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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耶2025-06-24 14:387,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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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打宁月,她做错了什么?”

我好久才反应过来,目光呆滞地往他的方向看去。

齐烜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厉地看着我。

而他的身后,苏宁月坐在沙发上,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哭得眼睛红肿,小声啜泣。

我做过最过分的事,也顶多是在前天拿药瓶砸了她的肩膀,完全没到这种程度。

“道歉。”齐烜脸上怒气未消,冷冷地对我说。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齐烜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让你道歉!”

苏宁月牵住齐烜的手,咬了咬下唇,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

善解人意道:“没事的,听听不会说话,你别逼她了。”

齐烜回眸看她,眼里满是心疼。

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对她说:“别怕,现在我教训过了,她以后就不敢了。”

而后又冷冷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不会说话,鞠躬弯腰总会吧?”他上前压住我的胳膊,逼着我向苏宁月低头道歉。

我拼命地挣扎着。

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给这个加害者道歉。

我的挣扎让齐烜彻底恼火了,他一脚踹向我的膝盖,让我跪在地上,压着我的肩膀,让我给苏宁月磕头。

我的哥哥,又和那些霸凌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额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一下又一下。

心口酸涩得要命。

我好像应该哭的,可是哭不出来。

泪水早就在齐烜不信任我的那晚哭干了。

我忘了我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第二天起来,脸肿得吓人,又疼又麻。

我去厨房拿了一些冰块敷在脸上。

正准备回去,我听了齐烜和苏宁月的谈话声。

像是知道我在厨房,苏宁月故意拔高了音量:“那我们以后结婚了,你也要一直和她住吗?”

齐烜迟疑道:“你知道的,听听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要是不看着她……”

“可是……”苏宁月哭出了声,“我知道的,可是太吓人了,胳膊很痛,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齐烜,我也不想和听听分开,可是我太害怕了……”

一阵沉默后,齐烜说:“我知道了,这确实是个问题,我最近去看看租房。”

我垂下眼眸,掩盖着其中的情绪。

目光一转,视线移到了那把泛着银光的水果刀上。

齐烜走后,苏宁月走进厨房,微抬下巴,好不高傲。

“刚刚都听到了吧,你哥哥站在我这边。”

“你彻底没人要了。”

她颇为得意地伸出她的手臂,让我看上面的红痕。

“这些都是画的,你哥一看到就疯了。”

“他但凡怀疑一下,也不至于这么对你。”

我抬眸,目光扫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眼睛,嘴巴,喉咙,胸口,小腹,大腿……

刺进哪里比较好。

还是说,哪里都划一刀。

“怎么了?看什么看,信不信——”

她话音未落,我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拿起那把水果刀的刀刃贴着她的脸。

我张了张嘴,用口型说道:“装的有什么好,我给你来真的怎么样?”

苏宁月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眼中满是恐惧,吓得浑身发抖。

骂人的气势都弱了:“你有病啊!”

我笑了:“对啊,我有病。”

我用了点力,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脸,渗出了一点血迹。

“齐听,你敢这么对我……我要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让我死?

我先送你去死。

我举起小刀,快速地刺向她。

“啊啊啊!”苏宁月紧闭着眼,发出刺耳的尖叫。

“彭”地一声。

墙壁落下一层灰。

苏宁月剧烈地喘息着,试探般地缓缓睁开眼。

那把小刀在她左耳两厘米处,我再稍动一动,就能把她耳朵切下来。

苏宁月大概真被吓到了。

脸色惨白,身体无力地顺着墙壁滑了下去,跪倒在地上。

黄色的水液从她胯间流出。

紧接着,我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苏宁月坐在自己的尿液里,眼眶泛红,身体神经质般地颤抖。

她也意识到自己被吓尿了,仓皇失措地想要爬起来,被我一脚踹回去。

现在,名贵的衣服上也沾染了臊味,浑身都脏兮兮的。

我抬起她的下巴,示意她看我的口型。

“脏吗?以前你玩的可比这脏多了。”

说完,我抓起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按在地上。

苏宁月嘶声大叫,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从小金贵洁癖的大小姐被如此对待,这比杀了她更让她难以接受。

不出所料,不过半小时,齐烜就回来了,直接冲进我的房间。

他这次什么话都没说,举手就要打我。

我拿出了小刀抵在他的胸口。

齐烜动作一顿,眼里闪过错愕。

苏宁月跑了进来,表情已经是想杀了我的憎恨,却又不得不继续演戏。

“齐听,你干什么!他是你的哥哥!”

