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一直等你的代价是什么,等到你消失,还是等到……你亲手杀了我的那天?”
知道杰克今晚陪着艾伦,伊莱便早早吩咐人准备好了早餐预备拿到艾伦的房间去伺候更衣,得到殿下的允许推开进了门,扑鼻而来的体香交织着闪烁,让伊莱晃了眼,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后立马有眼力的低下了头。
“殿下,您和艾伦少爷的早餐。”
他知道杰克爱陪着艾伦睡觉,但他也知道,除非艾伦主动,杰克是不会硬要了艾伦,而如今的情形,却让原本内心平静的他变得不再平静。
至少在知道艾伦的身份后,他总以为杰克会多多少少会改变一些对待艾伦的态度。
而此时忽而闪过亚瑟的脸在自己的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心下的颤动莫名的少了好多。
他此时应该还在客房里等着殿下的接见吧。
“嗯,你进来吧,伊莱。”
“哦对了,小声点,艾伦还没醒。”
艾伦还在熟睡中,昨夜的疯狂让他累的睁不开眼,即使知道已经天亮,伊莱也来服侍了,可还是不想从被中起来,便又蜷缩进去了一分。
看见这一细小动作的杰克不禁直起靠在床背的身子,伸手摸着艾伦柔白的脸。
“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艾伦没有答话,但还是轻微的点了点头,杰克俯身吻了下去,便下床被伺候着更衣。
“给艾伦的饭端下去重新做些清淡的来,份不要太多,胃会不好受。”
“是,殿下。您的早餐是要重做还是照常呢?”
“我的……照常……不,我想尝试喝点其他的,做点别的吧。”
“是,殿下。狼族首领亚瑟在三层客房歇息,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召见他?”
杰克挥了挥手“先去市区,好久没去了,该是时候找找他了,圣子。”
“殿下的意思是先去圣教,再召见亚瑟。亚瑟吗?”
“在我回来之前让艾伦不要出这间房间,谁也不许见,有什么需要的你给他就行了,等我晚上回来在书房见见真正的故友吧。”
杰克系好了袖口最后一刻黑色锆石,“亚瑟啊,好久没见不知道变没变。”
房门紧闭,艾伦睁开了眼,艰难的支起身子,无力的瞳望向窗外,那里摆着杰克重新在花园选好的黑紫之玫,破碎的花瓶也换上了新的,迷人的香充斥着整个房间。
黑色轿车疾驰而去,杰克坐在后座慵懒的支起胳膊吹着窗外的风,想起隔夜的一幕幕,心生暖意,笑容不禁浮现嘴边。
“布鲁赫跟你们签了这么多年不平等契约,露日快过,也该是和你们撕裂的时候了,我敬爱的圣子……”
世界重新运转,千年圣战的结束像玛丽山中的雾,随着已到尾期的露日,血族的世界重现天日,战争在杰克和其他人手中,一触即发。
只留下安安静静的圣吉尔斯,等着即将发生的一切,而天上的日光,也慢慢的开始隐去了自己的影子。
匿迹。崩裂
夏佐转身看了一眼收拾好的行李箱,也就带了几件衣服和必要的生活用品,此外并无其他。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过去以后,阿尔再也没有单独留下自己一人入睡,每晚守在自己身边,害怕他再次受到来自其余势力的伤害,一切已经一月有余。
露日今日就将过去,雨水充沛的日子即将袭来,阴云将再次覆盖巴黎上空,遮挡着日光与暖线,替血族抹去那丑恶的太阳的脸。
他记得很清楚,若不是布鲁赫长老议会给自己递送了隐信,到现在为止,凭他自己是无法决定离开此地的。
隐信,生活在暗夜中的亡魂被驱使传递的口信,虽然不正式,但却无声无响,不被人所知,才瞒过了阿尔的眼,当夏佐在窗户边看着亡魂离开,只是笑了笑而已,议会迟早都是要驱逐自己出境的,又何必独自忧伤呢,这一切的程序只是在时间长短,却不在人情世故。
“尊敬的夏佐先生,当你接到这封隐信时,你已被议会判决驱逐出境措施,我们感到很抱歉,但请你谅解,布鲁赫的全局是你所要牺牲的大势,任何事物都不得也都阻挡不了布鲁赫二位殿下的脚步,但由于你的存在已经动摇了阿尔少爷的心态,狼族和布鲁赫的关系已经瓦解,是因为有你这个人类的参与,让狼族有了可乘之机,我们不希望此次惨剧再次发生在阿尔少爷的身上,居住地和城市我们已经替你选好,希望能安静的配合此项决意,明晚来接。”
署名,布鲁赫议会议事处。
今晚阿尔恰好被杰克叫走去商议事务,所以只有自己一人在酒店,黑白酒吧在十三层之下狂欢着,却传不上来半点喧闹的声音,夏佐只感觉此刻静的没有了真实感,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快要来临的离别究竟是真是假。
法国西南地区,卢瓦尔河畔的一个小镇,将是他所要去的地方,至于工作,他想要干什么便可以干什么,只是一点,不许走出这个小镇一步。
看着窗外隐隐约约而来的云,夏佐靠在窗边等着约好的时刻。
不知道阿尔回来会怎样呢……会找我吗……还是给你留了封信的,这样就不会太难过吧,阿尔……
西德尼斜着靠在王座椅背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扶手,手指上的蓝宝石被头顶的灯光照着,让人晃得睁不开眼。
“这么说,杰克他们现在是准备和圣教讨个说法喽,是吗?”
