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西德尼的红瞳杀气闪过,蓝斯不禁立即扣住了他的手腕,一股强大的力量由皮肤刺了进去。也许是受了杰克的影响,自己的手开始慢慢变形,在扣上西德尼皮肤的同时已变成了灰茸的狼爪。
冈格罗族的血开始沸腾,变身势在眼前。
“呵呵,杰克,看来阿尔的秘密在你心里已无可替代了呢。”
“我本不想动手的西德尼,可是你吓到了我最重要的客人,如今我取你一条命来弥补,全在我心情好坏与否。”
低沉的嗓音下西德尼再一次确定了杰克已经失控的事实。
“最重要的客人?啊我知道了……”被掐制的喉咙用尽所有力气吐着每一个字,“是那个白净的带着点魅惑人心的眼线的人类吗?”话一出口便正中下怀,趁着杰克怔了一秒的时间腾身而起,单膝触地的蹲下,下一刻便向蓝斯冲去。
野兽的嘶吼声由两人的喉咙中发出,西德尼一口咬上了对方细白的脖颈,蓝斯浑身一颤转身双爪嵌入了西德尼强硬的背部,皮肉撕裂的声音由耳膜传来,滚打在地。
在防止狼爪穿透心脏的下一刻松开了烙着血印的脖子,西德尼将口中的人狠狠甩出,蓝斯单手按地弹起,抬起手臂拭去了雷伏诺首领残留的血渍。
听见艾伦的瞬间杰克脑中的一根弦立马截断了所有,看见再次向蓝斯扑去的西德尼自己空间撕合的一秒内抵挡在两人之间。毫无防备的獠牙一口咬下西德尼耳垂下方,刺痛感由心而生。西德尼一声喊叫却发现杰克的尖锐长指已从肉中触到了白森的骨干。
“杰克!你竟敢吸食同种之血!”这一刻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本以为会按照正常的打斗模式下去,却被活生生咬断了神经,露出的白骨下方血液滑入杰克美丽弧形的利牙之下。
一旁的长老们大惊失色,然而大门忽然被踹开的声音盖过了殿内所有的嘈杂与血腥。
伊莱出现在门边,顺着门侧外一缕太阳的金光照射进屋,不偏不倚直向杰克而去。杰克快速推开西德尼闪躲开来,“露日”期间毒烈的金色日光强烈的刺痛了西德尼未来得及拿回的手腕,灼热的鞭笞感席卷而上。
“啊!我的手!”抓起右臂向黑暗隐去,刺进皮肤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衬着只剩几人的里堂安静地略显过分。
在伊莱的默许下,所有人在殿下吸血之时利用空间撕合消失在圣杰尔斯,送走艾伦和夏佐后自己便赶回了圣杰尔斯,太阳正好从东方升起。
看见殿下走上前单膝跪地“殿下,请息怒,臣来晚了,请殿下恕罪。”
望着身下的人,紫红的瞳并未褪去,发红的唇却早已恢复了昔日的淡色,伊莱不禁一笑转而向蓝斯看去。
除了颈间有点抓伤外蓝斯并无大碍,“多亏了蓝斯大人抵挡了一段时间,才够时间让臣赶回圣杰尔斯。”元老院的人在自己的做主下遣回了议院,凭借殿下内侍的名义,没有人敢在圣吉尔斯违抗他的命令。
“阿尔呢?”动了动被血丝浸染的喉,血色的眸子依旧透着一股不由分说的压制。
“回殿下,伦纳德大人已带着少爷回到了黑白酒店。”
隔了半晌,还是补上了一句。
“艾……艾伦和夏佐也由臣安全送达圣弗尔,请殿下放心。”
杰克的身影晃了晃,伸出拇指擦拭了下唇边留有的西德尼的血渍,那人早已捂着右腕站在伊莱身后,像是从未受过一点伤似的,伤口开始慢慢的自己愈合,眼瞳紧锁的恶意让蓝斯不禁警觉起来。
右腕上的伤疤虽说在自己缝合,但被日光灼伤的淡淡淤痕隐隐可见,怕是挥不去的一道风景。
“杰克,今天我烙下了疤痕,来日我让你痛不欲生……”向前一步刹那出现在伊莱身前,与杰克鼻尖相碰,耳语紧接而来。
“我要让你最爱的人在你眼前死在我手下,你给我记着……”语毕后退一步站定,终究恢复了平日不羁的神色。
“阿尔的事在我手上算布鲁赫在雷伏诺这里的一笔账,不想它公开,你亲自来找我……”
身后的仆从在主人的召唤下一一出现,带伤却低首抚心,随即在光影中留下一片虚幻。
圣杰尔斯的大门始终未合,硕大的光亮涌进。杰克转身上了楼,耳畔那句低语久久不曾逝去。
“伊莱,备车,去圣弗尔。”
待杰克上楼后,蓝斯收到了等待伊莱留给自己的话。
“-----蓝斯大人,长老院那里拜托您了。”
蓝斯勾了勾唇,在伊莱消失后随即向长廊迈开步伐。
嚣张了一夜的黑被白霸占,凌乱的里堂在自己身后随即各自恢复了原样,杂乱的血渍与撕打下撞翻的饰具片片凑起完整的身。
“杰克啊,你又留了一堆麻烦给我,还是得哥帮你出面解决呐……”响指亮起在空气里,伴着消失的人影。
化身黑色巨狼向门外冲去,金刚的尾巴之后大门“砰”的紧闭。
一片死寂,结束所有的一切。
在伊莱的回忆里,始终游荡的,是那日初被杰克捡回的幽魂。
夜晚怕是最不容易让自己消受的时光了罢,每每见到即将锐利的月再次变得饱满,又从饱满变为露骨,眼睛便无法合上般,在游丝的空气中游荡。
第一次,第二次,直到第三次,紫红色的瞳才再次出现。那一眼的忘却,从穹顶上直视而来,空气已经开始流动,但呼吸在看见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的那一刻,开始停滞。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句话在心中不知道已问过多少遍,也许是从自己的血快要被吸干的那刻,也或许是自己喝下他的血那一刻起,一切就都这样定了。
在殿下发现自己的那一夜,像极了来圣杰尔斯后的每一夜。从殿下房间出来后,扣下的金色把柄连带自己无奈那般的声音一起发出了。剩余留给自己的,怕是满天星辰的作伴,比月亮更要多一些罢。
一切照旧的生活着,殿下也是,血族也是,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原本已脆弱的生活。碎片像针扎一般让殿下措手不及,唯独自己看得够明白,却唯独自己再也不可能牵扯入任何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