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雾蒙蒙的黑,站在院子里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了了几束炊烟从烟囱上升起。
远处时不时传来犬吠和羊叫的声音,生产队说不出的宁静。
屋内热气腾腾,洗澡水的热气还没放干净,糊在了窗户上,将透明的窗户糊成了磨砂质感。
炕上深绿色的被子铺在炕头,两个枕头摆在炕边,前后窗帘紧紧的拉着,屋子里若有似无飘散着淡淡的清香味道,香皂溶于水中揉|搓出来的味道,很沁鼻,又不会浓烈。
沈牧骁喉结上下翻滚了一下,拳头握紧,脖颈光滑的皮肤上激起了浅浅的鸡皮疙瘩。
容娇正过头,额头抵着他的后背蹭了蹭:“老公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的这么凶,容娇不喜欢和亲近的人吵架,尤其和他。
继续冷战下去感情肯定受影响,不止是感情,家里的资金也会受到影响,劳民伤财的。
沈牧骁闭上眼睛,不去感受她娇软的触感,还有足以拉佛陀入尘世的声音。
容娇看他像个木头疙瘩,咬了咬唇,跑到侧面钻进他怀里,坐在他腿上啄他的眼睛嘴巴:“我们达日阿赤是草原上最最凶猛的男人,最最大方的男人,怎么会和南方来的小姑娘一般见识呢。”
“过年你二十五,我二十,你比我大五岁是哥哥,妹妹不懂事你还不让让我。”
沈牧骁闻言睁开眼睛,还是不说话。
容娇看他有了反应,眨了眨眼睛,继续努力,握着他的手抱住她的腰,贴的紧紧地,外人看俩人好的和一个人一样。
“哥哥不许生气了,你耽误我赚钱就是耽误咱们往后的日子。”
“这两天你天天欺负我,不管我生没生病,我都没生气呢,你还看着我,你都没和我道歉,你就不怕把我吓跑了,看你到时候上哪儿再找我这样好看可爱迷人的小媳妇儿。”
“我聪明,会孝敬老人,还会赚钱…肯定是你上辈子对我掏心挖肝我这辈子才喜欢你的。”
感受到沈牧骁微有动容,容娇立马高涨起了气势,坐在那摆弄他,让他抱,啃着他。
说话的语气也不小心翼翼了,瞬间傲娇起来。
沈牧骁隐忍的闭了闭眼睛,动作轻柔的把她推到炕上:“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待着。”
容娇趴在炕上无辜的看着他:“你不怕我跑了?”
沈牧骁穿上大衣,起身出门了。
在屋子里趴了一会儿,容娇用挑针将灯芯挑起来,屋子里瞬间亮堂了很多,她打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看书。
心里有了十足十的把握,明天能去上班了。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学到了很晚,她看了眼时间,快晚上九点了。
“怎么还没回来?”
容娇把书本收拾好,准备出明天上班穿的衣物,躺下睡了,这两天都没消停过,躺下没多久睡着了。
她入睡没多久沈牧骁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凉气,他站在门口比较暗的地方很久,待身上的凉气都散去了才走出来。
他脱下衣服将呼呼大睡没心没肺的人搂进怀中,从她的额头亲到鼻尖再到下巴,最后吻住她的唇。
感受到身边有人,容娇瞬间醒了过来,强迫自己打起精神,用力回吻他。
一吻作罢,容娇呼吸急促,手搭在脸侧轻握成拳。
沈牧骁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打了几下:“容娇你没有良心。”
他埋头在她的颈窝,呼吸制热,一如他那颗炙热的心脏:“纵使上天入地,生死相隔,我也从来不会想着离开你,世界上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分开我们。”
“你却和我说了很多次,你要离开我,我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跑回来抱着我说,要和我好好过日子的。”
“你说你不嫌弃我的口音,不嫌弃我,但是你……还是嫌弃我了。”
这些话从凶猛不善言辞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何其艰难。
容娇睁开雾蒙蒙的眼睛,抬手抱住他:“是我不好,我…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我想着合不合适,过日子能不能舒服,会不会影响你,我想的很杂,我的感情总是受各种原因的影响,一直都没办法像你那样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其实我也是为你考虑才那样说的,我怕自己有天出意外了,留下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那真的太可怜了。”
说着,她情绪忽然崩溃,大颗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头发里,流到脖颈里面,把他的肌肤打湿。
沈牧骁将两只健壮的手臂穿过她消瘦的后背紧紧抱住。
很疼,容娇却很喜欢这个拥抱,用尽全身力气回抱住他。
沈牧骁轻吻她清晰柔软的耳廓:“对不起,是我不好。”
容娇摇头:“没有…我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搞对象,有摩擦是正常的,以后你别那么偏执,我也学着多为你考虑,不轻易放弃好不好?”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喜欢另外一个人,都是要学的。
沈牧骁嗯了声,忍不住深吻她,最后的事哪怕日日做,身体有些不舒服,但也忍不住水到渠成了。
……
天刚破晓,初日高悬于东方。
容娇喝了一碗刚出锅加了白糖的牛奶,搭配半个鸡蛋糕,吃的甜滋滋,暖呼呼的,戴上帽子围巾出门了。
沈牧骁在后座又加了一个小垫子,修好了车胎,车子在他手里变得和刚买回来没两差。
容娇走路慢悠悠的,走到后面抱住他健壮的腰身。
“什么没有耕不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我好难受。”
沈牧骁眼睛闪过一丝笑意:“不行请假,在家休息休息。”
容娇:“!”
贼男人,在家里指定被他吃干抹净,日复一日没有尽头,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这种话的呢?
“我信你个鬼,我在家里你能放过我?”
这次事情以前,他装的像世界第一好男人,出事了还不是暴露了原本面目。
容娇累的腰酸背痛,过得像个小熊一样,抱着他昏昏欲睡。
到了公社,沈牧骁将腿支在地上:“娇娇,我问你个事儿,你真的没有其他事瞒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