她躲在齐烜的身后,死死拽着他的衣服。

齐烜护着苏宁月,愤怒使他双眼发红。

他对我吼道:“齐听,你想死就赶紧去死!”

“我受够你了,我凭什么要被你拖累,我的人生凭什么要被你毁了!”

“我不欠你什么的!”

哥哥,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想要把我甩掉,觉得我是累赘。

可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啊。

我也想是一个正常人,想考上大学,想在我热爱的舞台上唱歌,闪闪发光。

可最终,我只能像只阴暗的老鼠,躲在家里,见不得光。

你维护着毁了我一切的罪魁祸首。

到头来,还要质问我,虐打我。

甚至,让我去死。

那天过后,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没人主动开口说话。

我时不时地就会拿着小刀在空气中挥舞,看见苏宁月,也会对她露出一抹笑。

苏宁月现在有了应激反应,一见我笑,就会发抖,慌慌张张地避着我。

除了偶尔的外出,我基本上都在自己的卧室里。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齐烜说得对,他不欠我什么的。

他的人生不该被我拖累着。

整理的时候,我在保险箱中找到了我藏了许久的百灵鸟雕像。

这是齐烜在我小时候送我的。

曾经我因为感冒,喉咙发不出声,没能参加一档唱歌比赛。

我坐在台下,特别羡慕地看着冠军手中的百灵鸟金色奖杯。

后来,齐烜不知道从哪搞的,也送了我一个百灵鸟雕像。

虽然是玻璃的,但我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要放进保险箱里锁着。

那时的齐烜还是个妹控,什么都替我着想。

“别人有的,我妹妹也要有。”

“我妹妹声音这么好听,要是参加了冠军一定就是你的!”

门被推开,把我从回忆中扯出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齐烜。

苏宁月现在没胆子进来挑衅我。

“我出差几天,这几天——”齐烜目光扫过桌子上的百灵鸟雕塑,顿了一瞬,“这几天你收拾收拾东西,我在北区给你租了一间房子,四十平左右,你一个人够住了。

我回来后,你就搬到那里去住吧。”

就算我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听到齐烜亲口对我说了,我心里还是会痛,还是会难受。

我快速地调整情绪,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眉眼弯弯,对齐烜笑了笑。

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能是太久没见过我笑,齐烜明显愣住了。

我张嘴:“为什么,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齐烜看着我的嘴,识别我要说的话。

然后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你长大了,不能总和哥哥待在一起。”

“可是哥哥,我有病啊。”

“我又自杀了怎么办。”

齐烜这下彻底绝望,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也没有了。

他崩溃地大吼:“齐听,我说了,那你就去死!”

“别拿这些来威胁我!”

他逃一般地走出我的卧室,用力地甩上了门。

我慢慢张开嘴,轻声地发出一个单音节:

“好。”

3

齐烜出差的这几天,苏宁月也不在。

她去住五星级酒店了。

齐烜给她订的。

他心疼她从小娇生惯养,睡不了普通的宾馆。

真有意思。

不过,都和我无关了。

在客厅收拾东西的时候,苏宁月又回到了这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鞋也没有换。

大概是怕遇到上次那种情况,还带了两个保镖。

“你们两个,在门口等我。还有那个谁,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来一个油头肥脸的男人。

强烈的第六感让我感到不对劲。

想要冲出去,那两个保镖却把门关上了。

苏宁月指了指我:“是个傻子,不会说话,一次十块。你要是能让她说话了,我倒贴你十万。”

男人一听到十万,眼睛都亮了。

我又想起在高中天台上,现在这一幕又和以前重合了。

苏宁月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抹笑。

但这次,我没过多挣扎,从口袋里拿出折叠小刀。

没刺向他,反而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男人傻了,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

苏宁月大骂道:“你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她不成?”

