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转眼下午四五点了、。
天灰蒙蒙的还拉着窗帘,容娇别开脸,爬起来扑进到他怀里,沈牧骁把碗放到柜子上。
容娇搂着他脖子爬到他腿上和他面对面:“达日阿赤……其实我好怕,我在山里真的好怕见不到你。”
沈牧骁气息转沉。
他抱住容娇的腰和背,死死地搂住,手掌慢慢抚拍她的后背:“没事了,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容娇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腿靠在他大腿两侧。
身子在他的怀里轻颤,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小小的,轻的和蒲公英一样,容娇吸了吸鼻子:“假如我真的没回来,你该怎么办?”
把她的达日阿赤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容娇最大的不忍。
经历了这件事她很怕以后真的会发生。
海底般深蓝的颜色从窗帘缝隙照进屋里。
沈牧骁想了很久,才道:“没有假如。”
穷极此生,他也不会让容娇离开她,哪怕她那天和许谦修离开,他也不会放手,他会等娇娇回头。
他没表达出什么情绪,容娇却从他加快的呼吸明了了所有。
她学着他的动作安抚他的后背:“嗯,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她都会跨过去。
容娇正起身子,绵|软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身体向前倾吻住了他的唇,她的动作青涩的笨拙,呼吸拍打在他的脸上。
“娇娇…你还没好。”
沈牧骁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拉开她。
容娇蹙起眉,生气的爬到炕上,第一次为羞|耻的想法感到气愤。
为什么月事要赶上这几天!
沈牧骁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单手把人抱在怀里,容娇不想挨着他,总想做点什么事,她拖着没什么力气的四肢要跑。
沈牧骁放下勺子把她捞回来,象征性的打了下她的屁股:“先吃饭,等下凉了。”
这个动作打的不重会催生出另外一种刺激。
容娇手脚并用想远离他,不小心手腕压到头发,没防备的摔在炕上,幸亏底下有床新打的被子,要不然鼻子要和硬板炕来个接触,不断也会血洒三升。
沈牧骁无奈的按了按鼻梁:“我又不是老虎你跑什么?”
容娇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塞到花被子里:“你让我自己吃,我就出去。”
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沈牧骁手撑在炕上,等了一会儿压了上去,修剪整齐黑发随着动作落下来几缕,挡住了晦涩不明的目光。
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抓住容娇细的不堪一握的手腕:“躲我?”
容娇猝不及防被他抓住,吓得叫了一声:“没有没有,我出来吃。”
她软着声音讨饶。
男人露出了忍耐到极点背后的暴动。
可惜她想起来也晚了。
沈牧骁虽然吃不到口,也差不多把能吃的都吃了一遍。
忍得次数多了,会成为执念。
……
容娇那口饭是在入夜后吃到的,沈牧骁帮她热了一次,让她自己吃。
容娇红着眼,卷翘的睫毛挂着泪花,饿的狼吞虎咽,吃的嘴巴都鼓了起来。
沈牧骁目光深敛的看了一会儿,捏住白色的扣子穿过扣眼系好,交代接下来的事:“早上迟到了,那边有些不高兴,我等下出发确保明早不会迟到,你在家想上工就上工,不想去也可以,以后工分少一些我也能养得起你。”
说到这顿了一下:“娇娇。”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像夏天的暖风。
容娇闻言抬头,吃了点东西眼睛里恢复了神采,微卷的头发蓬松的搭在肩膀上,嘴巴闭上脸蛋鼓鼓的。
“嗯?”
沈牧骁扣住她的头揉了揉:“生产队的人说话不好听,不喜欢听的就不听,给我一段时间带你离开这里,没人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次的事解释不清,愿意信的人会信,想看热闹的你说破了天也不会信。
容娇垂下根根分明的睫毛,乖巧点头:“我知道。”
她生的小小的,在沈牧骁面前脾气也软。
乖巧的像只小兔子。
沈牧骁的心更加不忍:“乖。”
容娇不想他担心,笑着说:“他们说的我都不在意,只要你相信我,哪怕别人都不相信也没关系。”
更何况他肯定交代了大队长帮忙照看她,生产对的人明面上不敢太过分。
如果她被牧野欺负后撒泼打滚,沈牧骁觉得很正常,也会配合她揍那小子一顿,偏偏她什么都不说,不会因为家里的事和他吵闹。
还竖起身上软软的刺告诉他,她可以保护自己。
出事了只会想到他怎么办…
这样的人,你说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除非他脑残才会相信。
沈牧骁胸口的位置火辣辣的,有什么东西破土后不停地生长扩大,那东西名字叫容娇。
他以前去哪儿说走就走,对家人的感情责任居多,不舍比较少,遇到她以后,离开家门以外的地方像是刀山火海。
沈牧骁擦掉容娇嘴角的米粒:“那我走了。”
容娇不舍得抱住他的腰:“注意安全。”
好不想他走,什么时候才能天天在一起呢。
沈牧骁轻笑:“穿好衣服。”
帮她拉了下没扣好的衣服。
容娇羞的推开他:“快走吧。”
沈牧骁重重亲了一口她的唇才离开。
烛火半明半寐,他高挑修长的身影定在门口,停了几秒才离开。
屋子里就剩下容娇一个人,饭都没那么有滋味儿了。
身上划破的地方刚刚也不痛,在他离开以后全都找上门来,胳膊腿的肌肉酸疼,沉的抬不起来。
……
外面天幕沉沉,狂风乌云在天上快速移动。
沈牧野站在院门口的位置,沈牧骁不让他回去,他半个位置不敢动。
看到沈牧骁,沈牧野下意识站直了身躯。
“哥……”
沈牧骁单手插兜,深深地看了眼沈牧野,眼神凉薄:“收拾东西和我一起走。”
什么?
沈牧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我走了爹怎么办?我们都走了这个家谁来管?”
沈牧骁往外走,连个余光也不肯施舍给他:“我对你已经失望了,这个家在你的看管下,无一日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