站在台阶下的人恭敬的俯下了身,“是的殿下,如果布鲁赫此行如我们所测,那我们雷伏诺一族也必须有所行动才是。”
“依你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首先,请容臣妄言,如果布鲁赫已经受够了这一个世纪被《新月誓言》带来的束缚,那战争是不可避免的。首先圣教是不会允许布鲁赫单方面撕毁协约的,这于圣教和人类百弊无一利;其次狼族和布鲁赫已经因为那个叫夏佐的人类反目成仇,杰克殿下一直想要找机会再次让狼族臣服于他们,而能让他们成为布鲁赫同盟一员的手段只有战争,第三嘛……想必殿下也一定清楚了。”
“雷伏诺与布鲁赫的世结之仇……”
“是的,自从上次阿尔少爷的生日宴之后,雷伏诺与布鲁赫的所有外交关系基本全部停用,至今为止,杰克还对殿下您暴露了阿尔少爷庶子的身份怀恨在心啊。”
西德尼听后倒是淡淡笑出了声“哼,就算那日不是我,也必会有人去说的,即使有伦纳德在那里,这个秘密也一定会被说出来的。”
台下的人感觉到西德尼在说到伦纳德大人时语气不同,但也装作没有发觉的样子,继续听着台上的人说话。
“照你的意思,我们雷伏诺参与这场战争的可能性是不可避免的了?”
“是,一来圣战当是每世纪就有一次的,此次再有也不足为奇;二来布鲁赫和他们的密党日益强大起来,对我们很是不利;三来,利用这个机会,我们除去魔党以外又多了一个臂膀---狼族。”
黑色的保时捷稳稳的停在了巴黎繁华的热闹街区,但此时却是没有几个人在街上,周围空荡荡一片,有的只是这一辆黑色的车,和从车上下来的人。
“这么多年没来了,怎么还是这幅讨人厌的样子。”杰克站在车前,抿嘴笑着。
眼前这座建筑物几乎可以和巴黎圣母院同大了,或者说是更大。
哥特式的建筑风格,冲入云天的拱顶和尖刺,被石头覆盖的砖墙,斑驳的印记,留有一丝丝圣血味道的痕迹,让杰克皱了皱鼻。
“再怎么说也是个教会,你还是积点口德吧。”
一旁的蓝斯给了他一记白眼,三天前自己被杰克从阿尔萨斯召回巴黎,谁曾想到要来这个地方。
这个让所有血族都望而生畏却又无比仇视的地方。
“对了,你怎么没带阿尔过来?”
“他太拗,不想理他。”
“你这人真是……他也是你的弟弟好不好,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哥哥。”
“是啊,他怎么就成我弟弟了呢,也算是苦了他了,是吧?”
