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看着慕云鸢郑重的点了点头,两人无声的达成了默契。
大帐的烛火一直从白天亮到了黑夜,拓跋荣伤的极重,慕云鸢在营帐外面等着都看见血水一盆接着一盆的往外端。
萧澜悄无声息的退走去帮着宁国公府安顿善后,先行送信回京都,整个围场安静的除了风声,谁也不敢多话。
皇帝一直在拓跋荣的营帐内来回踱步,御医换了一茬又一茬,北羌的勇士尽数跪在营帐外面给拓跋荣祈福,一个个看着永庆人的眼中都带了恨意,双方之间都绷着一根弦,似乎争端一触即发。
俞青杨一直被吊在营帐外面,四五个时辰水米未进,整个人都已经失了神采,嘴唇干裂意识涣散。
慕云鸢急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拓跋琴没有将俞青杨就地处死已经算是顾念了两国之谊,这会儿要是再要求把他放下来,给些米水,确实有些得寸进尺。
一直到午夜时分,皇帝和拓跋琴方才从拓跋荣的营帐中出来,看着两人均是面色沉重的对话尚且没有剑拔弩张,慕云鸢心中猜测至少拓跋荣并未当场殒命,不由得松了口气。
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哪里能继续有围猎的心情,皇帝当时下令明日便起程回京都,甚至特准拓跋荣和拓跋琴入宫居住,力求太医院给到拓跋荣最好的治疗。安排妥当,看都没看俞青杨一眼,便带着随行的众人向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
倒是拓跋琴注意到慕云鸢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送走了皇帝,抬步向着慕云鸢的方向走了过来。
“没想到,你竟然会一直在这里等这么久,看来你和这位俞世子的感情很是不错。”
拓跋琴的语气透露了几分暧昧带着些许轻挑,听得慕云鸢怒火中烧,但眼下俞青杨的命大半攥在他的手里,慕云鸢也只能暗自忍耐。
“大殿下情况如何?”
慕云鸢看也没看拓跋琴,只淡淡低声问道。
“箭头入体约两寸,但万幸我王兄的心脏长得比正常人偏了一寸虽然重伤,但目前倒是还算稳住了伤情。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位俞世子的射艺确实高超,他但凡偏一寸今日都不会是现在这般和平的结果。”
拓跋琴抬眸望着被吊在半空中的俞青杨,颇带了几分真心的叹服,看的慕云鸢牙都痒痒的。
“青杨哥哥性子是冲动了些对你也没有特别不敬之举,你至于这么恨他,将这样的千古罪人的错处栽在他身上吗?”
拓跋琴背对着北羌的营帐,望着慕云鸢的眼睛低低的笑了。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关我恨不恨他,只是他最为合适罢了。”
慕云鸢的桃花秀眸冷了下来,狠狠盯着拓跋琴,沉声开口。
“成大事,你所谓的成大事是想做什么?两国就算开战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只是四王子,就算大王子没了那个位置也轮不到你。”
拓跋琴朗笑出声,轻轻抬手拨弄着慕云鸢的发丝。
“那种事情太远了我还没有考虑过,不过看到你这样气急败坏的表情,我可真/觉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