男人缩了缩脖子,“我可不想整出人命来。”

苏宁月把手中的包摔在门上:“你个没用的废物!”

听见动静,保镖也立马冲了进来。

看到里面的场景,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开口说:

“小姐,之前老爷为了保你,已经耗了很多精力了,不能再干过分的事了。”

苏宁月气急败坏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行人又走了。

屋子重新陷入安静。

我躺在地上,衣衫凌乱。

缓了好久,我抬眸,看向客厅角落的那个监控。

以前齐烜怕我做傻事,就在客厅装了一个监控。

即使是在上班,也会抽空看一看。

哥哥,你看到了吗?

你没有看到。

因为你早就不看监控了。

你早就不在乎我的死活了。

我并没有拿着监控去报警。

苏宁月家有权有势,仅仅是这样,她也不会付出什么代价。

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我笃定,她肯定还会来的,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两天后,苏宁月又来了。

这次没带保镖,大概是怕坏了她的好事。

而她有一个人来的底气,是因为,她手中拿了一把枪。

她把枪对准我的额头,让我下跪,让我给她磕头道歉。

趾高气昂地命令我做任何事。

“渴了,给我端杯水。”

她抚摸着枪,笑着说:“这就怕了,等会有更刺激的等着你呢。”

我低头,乖顺地走进厨房,从口袋中拿出助眠药,捏成粉状,洒进了水杯里。

然后端给苏宁月,亲眼看着她喝了进去。

不出半小时,她就晕倒了。

我把她带进我的房间里。

离开的时候,我把她的枪放在了床头柜上。

祝你好运,苏宁月。

刚下楼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了五个面黄肌瘦的男人。

从我身边擦肩而过,他们拿着我家钥匙开了门。

“徐哥,真的没事吗?”

开门的那个男人说:“怕什么,做就行了。那人说了,做死了都没关系,她会处理好的。”

双手紧握着拳,咬紧了牙,我走到楼下公园的隐蔽处,戴上耳机。

我下的量不多,苏宁月很快醒来,扯着嗓子尖叫:“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男人回答道:“你管老子是谁。”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敢这样对我!”

“啪”的一声脆响,是巴掌的声音。

“啊啊啊!”

又是一巴掌。

“求求你们…求你们了,放过我……”

苏宁月的声音逐渐变得虚弱:“我给你们钱,钱,我给你们……”

“放过我…求求你们了……”

男人们嗤笑:“不用你给钱,有人给得够多了。”

“我是雇主,我就是雇主,是我呜呜呜……”

苏宁月被堵住了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我静静地听着,内心并没有复仇的快感。

演戏要演全。

时间差不多了,我上楼开门进去,听见动静,故作慌张地跑去敲邻居的门。

邻居是个五十岁的大妈,看见我笑着问道:“怎么啦?这么慌里慌张的。”

我在手机上打下一段话。

【报警,帮我报警,我嫂子出事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正打算冲进去,就听到一道枪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警察眉头紧皱,动作谨慎了些,接过我的钥匙开了大门。

血腥味扑鼻而来。

再往里走几步,就能看到——

苏宁月双目涣散失神,脸被扇得高高肿起,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那些人嘴里骂道:“妈的,居然还有枪,看我们不弄死你!”

“死贱人!”

苏宁月一点儿都不挣扎,像具死尸一般,地上还有一个男人,躺在血泊里,四肢僵硬,没有呼吸。

已经死了。

齐烜连夜从邻市赶了回来。

他眼里满是疯狂和怒意:“他们怎么进来的?!”