蓝斯再给他一记白眼,“看样子你心情不错,昨晚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开怀。”说罢还不忘看了眼伊莱,示意他透露一点消息给自己。
结果伊莱只是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二人的眼睛。
杰克抿唇轻笑了下,整了整衣服,“进去吧。”
杰克和蓝斯都没有带太多的随从,只是简单的几个,一行人刚行至门口门便自动开了,出来一个身着黑色教服的神父。
“各位久等了,请这边请。”说罢便带着进了主厅又上了二楼。
和一般的教堂不同,圣教的主教楼没有供人祷告的地方,而是长而宽的台阶直通幽暗的二楼,主厅只是摆着大的青花瓷瓶和各式的样物。
虽不及圣杰尔斯的多,却也是琳琅满目,满眼繁华。
神父带领着上到了二楼的书房,便转身退了出去,还不忘鞠躬给伊莱知会一下茶水马上就供应上来,便匿了身迹。
开门的瞬间,浓浓的咖啡味就飘了出来,味道很香很浓,连蓝斯也忍不住细细闻了几次。
“你这爱喝咖啡的习惯还是没怎么变嘛,雅各。”
雅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站直了身子,眼目含笑,低了低头。
“好久不见,殿下,还有蓝斯亲王。”
雅各上前行了礼,杰克微微点头,蓝斯也行了礼。
雅各显然一副才处理完公事的样子,满屋子的咖啡味是一点,还有眼圈下一层薄薄的乌青也出卖了他。杰克看了一眼,便随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你工作还是这么卖命啊,再怎么说晚上该休息还是要休息一下的。”心里却想的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走个过场真麻烦。
雅各岂不知杰克的品性,便也随性坐在两人对面,“殿下也还是老样子,连个过场都走的这么假。”说完脸上还是一副纯然的样子,笑了笑。
一旁的蓝斯捂着嘴想轻笑,管家送了咖啡上来,便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坐了许久的汽车,两人的确有点累了,便暖暖的喝起了咖啡来。圣教的咖啡是自己园地里的咖啡,原料好取且新鲜,味道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喝口咖啡,环视起了这间屋子。一个半世纪以前来过一次这里,现在的模样大致也差不离多少去,只是多了几本现代的名著,还有一些圣教的经典罢了。
屋子倒也不大,但是安排的很得当,整体呈暗色系,多以棕咖为主,光看色彩便也知道这教堂存在在这世上能有多久了,估计连自己的父王还没登基就存在了许久也说不定,虽自从雅各继位圣子以来,圣教没什么大的改革主张,只有一点,和布鲁赫签署了《新月誓言》。
单是凭这点,这代的圣子也已经够名声大噪了。
“听说圣子身边最近多了一个新的红人,可否一见?”
蓝斯慢慢摩挲了下暖手的咖啡杯,放回到了光滑的柏木桌面上。
“蓝斯亲王的运气看来不太好,这人刚被我派去任务了,恐怕是见不上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呀。”
杰克环视了一周,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眼光蓦然的黯淡了下,却又极快的恢复了黑色。
“殿下是在找什么吗?我这里新奇的东西很少,但是老古董很多,若是殿下喜欢拿去玩了就是。”
杰克仰了仰身子靠在沙发上,“那好,我倒看中一个古董,不知圣子肯不肯赏脸给我们。”
“什么,说来听听。”雅各脸上的笑容从没有消散过,只是此刻仿佛加深了一般,让人看去像是另一个在笑一样。
“《新月誓言》,圣子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呢?”
当阿尔杰洗完最后一杯客人的咖啡杯时,阿尔便冲了进来,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自从这位公子哥来到圣弗尔后,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改变了。只是这改变只存在于黑暗中,光明却拿它无可奈何。
他感觉得到,夏佐和艾伦已经被这股力量所改变,昔日的时光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他一人还在这所破旧的咖啡馆里,等待着一切回归原样。
冲进来的阿尔先是在碧朗所有的角落里寻找了一番,接着上来揪住了阿尔文的白色工装衣领。
“夏佐来过这里没?”
“没。”
“艾伦呢?”
“他从上个月就没来打工了。”见阿尔慢慢放开了自己,心中便生起一股不祥的感受,“出了什么事,夏佐又怎么不见了突然?”
阿尔却像是没听到,退了几步跌坐在了椅子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什么完了?到底出什么事你快说说呀!”
“夏佐被他们送走了,对,是他们,他们送走的……”
阿尔文却是一脸迷茫,但天生敏感的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出一丝一毫的漏洞呢?这学校聚集了许多怪物!
这怪物也许就在你的身边。
听完阿尔的自言自语阿尔文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站了一会儿便一声不响的回去继续洗自己的盘子。
流水声像极了窗外开始下起的雨,冲刷着污垢,然后各自分开,成一股股细流,分崩离析。
窗外的阿尔克拉山隐隐约约透过雨点折射出墨绿的色,连绵不断,像是谁的影子卧在此地哭泣,却被雨声夺去了哭泣的声响,只剩下一副空躯壳呜咽了。
“如果你知道是谁做的,那就去查,直到查出夏佐在哪里,虽然你可能并不是我认识的阿尔,但请作为一个真正的你,找到夏佐把他带回来。”
酒红色的瞳一闪而过,在那瞬间,阿尔文仿佛看见了和雨中的墨绿相衬的亮,又消失在暗暗的咖啡馆中。
窗前的阿尔身材极好,垂落的发丝根根分明扫在精致的脸庞上,红瞳隐匿,青丝幽然,莞尔一笑间,倾国倾城。
“我们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谢谢,阿尔文,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一阵空气的流动扬起了一层薄薄的沉灰,阿尔文揉了揉眼再睁开,也没找见阿尔的影子。
良久的沉默让蓝斯很是不适,便干咳了两声,示意两人给个动静先,便见雅各笑了笑,手指开始敲起一旁的扶手。
“殿下是搞错了,什么叫‘给’呢,这样说去别人会误会《新月誓言》本是布鲁赫的东西似的。”
蓝斯就算不回头去看也能想象的到杰克的酒红色瞳子此刻都深的可以做红酒了。
“圣子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又何必这么强人所难?”
