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的夜晚不像城里那么吵闹，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时不时还有灯光刺眼，但也没那么安静。
远处的山里有鸟叫声，生产队里有狗吠声…
屋子里气温一攀在攀，容娇的要被按的死死地承受，远处的声音听不到，耳边只余男人呼吸声，熏得人面红耳赤。
“唔……”
熬过了午夜的柳梢头，撑过了凌晨两点的月亮，终于在三点左右容娇特赦可以睡觉了。
她躺在荞麦枕头上，荞麦往下掉落，窸窸窣窣的像一场小雨。
男人在她身边躺下霸道的将她搂进怀里，容娇鼻子莫名其妙的开始发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
沈牧骁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睡吧。”
容娇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角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等她响起匀称的呼吸声，沈牧骁把她的手掰开，起身拿着烟去了房子东边的空地上。
夜风很凉，卷着落叶充满了萧索的味道。
他点了一根烟，想到答应容娇的话暗灭扔了。
周砚起来撒尿，走到房东头解开了裤绳，正要办正事看到了杵在旁边的男人，吓得尿意全无：“大半夜的你站在这干什么？”
吓死人了。
他妈的还以为是个僵尸呢。
鬼应该没有体格如此健壮的。
沈牧骁看着天际翻滚的浓云，单手插兜：“差一点我就没赶回来，她在山上出事了，世界上就剩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周砚动了动嘴，还是说了出来：“娘们唧唧的，没女人你还有爹娘和你弟弟妹妹。”
“不一样，谁也代替不了容娇，可以没有任何人，不能没有她。”
沈牧骁本来不想随便欺负她，还是在车上，但没办法，那种恐惧无法削弥，只有真正在一起才能让他没那么害怕。
周砚系好了裤子：“假如容娇不曾喜欢你呢？”
沈牧骁垂目，声音有种瘆人的病态：“我会把她捆了在身边，哪怕她真的和人跑了，我也要把她抓回来，不死不休。”
周砚说句大实话：“我觉得你有病。”
沈牧骁：“我也觉得。”
周砚：“精神病。”
沈牧骁：“大概是这样的。”
他不否认，男女感情有日久生情的，有一见钟情的，也有站在远处放手爱的，他能理解，但他做不到，他想要的就是遵循本心，把人锁在身边。
“可能我爹娘的关系，我娘不是好人，如果我爹敢于争取或许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和沈牧骁认识这么久，周砚少有的听他说些心里话，他从小身边都是有地位的心思权术很深的人，沈牧骁比起那些人不遑而让。
被他喜欢上的容娇，她乖乖的日子很有盼头，她不乖，日子一定很绝望。
这次运送煤要和对方谈生意，他也在，半路听到这边的洪水灾情，沈牧骁当时的状态很骇人，沉着气什么都不说，不眠不休开了两晚，到了白音高勒又听说容娇被困在了山上。
他闷头带人上山，铁打的人也没有他能熬。
由此可见他对容娇的爱恰如他说的，不死不休。
不，有他在容娇想死都难。
周砚幻想自己容娇，一辈子都要被他掌控，看似温柔爱意之下是一层层的禁锢谋略，他狠狠打了个冷颤。
“对容娇好点，跟你过日子挺不容易的。”
沈牧骁斜睨他一眼：“上你的厕所。”
路过周砚顺手把兜里最后一盒烟扔他怀里，转身进屋了。
周砚捧着烟盒，对着下面深深叹了口气，点着一根烟蹲在墙根抽了起来。
……
发洪水时知青也没能好过，陈圆圆从山上下来一直咳嗽，听闻容娇回来了，特意来看望她。
吃完了晌午饭去的沈家，到门口沈银花告诉她容娇还没起来。
陈圆圆用鼻子发出个疑惑的声音：“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你大哥呢？”
沈银花：“早上和大队长他们一起筑堤坝，清河道去了。”
因为身体原因有段时间没去参加组织行动的陈圆圆一拍脑门，忘了，最近队里的男人都在抢修呢。
“我去看看你嫂子。”
推开紧闭的房门，热气扑面而来。
按理说暴雨刚过干柴稀缺，容娇家的炕能烧热甚至把整个屋子都熏热是很难办到的，容娇穿着长袖白色棉布带粉色小花的线衣线裤躺在新婚打的红被子中。
她紧闭着双眼睡的很沉，骑着被子睡的昏天黑地。
陈圆圆眼尖的发现她敞开了一个扣子的衣服下面，胸脯上布满了痕迹延伸到底下，露出的脚腕有一圈红痕。
“啧啧啧，怪不得起不来，昨晚上战况激烈啊！”
她站在炕边按住容娇的胳膊晃了晃：“起来啦，不吃饭了？”
容娇嘤咛声睁开眼睛，下意识以为胳膊上的手是沈牧骁，一把抱住：“老公我好累，你喂我吃饭吧。”
呵！
“出息，容娇你可太出息了！”
陈圆圆没见过容娇撒娇的模样：“你家沈牧骁体力不错啊，把你折腾成这样还能出去修河堤。”
女人的声音和男人的声音容娇是能分得清的，陈圆圆怎么会在这？
容娇睁开眼睛对上陈圆圆的眼睛，捞起被子盖住身体：“你什么时候来的？”
好姐妹之间怕什么，陈圆圆一把拽过被子：“来好半天了，以为我刚刚没看到吗，瞧你身上的印子。”
容娇坐起来靠在墙上换忙的把衣服系好，还把裤腿子放下去。
咳嗽清清嗓子：“看什么，我都结婚了有点夜生活不是挺正常的。”
陈圆圆打趣笑了：“我也没说你不正常呀，过来不是逗你玩的，听说你回来了，看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不等容娇回话，陈圆圆自顾自的说：“瞧你身体不错，我感冒不想传染给你，先回了。”
“等下，我把钱给你。”
她来的正好。
容娇从外衣兜里掏出三百块钱交给她：“先还你这些，剩下的慢慢还。”
陈圆圆颇感意外：“你哪来这么多钱？”
她都做好了容娇要还几年的准备。
容娇颇为自豪地说道：“达日阿赤赚来的。”
陈圆圆撇了下嘴。
“还可以，不枉费你为她掏心掏肺的。”
“嘿！~沈家媳妇儿在家吗？”
外面传来了女人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