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着我妈的手,看着另一边牵着我妈的阿俊,如果当初没有龙家对我们家做那些事,我跟阿俊会在亲爸亲妈身边健康成长吧。
我们到了青马喝,夏天的青马喝草长莺飞,因为刚下过雨的关系青马河的水量长高,夕阳下的水面泛着金光,也不知道这下面的水鬼有没有被度化有没有轮回转世。
我们仨坐在河边,我忽然想起之前跟陆雪呈遇到水鬼的时候。
“妈,你知道这河里有水鬼吗?”我问她。
“水鬼?真的有吗?我还以为是你爸吓唬我的那。”我妈惊讶地问我。
“他还用这个吓唬过你?”我真没想到,忍不住笑起来。
忽然一阵哀乐声传来,打破这温馨的气氛让气氛瞬间变得阴森起来。
我转头看着音乐飘来的位置,是龙家所在的方向。
“今天应该是龙若风的葬礼。”阿俊说道。
我一听阿俊的提醒才想起来这件事,虽然龙若风是假的,但是龙家还得做给别人看,葬礼肯定还是要在龙家本家举行,一想到龙家,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忽然我妈握着我的手手劲儿加重,我赶紧转头看着她,她脸色发黑,脸颊也越来越干瘪。
“你——你千万别——别找龙家寻仇——你根本斗不过他们的——跟——跟陆雪呈去——去神界,好好——好好生活,妈妈——对不起你们——没有保护好你们,妈妈真的好像陪着你们,你们就——就当我没有回来过,忘记我……”
我妈的嘴还在嘟囔着,但是声音却已经消失,最后连小声呢喃都戛然而止。
“妈!妈妈!”
我跟阿俊一起喊她,之前她失踪,我们心里一直都存有希望,但是这次我们都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我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回到这个村子里,她是想尽自己最后的努力给我们的童年的记忆留下一丝温暖的回忆,在她的话中,我们知道了一直陌生的父亲是什么形象,也知道了他们的爱情,让我们最后的记忆中留存的是美丽的青马河。
我们在我妈手中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写着,在她死后把她埋在村子里。
我们把她埋在了青马河边,因为她说过这里有她跟我爸爸的回忆。
埋完我妈之后,天已经黑了,我跟阿俊躺在河边,天空星星点点,出奇的亮,很奇怪,她死了之后我反而没有刚才她活着跟我们诉说的时候让我伤心难过了。
“姐,你说妈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阿俊忽然问我。
“不会吧,天上星星多俗啊,我觉得她应该会让我们出其不意吧。”我笑道但是眼角却有泪。
龙家的丧乐声依旧演奏,那声音对我来说就像嘲讽一般,龙若风以为她的替身死了,就能带走她的罪恶吗?那她真的错了,复仇的锋芒变得越发锐利,我要为了我身边死去的人报仇!
我起身望着龙家的位置,做了个决定。
“我陪你。”阿俊也起身站在我身边道,他都没问便猜出了我的想法。
我们回到村头我开车直接去了龙家,此时此刻,我已经忘了害怕,即便龙若风是再可怕的怪物,我都不放在眼里,我的心已经被仇恨吞没。
到了龙家门口,原本空旷的门口已经被车子堵得水泄不通,龙家门庭明亮,花圈从院子里一直簇拥到门口,沿着围墙像两边延开,同样是死亡真是大相径庭!
“阿俊,你在车上等着,我自己进去。”
“不行!你自己进去会有危险的!”阿俊担心地道。
“我知道他们的大秘密,那是我的保命符,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你在外面要是我有什么事你还能帮我,要是我们俩一起进去才危险。”
我劝说了阿俊他在答应留在车里。
我穿上外套,走进龙家门口。
龙家大宅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其中不乏熟面孔,龙若风在商界从横这么多年,也是有头有脸,只不过这些人来这里奔丧,我想还是冲着华冶之后的影响力吧。
“兰总,你怎么也来了?”
有人看出来我,上前来一脸惊讶地问我。
我跟龙若风的关系虽算不上是好,但在别人眼里也不是会出席她葬礼的程度,他们会惊讶也正常。
“我——我当然是来参加龙总的葬礼了,难道我是来看热闹的吗?”我故意说道,笑的很大声,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真心来参加葬礼的。
“兰若!你还敢来!”龙思思直接向我冲过来,我刚想说话,便脸颊一痛,被她打了一巴掌,她这一巴掌用力非常大,我的腮撞到牙齿上,硌的出了血,血腥味在我的嘴里弥漫,我心里一紧,恨不得在这里一巴掌拍死她,但是她这种货色还不至于我出手。
“龙小姐,我是来参加葬礼的,你这样做就是待客之道?”在外界,龙思思在华冶任职的时候合作方对她都没有好印象,现在龙若风死了她是继承人的事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她这样失控让别人质疑她,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将嘴里的血吐出来,旁边人见了赶紧给我递来纸巾。
“思思。”陈婆走出来喊了一声,龙思思则一脸不服,看来她还不知道陈婆的真实身份。
“陈婆,恩怨纠葛这么多年,我觉得我应该来祭拜一下龙总。”我故意说道。
“你凭什么祭拜我奶奶!”
不等陈婆说话,龙思思便开口说道。
“思思……”
“你闭嘴!”龙思思霸道的打断陈婆:“你只是一个管家,我奶奶在世的时候,我们尊重你只是看在她面子上罢了,现在你一个下人还想骑到我们头上不成?!”
我就知道,龙思思这个性子绝对忍不住,这都没等我下套,她自己就爆发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吸引目光,我倒要看看真正的龙若风要怎么处理!
“姐姐,你在干什么!”龙小静跟龙雨林忽然出来,拉着龙思思,龙小静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随即充满敌意的瞪了我一眼,便将龙思思拉走。
“兰总既然来了,进去拜一拜吧。”
陈婆——不对,我应该叫她龙若风,随我说完 ,便在前面带路。
我跟她走进堂屋,屋里摆着一个烧纸的盆子,龙思思他们三个就站在一旁,关在在屏风的后面,进来的人并不能看到死者。
我烧了纸鞠了躬,死的这个并不是龙若风,所以我对她还是得尊重些。
但是龙思思跟龙小静他们却像木头似得站着,完全不回礼,我们这里的风俗,如果主家不回礼,那么丧失的哀气就会跟随客家,会走霉运,不过只是风俗,他们只是想找我不痛快罢了。
陈婆在一旁完全不理会,这里没有外人她也不用帮龙思思挽尊,她恨不得我走霉运那。
“陈婆!有急事!”
一个管事急忙走进来说道。
“祭拜完了,请回吧。”陈婆冲我说道,我走出了灵堂,陈婆也顾不上我,叫着龙思思他们便离开,甚至连院子里其他来奔丧的人都跟到门口。
我趁乱回到了灵堂,我总觉得灵堂的屏风后面不对劲,为什么要挡着屏风不让人见?难道假龙若风的死有什么猫腻?
我闪身走进屏风,却发现屏风后面还有一个人!
那人穿着孝服趴在地上,像是哭的没了力气,从长发上看是个女人。
我心里出现一个人的名字。
“陈佳颖?”
我喊了声,但是地上的女人没有反应,依旧是蜷缩的状态爬着,我心里疑惑,上前面退了她一下,她依旧没反应,最后我只能把她翻转过来,女人却像死尸般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