警察示意他冷静,给他看了完整的监控。

以及那段视频——

陌生男人想要侮辱我。

而苏宁月,就在旁边看着。

邻居大妈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怒骂道:“哎哟哎哟,怎么会有种人啊,真是畜生哟!”

“可怜的囡囡啊,她都这样对你了还帮着报警。”

“没事了没事了,都没事了。”大妈抱住我,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哦。

齐烜赶我走,让我去死,我没哭。

但现在,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

我鼻尖一酸,滚烫的泪水自眼眶滚落,怎么都止不住。

“听听……”齐烜叫了我一声,伸手想要安抚我。

我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

齐烜愣了一瞬,跪在我身前,狂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错了。”

“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我不配当哥哥。”

他边说边捶自己,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可是有什么用呢。

迟来的道歉,毫无意义。

东窗事发,那四个男人为了自保,把黑锅全部甩给了苏宁月:“是她给我们钥匙,主动邀请我们来的!”

罪证坐实,苏宁月的判决还没有出来。

事情被传到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柳浅浅站出来帮我,实名指控苏宁月高中时对我的所作所为,并放出了录像。

网上骂声一片,强烈要求给苏宁月判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霸凌这种行为,绝对不能容忍。

越来越多的事情被扯出来。

我高中的现任校长,就是当初那个让我给苏宁月道歉的老师,被举报贿赂了大量金额,不甘地下了台,名誉声誉全毁了。

而苏宁月,最终被判了无期徒刑。

后来听说,她接受不了在监狱中的生活,疯了。

每天疯疯癫癫的,拿头撞墙,嘴里嘟囔着:“放过我,放过我,求求你们了……”

“钱,我给你们钱,别再打我了……”

4

“听听,怎么来厨房了?”

我目光呆滞地看向齐烜,思考了好久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点了点肚子,示意他:【我饿了,想做饭。】

齐烜红了眼眶。

他想碰我,又瞬间收回手:“哥哥给你做,你回去睡觉。”

我点点头。

走出厨房,我回头,看见齐烜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锁。

然后从中拿出了菜刀。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上锁呢?

我的脑子好像坏掉了。

我开始想不明白很多事情。

就像——

其实我好像并不饿,可我为什么会来到厨房。

不记得了。

头好痛,钻心刺骨的痛。

我蹲在地上,不停地敲打自己的头部。

齐烜听到动静,跑过来抓住我的手,制止我的自残行为。

他抱着我大哭,肩膀一抖一抖的。

“哥哥对不起你,都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错了,哥哥只有你了……”

“听听,是哥哥不好,都怪哥哥。”

“你好起来吧,好起来让哥哥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

齐烜把所有的危险物品都藏起来了。

他怕我做傻事。

我也想活下去,真心的。

可是每天我都头疼到睡不着觉。

内心的痛苦如同一座大山,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太窒息了。

太痛苦了。

有一天,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尊百灵鸟雕像上。

我一动,它就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我挑了最锋利的一块碎片,划破自己的手腕。

不是很痛。

毕竟更痛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

温热的血液从我的手腕中流出,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我侧目,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缓缓扯出一个笑。

百灵鸟。

这不是痛苦。

是解放。

番外:

齐烜七岁那年,母亲给他生了个妹妹。

他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小孩,他认为妹妹会抢走父母对他的爱。

可妹妹越长越可爱,天天跟在他身后跑,嗓音软软地叫他哥哥。

“哥哥为什么不理我。”

“糖果给哥哥吃,我留了好久的。”

“喜欢哥哥,哥哥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他慢慢意识到,妹妹不是来抢走父母的爱的,妹妹是来和父母一起爱他的。

