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在大队后面,用的早先大队房子,十几间房连成一排,房顶补了又补,墙面刷了白漆,前面一排柳树,青翠枝弯,同那黄油漆窗子颜色很搭,院子简陋了些,胜在干净。
刚到这时吃过饭了知青们会捧本书坐在树下读一会儿,坚持自己的学习精神。
几天过去后,吃完了饭知青们都回各自的屋子,不脱鞋也不换衣服直接上炕睡觉。
多睡一秒是一秒,哪有时间讲究那些。
容娇来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径直进了最左边的房间,知青多房子不够,大家分开睡得。
容娇吴彩霞还有陈圆圆三人关系好,她们分到一间房,她搬出去,就剩下陈圆圆和吴彩霞住在这里。
午后的白音高勒生产队很热,树影落在窗户上,上面趴着一只蝉。
陈圆圆趴在炕上,一侧的脸压成大饼形状,口水像小溪流流到荞麦枕头里。
“呼呼……”
睡的正香。
容娇没看到吴彩霞,这样也好,方便她和圆圆说话。
容娇伸手捏住陈圆圆的鼻子,她的鼻子肉乎乎的,白嫩嫩的,像包子上面的小揪揪。
陈圆圆皱眉:“唔……滚!”
谁啊,大中午的梦游了?
她挥手打了两下,那人还捏她鼻子。
陈圆圆睁开眼睛,杀意滚滚,看清是容娇,眨巴眨巴变成了开心:“娇娇你怎么来了!”
好累,陈圆圆伸了个懒腰,翻身滚到里面:“快坐。”
容娇来例假腰疼,推开她的枕头躺到了炕上。
陈圆圆切了声:“还嫌弃我的口水。”
容娇闭上眼睛,声音懒洋洋:“嗯,太臭了。”
躺下也热,容娇后背上闷出了汗。
陈圆圆看到回手抓住破了的芭蕉扇给她扇风:“你不在家陪你男人怎么跑我这来了?说吧,有啥事?”
容娇睁开眼睛,风有一搭没一搭吹到脸上,舒服了一点。
她翻身对着陈圆圆,把自己如何被许谦修骗了,许谦修又想绑架她,骗她钱的事都告诉她。
陈圆圆脸上的笑容变淡,嘴角弯下来抿成一条直线。
她一把扔了扇子,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喊出来,坏了容娇的名声。
“这个杀千刀的敢这么欺负你,姑奶奶绝对不会饶了他!”
陈圆圆瞪向容娇,手指头按住容娇的脑门用力按:“你也是,蠢得一批,我们下放到这是要改造的,你也嫁人了,你怎么能……怎么能把四百块钱都给他呢!”
陈圆圆:“容娇你丫的糊涂啊!”
容娇:不愧是你,惯会抓重点。
死丫头劲可大,容娇躲开,爬起来把头发甩到身后:“好啦,事情都发生了,我来找你是为了报仇。”
她自己想把钱要回来是不可能的,许谦修是个锯了嘴的葫芦,钱进他肚子里,别说拉了,吐都不会给你吐出来。
但也不是不可能,这其中需要圆圆帮忙。
陈圆圆也知道气死了也换不到后悔药,挥了下手:“你说想咋报仇,姐帮你,让姐干啥姐就干啥。”
丫的死鳖孙,谁他妈的脱了裤子让他露出来了!
妈的,欺负娇娇,不抽了他的皮断了他的骨头,甭想这么混过去!
容娇凑上去抱住陈圆圆:“为了报仇,让你干啥都行吗?”
陈圆圆推开她:“那你不是废话,你怎能怀疑轻贱我们之间坚如磐石的友谊!”
容娇捡起扇子狗腿的给她扇风:“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都借给我,不许要利息的那种。”
钓鱼还要撒点饵呢,想把钱拿回来,让许谦修得到应有的报应,嗯……钱不能少了。
陈圆圆嘴角微抽,身子往后退:“容娇你知道的,咋俩的关系虽然十几年了,但是咱的感情可都是基于在不许谈钱的份上……哎!你哭啥嘛,我身上还有两千,都给你都给你!”
真是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容娇收起假装擦眼泪的手,不敢置信打量她:“两千?搁路上的时候你不是连盒饭都吃不起,让我请的?”
容娇:“你不是说你爹娘一脚把你踹出来,没给你多少钱吗?”
陈圆圆撇嘴,拉起容娇的手搓搓:“诶呀!~此一时彼一时嘛,英雄不问出处,用钱别问来路。”
这么可爱的冤大头,被说许谦修想坑了,她也想坑坑嘛。
容大头:“……”
认识很久了,容娇知道她什么性格,家底丰厚却十分小气的园子大小姐,虽然没事爱坑她,但是有事也从来不小气。
容娇认了那几分盒饭:“去拿吧,少一个子儿你我恩断义绝。”
陈圆圆嘿嘿一笑:“立马就拿!”
陈圆圆滚到炕上,从自己的内|裤里,袜子里,还有臭鞋垫子里凑出两千块,把一沓子老新半掺的票子递到容娇的眼前。
容娇看了几秒,解开衣服放到内里的口袋:“放心昂,事情解决这钱立马完璧归陈。”
说着系上了扣子。
陈圆圆小气归小气,给容娇花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她栽歪到炕上,难得正色:“拿了我的钱,你就别找别人帮忙,这么大的事,别告诉吴彩霞。”
容娇帮她捏腿:“我知道。”
毕竟是路上后认识的,感情和圆圆是没法比的,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容娇的手软软的,在家就给爷爷奶奶捏,捏的陈圆圆舒服的嗷了声,伸出另一条小揉腿:“这条腿也要。”
太特娘的舒坦了。
容娇给她捏腿,顺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你到时候…这样做……能完成吗?”
要做就做大的,那笔钱她要连本带利拿回来,要不然不甘心。
陈圆圆眯起眼睛,哼唧了下:“放心,我肯定能把许谦修忽悠瘸了。”
容娇忽然想起件事:“对了,那畜生人在哪儿呢?”
达日阿赤把他和那俩同伙收拾了一顿,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考虑到她的关系估计不会把人交给生产队,闹起来对她的名声不好。
陈圆圆:“知青们说他和俩老乡不小心掉南树林那口十几米宽的井里了,摔的鼻青脸肿冻得半死,要不是被放牛的娃发现早就冻死了,救上来后在公社医院养伤,等他回来我就替你办事,事情交给我你放一百个心!”
容娇点了点头,外面那口井又宽又深,夜里温度低,够他喝一壶的。
不愧是他的男人,下手干脆利落有劲!
小娇娇的手可真舒服啊,陈圆圆好奇问:“和你家男人圆房没?”
容娇的脸瞬间爆红:“没。”声音弱了下去。
陈圆圆砸吧了下嘴:“太不合理了,像你这么柔软娇嫩的女人他竟然能顶得住。”
如果她是个男人,估计早就把容娇给扑倒了。
容娇轻咳:“你怎么知道他顶住了?”
时机不对而已。
要不然昨晚就……
陈圆圆看她脸红了,诶呦呦了几声,臊的容娇下地跑了。
羞死人了,圆圆怎么什么都问,容娇想尽快离开陈圆圆视线攻击范围,跑的急,走到大门口不小心撞到从侧面撞走过来的人。
“啊!”
容娇顺着力道撞击的惯性朝旁边倒去。
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