。
自己给什么要什么,何尝主动说过要与自己见面的话,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样一想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就收拾了东西回家。
“娘您怎么了?是不是爹他又欺负您了?”
阮芫一回家迫不及待的问,才发觉自家亲爹就在旁边坐着。
“爹,您也在啊?”
阮芫不尴不尬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丞相一脸慈祥微笑:“近日如何?可有不顺心的事,说出来让爹给你找找主意。你虽是东宫妃嫔,但到底也是阮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