他想,有个妹妹其实也挺好。

后来他变成了妹控,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妹妹,说她一点儿不好,包括父母。

齐烜大四那年考上了公务员。

结果父母开车撞死了人,逃逸后受不了精神自责,双双跳海自杀了。

被撞死人的家人索要大额的赔偿金,所有的债务自然落在了他身上。

他不敢和妹妹说明真相,怕她接受不了,毕竟她才高一。

那段时间他什么苦脏活都干。

明明是个高校毕业的高材生,却送过外卖,帮人洗过碗,甚至去过酒吧帮忙。

他努力地偿还债务,想着以后能有多的钱供妹妹上大学。

却在某一天收到齐听班主任的消息。

妹妹跳楼自杀了。

是为了一个男生。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妹妹,他心痛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妹妹,没有多关心她,所以才让她因为一个男生,就轻易地轻生了。

妹妹没死,可妹妹不是以前的妹妹了。

她不会说话,没有反应。

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只有在发病的时候,才会有情绪。

但情绪来得凶猛,齐烜常常控制不住她。

后来,他越来越心累,有时候甚至会不想看见齐听。

看见精神有问题的齐听。

这会让他感到烦躁。

但他别无他法,只能选择投入到工作中,以此来逃脱。

直到有一天,一个明媚的女生进入了他的世界。

她是公司总裁的女儿,温柔体贴,对他很上心,一举一动都洋溢着温暖和关怀。

她指着工作桌上的相框,撒娇般地问:“这是你女朋友吗?”

他连忙解释:“不是,这是我妹妹。”

“哦这样啊。”苏宁月望向他,眉眼一弯,对他笑了笑。

“那我可以追你吗?”

她的眼睛犹如明亮的星星,一闪不闪地看着他,充满着期待。

齐烜就这么陷进去了。

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了太久了,妹妹的事也让他身心俱疲。

而苏宁月的出现,就像一道温暖的阳光。

他很容易就被吸引了。

在一起没多久,苏宁月突然说,她家里知道了他们在一起的事,要他们分手。

可她不愿意,于是和家里闹了矛盾。

又问他能不能去他家住几天。

齐烜心中满是愧疚和心疼。

所以在得知妹妹欺负了苏宁月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问清情况,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让她道歉。

他觉得,苏宁月那么好,不应该受到这种对待。

可是他忘了,他妹妹也很好。

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有很多人喜欢她。

这么好的妹妹,怎么可能主动去欺负别人。

是他忘了。

是他先厌烦了自己的妹妹。

是他该死。

在看到那段监控,看到陌生男人压在自己妹妹身上,看到他认为的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在一旁看戏时,他彻底崩溃了。

他从没有这么憎恨过,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地想要杀人。

他颤抖着手指,想要去安抚齐听。

可齐听看见他,就像看见什么洪水猛兽,躲着他不让他靠近。

齐听的这种自我防护反应,让齐烜更加痛苦。

在齐听眼里,他也是一个需要提防的人。

更让他绝望的是——

他妹妹,又开始自残了。

他把所有的小刀,所有锋利的东西都锁进了柜子里,积极地陪她去看心理医生。

以前没做到的,这次都做到了。

他疯狂地弥补齐听,祈求妹妹可以好起来。

就算是用他的性命换,也可以。

可齐听还是离开了他。

现在,他的妹妹,安静地躺在床上。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可手上殷红的鲜血又是那么刺眼。

明明……

明明把所有危险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怎么会……

怎么会!

他目光一转,落到地上的碎片上。

依稀能辨别出,那是百灵鸟的雕像。

他只觉得血液倒流,浑身冰冷。

那是他曾经送给妹妹的。

“啊啊啊啊啊啊!”他嘶叫着,怒吼着,拼命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嗓子叫到嘶哑,身体累到无力。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不断地给齐听磕头,磕到血肉模糊,磕到脑袋发晕。

可他的妹妹不会醒过来了。

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妹妹。

那么乖那么可爱的妹妹。

齐烜逐渐发觉,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好了。

每天都浑浑噩噩的,经常忘记东西。

他出现了幻觉,总觉得自己妹妹还活着。

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了,可他没有去看医生。

这样也挺好。

至少这样,他不会那么痛苦。

至少这样,他妹妹还活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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