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炕炕头堆满了穿的破旧的衣服,房间光影非常暗,地上也堆了好多不要的破烂玩意。
陈丽娜挺着肚子勉强在被子里找了个的位置坐下,晚上喝了点稀汤寡水,她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靠窗闭上眼睛,嘴里分泌出对食物渴望的口水。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她嫁的是沈牧骁就好了,也能和容娇一样穿好的,吃好的。
容娇的脸白里透红,头发乌黑发亮有光泽,一看炖炖都能吃的好。
图日根忽然端了一锅奶白色的汤走进来,上面飘着粗葱花叶子,汤在晕黄的灯光下泛着十分诱人的色泽。
陈丽娜将嘴里大口的口水咽下去,咕嘟声。
她连滚带爬抱住脏兮兮的盆:“哪里弄来的汤?”
好浓的大骨头味儿。
图日根扣了下牙:“我兄弟请我吃肉,我把剃干净肉的骨头装了回来,往后有好吃的我再给你拿,去外面别说我只给你吃苞米渣子。”
陈丽娜早就忍不住了,端起盆大口喝起来。
喝着味道一般,但是她觉得是人间美味,喝完了她躺在炕上,摸着肚子满足地说:“容娇肯定喝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她能吃得起小米粥,肯定喝不起猪骨汤。”
这么想着,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
是夜,沈家西屋
小屋子里同样也点着蜡烛,不过点了两根,容娇吃了肉骨头撑的睡不着,躺在被子上看着容蔷的背影。
“姐!~我问你个事儿,许光伟现在对你不好,你从哪儿弄来的钱和票给我的?”
厚厚的被子下面,容蔷脊背僵住,紧的像是拉紧的弓弦。
她警惕的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容娇从后面抱住她,像是小时候一样依赖她。
“问问嘛,许光伟对你不好,你在许家的日子不好过,我担心你。”
说到这容娇鼻子有些堵,因为记起小时候她被人欺负,都是姐姐帮忙赶走那些坏人。
容蔷的脊背慢慢舒展:“我朋友帮忙的,我管他借了钱和票。”
原来是这样,容娇爬起来,当着她的面从被格里掏出一沓子钱,目测有一千多。
容蔷也跟着坐了起来:“你怎么有这么多钱和粮票?爹娘给你的?”
容娇坐在炕上认真数钱,随口回答:“不是哦,这都是我和达日阿赤攒的呢。”
她拿了五百,粮票都是当地的,外面用不了,所以只拿了钱。
容娇把钱给她:“钱你拿着,爹娘有事情我没办法及时帮上忙,你那边日子不好过,你想说我就帮你,你不想说我也不强问,但是这钱不许拒绝。”
容蔷冷脸:“容娇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姐不是路边的乞丐。”
容娇撇嘴:“我才不给乞丐这么多钱,你是我姐我也是你妹妹,我已经结婚了,沈牧骁隔几个月就会给我几百块,沈家的钱都在我这里。”
她把钱塞到容蔷手里。
容蔷觉得手里沉甸甸的,语气古怪的问:“你把钱给我,不怕沈家人给你翻脸?”
她想把许家不要的旧被子给爹娘邮寄过去,她婆婆拿着擀面杖打她。
说她只想着娘家不管婆家,可是许家吃穿用度基本都是用容家钱买的。
容娇笑了,眼睛弯弯的:“不怕啊,沈家别人不知道,沈牧骁的主是我做的,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况且这钱是他让我多给你加了二百,他说许光伟靠不住,你身上有钱的事别告诉他,自己留着傍身。”
老蒙古竟然能有这样细腻的想法。
容蔷觉得不可思议,肯定是容娇在骗她。
她不缺钱也把钱收下了,回头帮容娇存起来,爱情是世界上最不坚固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但沈牧骁的确让她有些意外。
容娇看她收下心里松了口气:“许光伟把你一个人留在那,达日阿赤连忙把他捆了,你看不惯许光伟我们可以帮你揍他一顿。”
容蔷眼睛眯起来:“可以打,但是要有原因。”
要打得他心服口服,不能找理由激怒把秘密说出来。
容娇也眯起眼睛,狡黠说道:“没问题。”
“姐你和他的日子过得不舒服,不行离婚吧。”
强凑在一起不幸福。
说到这容蔷忽然没了兴趣,拉开被子躺下去闭上眼睛:“睡觉。”
容娇还想问,容蔷强硬地说:“灭灯!”
从小一起长大,容娇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性格,嘴比十万字死鸭子还硬,她不想说你问什么都没用。
她只好乖乖的将灯吹灭。
隔天下午,许光伟捂着脸找容蔷愤恨告状:“沈牧骁打我!”
他眼睛被打成了乌眼青,手背磕掉了皮和肉,血从伤口里冒出来,裤腿子两个膝盖的位置血乎乎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
许光伟气的直打哆嗦,但是又害怕沈牧骁揍他。
容蔷瞥了他一眼,冷笑:“好端端的打你做什么?”
许光伟说起这个就来气:“你妹眼瞎,说我看她公公的眼神不对劲,和沈牧骁告状,沈牧骁冲上来就揍了我一顿!”
他最近的确憋得慌,还没到看老头子都要发|搔的地步。
容蔷冷静的皮囊险些绷不住:“是么?那人打你不活该。”
许光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指着容蔷眼神阴鸷:“我知道了,你指使他打我的!”
“昂!~那你倒提醒我了,你说我让沈牧骁把你打死运到煤矿里扔下去,回去和别人说我们半路走丢了,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容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闪动着兴奋地光芒。
她当然是骗人的,万一被人查出来连累容娇就不好了,吓吓他还挺爽的。
许光伟刚被人揍正住在被沈牧骁支配的恐惧中,听到这话不敢嘚瑟,把仇压在心里准备回家报。
捂着脸跑了。
容蔷冷嗤声:“出息。”
许光伟以为做小伏低就没事了,但这沈牧骁跟疯了一样,天天揍他,没事儿揍他,有时候尿尿到一半都被踹了一脚。
他吊着最后一口气找到容蔷:“我们什么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