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喆,我是恨他,我清楚地知道我已不爱他,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他死。
因为,他毕竟是我五年青春里唯一的欢喜。
他是我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喜欢上的人,第一次嫁的人,第一次把自己给他…
申喆一直不知道,他没娶我之前,我曾悄悄去寺里偷偷许愿:为能和他相守一生,我愿折寿十年。
早些年,我看他打篮球,他总会恶作剧的让矮矮的我去蹦着够他伸直的手。
他也会在我鞋带开了的时候蹲下来,默默给我系上。
我们也曾十指交叠的去丈量过这世间的许多美景。
我想,就算离婚了,我们有了各自的生活,还可以做朋友…
我万万想不到,一向开朗乐观的他,竟然能做出这种蠢事!
120车鸣着笛声终于过来了,萧昱把他背上了车。
快到医院的时候监护显示他的心跳突然成了一条直线,急救车上的医护开始了紧张的心肺复苏,我们一路惊险的终于到了急诊。
我泪流不止几度哽咽,萧昱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温柔地安慰我说申喆一定会没事的。
申喆的主管医师问我他的病史,我如实相告后,抢救他的医护们立即全都戴上了一层防喷溅面屏及一次性手套。
萧昱闻后,先是一愣,随后眼底深色复杂,我对他只有愧疚:“对不起,昱哥,我没有如实告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真的对不起…”
“那你有事吗?”他目光中满是担忧。
“我和孩子都没事…昱哥,真的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你今天是不是还要回…”
我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似乎没了力气,意识逐渐模糊,萧昱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小玉!你怎么了?”
晕倒前我只听到了萧昱惊慌失措的大喊。
醒来时,病房刺眼的白光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捂着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小玉,你醒啦?”
萧昱!他怎么还在这儿?
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我试图开口问他,但喉咙里干涩难耐。
萧昱细心,把病床的头部位置摇了起来,还倒了杯水递到了我的唇边:“喝点水吧,你刚醒过来,又哭了那么久,喉咙会不舒服。”
“嗯,嗯”喝完水后,我疑惑的问他:“我怎么在病房?申喆呢?他怎么样了?”
他眼底似乎有些不悦,继而耐心和我解释,我因为低血糖低血压晕倒,现在已经输完液,申喆现在监护室,人没醒,不过,死不了。
期间,我的爸妈打来电话,未免他们担心,萧昱没说我晕倒的事,只说在医院里等着申喆抢救。
萧昱还说,我的公婆来了医院,他们现在监护室外,我婆婆来看过我一次,那时我还未醒。
萧昱说完后,不知道从哪拎出了两袋子吃的东西,芋泥珍珠奶茶和肠粉。
他说你以前喜欢吃这些,这么多年不知道口味变了没?
我没有食欲,但看到手机屏保上儿子的照片,突然又觉得饿了。
我要好好的,以后,我还要养活儿子。
奶茶很甜,齁嗓子那种。
萧昱说他没怎么点过外卖,因为我低血糖,他还备注多加了两份糖。
肠粉则是奢华版:粉没看到多少,入眼全是虾仁、牛肉、鸡蛋。
吃完饭,他又拿出一袋子药,里面有五盒生脉饮。
怕他不好意思,我悄悄微信给他转了一千,备注了药费和饭费,只希望他不要嫌少。
吃饱喝足后,我目送萧昱离开,他苦口婆心地叮嘱了我几句,我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只记得一句,有需要的话联系他。
我点头如捣蒜的答应。
送走他,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婆婆。
她来病房看我,老人家双眼红肿,眼眶里还含着泪。
我以为她会埋怨我,但是没有。
她说自己的儿子没教育好,耽误了我,医生还告诉她抗艾的药物副作用是抑郁,很多最开始吃的人会情绪低落,申喆上周给她打电话就已经不对劲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申喆会出轨还得了这个脏病。
她郑重地问我,小玉,是你提的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