“殿下,说句难听的话,当初签署协定的时候,你有想过会这么大言不惭的又来取回协定吗?换句话说,布鲁赫当真以为签署的协约仅凭布鲁赫一族之力便可全权推覆吗?”
“有何不可?”
“可在哪里?一份由主事者保管的停战协议和交易协议岂可轻易单方面撕毁?殿下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我知道此行可能起不了大作用,但誓言过了太久了,需要重立了,不只是我们布鲁赫,接连着所有密党氏族也绝不会永远被这张契约牵缚下去!”
杰克狠狠的道。
蓝斯瞥了一眼,并没有继续着他的话说些什么,而是静静的听着。
雅各起身看着窗外,眼睛似乎多了一分落寞,“密党长期被新月誓言束缚着,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这也是圣战战败的结果,既然你们输了,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履行对新月的承诺,这一点不容改变。”
“你看看这窗外的世人,今日的生活是我们用血换回来的,又怎可让你们再次一手把控,到那日,圣教即使不毁,也是万劫不复。”
“圣子真的以为一个新月誓言就可以保住大家的命了?这么说来,我们嗜血一族岂不是太被人小觑了不成?”
杰克嘬了口咖啡,继续说道,“这一个多世纪,因为协约的存在,我严令所有密党乖乖遵守约定,停战讲和,约期进食,仅仅靠着露日期间的几个月时间才能捕获的活人囤储鲜血,刚开始也许没什么,但一世纪已经过去了,时代该变变,人心也该移一移了。”
此刻的蓝斯却突地感受到从雅各身边传来的怒火,这力量毫不亚于杰克的能力,仅仅爆发一秒,便也足以致人死地。
雅各的眸子狠狠地盯着杰克的血瞳,千涛暗涌滚滚在其中,翻腾着,撩腾着他心底最深处的底线。
“密党背负着对世人立下的诺言,如今推覆,吃苦的只是布鲁赫而已,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好久没见圣子生这么大的火气了,但为了密党和其他氏族考虑,这苦该吃还是得吃。”
此刻的方向能清楚的看见雅各已经变深的瞳孔,他的瞳孔并不会变色,但每代的圣子都有自己的能力,如今的这一位谁也不知他的真身是什么,想必这也是杰克故意挑衅他的一方面原因罢。蓝斯暗暗的吁了口气,调整了下周边暗涌的空气,接着看两人的对话。
雨下了很久了,圣教堂坐落在繁华地带,但也是安静的很,过往的人大部分都虔诚的走过,又虔诚的离开。
一副古铜色透着雨光,上世纪圣战打下来的血早被不知名的雨水冲刷洗净,但来过此地的血族,无一不对这微弱的气味敏感至极。
暗暗的书房内以杰克的最终声音落下帷幕,门被关上的一刻,雅各隐匿的周身便腾地现出一圈幽蓝色的火焰。
这火不温不暖,不紧不慢,窗外一声疾驰车便开远,但可惜了。
独角兽唯有的火光还是未被杰克的挑衅而轻易显现,倒是杰克的最后一席话,让圣教与密党从此分崩离析。
“最后再说一句,我敬爱的圣子,布鲁赫和密党会不惜一切代价……撕毁这该死的协定。”
杰克喷在他脖颈间的热气,被幽蓝的火焰一起燃烧殆尽了。
裂痕。战火
夏佐伸手扣了扣肩上的书包,仔细的看着自己所到的飞机场。这里是法国西南角比利牛斯山下的波尔多地区,气候宜人,风景优丽,呼吸一口,都感觉自己的肺部干净了好多。夏佐不是第一次离开巴黎这么远,小时候自己也是和姐姐一起在柏林长大的,直到父母因黑死病去世,两人才开始逃亡法国的生活。
那时的自己,丝毫不知道姐姐隐瞒的所有真相,当夏佐亲眼看见自己的姐姐变成嗜血的恶魔后,他才完完全全意识到,这辈子,他与血族的关系是撇不清了,至于阿尔给他的影响力,是所有人都不能企及的。
“呦,走吧,别想了,想了也不能再回去了。”,艾维斯拍了拍夏佐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话说你为什么会跟着我到这里来,而且你真的跟阿尔生日晚会上那个伦纳德亲王长得好像啊。”
“说什么呢,明明我长得更好看一些好吧,不然怎么让圣子重新喜欢上我……不说这个了,总之你要知道,此次是圣子派我来保护你安全的,你是他最重要的证人,我必须在布鲁赫驱逐你出巴黎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内,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我什么时候成了圣子的人?自我到了圣弗尔高中以后,我接近的血族只有阿尔一族,也就是布鲁赫一族,我不会再跟其他事物有半点沾染。”
艾维斯饶有趣味的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但就是因为布鲁赫你才会被驱逐到这里来,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布鲁赫不想让任何人阻挡他们的历史,他们连圣教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这区区的人类?”
