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鸢翻了个白眼,索性钻回床里抱着暖炉,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他一向眼光不怎么好,让府里的护院准备好大棍子,若是明日一早还没走,便给我乱棍打出去,可莫要让这样的人影响了新年的好气象。”
秋晨斋内,文景清被气得来回踱步,李允儿坐在床边暗自垂泪,收拾的包袱细软撒了一地,场面弄得很是难看。
“你究竟要怎么样?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年前搬出去,你要二进出的宅子我按着你说的置办的。你要离着市集近,我选址也选在了西市,这会儿又不走,你究竟要干什么?”
文景清气的不轻,抚着额角语气不善的怒斥。
李允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看着文景清的眼中也带着怨愤。
“景清哥哥那般大声做什么?我也没说不搬,只是要陈妈妈陪着我一同走,自从上次大娘子回门后我就没见陈妈妈来伺候。那是我的奶娘,如今我都要离开了想要带着她一起走又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知道,景清哥哥如今整日的往拂柳居跑,对我愈发的冷淡不耐烦。可,可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跟的你,如何就让你这般嫌弃了。难不成为了讨大娘子的欢心,你还想要把我赶去大街上不成?”
李允儿说话之间又是泪如雨下,扑在床上便呜呜哭了起来。
文景清皱紧了眉头看着李允儿一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和李允儿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李允儿陪伴他走过了他最艰难困苦的那段时光。甚至后来为了文家的荣耀老太太硬逼着他娶了慕云鸢,他心中对李允儿也一直是有愧的。
可这段时间与慕云鸢相处的久了,就好像见过了珍馐美味,浓墨华彩,午夜梦回都是慕云鸢的一颦一笑,晃神之际也不由得好奇慕云鸢会不会又在琢磨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对比之下,李允儿就好像是清粥小菜,饱腹尚可寡淡无味。
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变了心,这会儿听着李允儿的控诉略显心虚,声音也软下来了不少。
“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若不是不舍得委屈你,我何至于同大娘子闹成如今的样子。这府里的嬷嬷多得是,你怎么就偏生非要那个陈妈妈伺候,不是同你说了当日她冲撞了大娘子受了罚不便伺候嘛。”
李允儿从被褥里抬起脸来,满面的泪痕当真是我见犹怜。
“可她是我的奶娘,我身边就剩下这么一个体己贴心的人了。你说她冲撞了大娘子我心中纵然气恼也没有去寻大娘子的不舒坦,可如今都过去了这么久,便是打多少个板子也该养好了,怎么还不把陈妈妈还给我。莫不是,大娘子心狠直接将陈妈妈给打死了吗?”
李允儿越想越慌,冲到文景清面前便抓紧了文景清的衣襟,哭着质问。
文景清抚着李允儿的肩膀安抚着情绪,当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自然不能是打死了,只是,只是受了些伤落了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