看着艾维斯的眼睛,夏佐仿佛看见了自己墨绿色的倒影。这是一双与伦纳德的血瞳丝毫不一样的眼睛,那里面充斥着雾绿色的水草,一层又一层,不管是谁,都无法穿越其中,到达艾维斯深不可测的脑海深处,即使是圣子,夏佐猜测,也未必能看透自己眼前的这个魔鬼。
魔鬼越走越远,高大的背影和伦纳德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些人气儿,夏佐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这应该是圣子给予艾维斯的力量。
爱上一个人的魔鬼,原来真的会越来越接近人的生命。
这座小镇人不多,安静的很,午后走在石板铺成的大街上,余光暖暖,照的人十分惬意,几只野猫在路边休憩,偶尔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面包香,香肠的浓郁也夹带其中,勾起人们的食欲。夏佐一步一步的走,一眼一眼的看,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只有阳光和水的世界,但同时,也是一个没有阿尔的世界。
布鲁赫给了夏佐很好的选择,虽然被驱逐出巴黎,但能够在这里生活,却也是一种享受。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确实想要好好的静下心来休息休息,在一个没有血族的世界,在一个没有嗜血的环境,在一个没有阴雨天的小镇,只做自己,只做夏佐,做一个从来没有遇见过阿尔的普通人类。
此时已达午后,各家都宁静的午睡,自己也好久都没有午睡过了,可到了有时间睡觉的时候,却又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在等待什么,眼睛只能望着天空,望着小路,望着过往的一两个人,一切都是那么静,那么的能让人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我的房间就在你的对面,有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晚上也可以,因为我不用睡觉。”
看着艾维斯也屈身坐在自己旁边,两人肩并肩一切坐在公寓小楼的石阶下。
“艾维斯,你有做过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吗,让自己终身都后悔的事。”
艾维斯抬头想了想,伸出五指放在太阳光下,享受温暖的光芒,“有。”
“那是什么?”
“上代圣子牺牲之前,我被关在地牢,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告诉他我会一直爱他。”
夏佐静静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但是,”艾维斯打断了夏佐即将张开的口。
“遇到了他以后,我能够不再那么痛苦的面对这件事情。”
“你说的是这一代圣子?”
“嗯。”提到雅各,艾维斯的眼中的绿色海藻浮出一股淡淡的柔,“见到他起,就不会再经常去想以前痛苦的事,反而很快乐,不管他让我做什么,给我安排什么任务,我都心甘情愿,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没有了他,我会更难过,更后悔。”
夏佐怔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那么恐怖阴冷的人,心里却藏着如此多的秘密,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才让他不被任何人所看透。
“但是比起我们,人类的悔恨该更多才是,你们一生短暂,想做的做不了,想要的无法实,纠结和困顿充斥着你们一辈子,到死都难以消化。”
夏佐笑出了声,这并不是对这番话的嘲讽,而是对自己的嘲讽,对自己身为一个人类的嘲讽。
“一切从出生开始就有了设定不是吗,会是谁家的孩子,上什么学,做什么职业,遇见什么样的人,经历什么样的事,然后一一留下遗憾和悔恨,再抱着它们难堪的死去,死后能不能进天堂又是另一个纠结的问题啊。”
说完后两人一起笑了,“但是我们能怎么办,既然生来就为人类,只能做好本分,而你们,也有你们的本分,不是吗?”
艾维斯点点头,换了另外一只手触摸着脚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