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怕是最不容易让自己消受的时光了罢,每每见到即将锐利的月再次变得饱满,又从饱满变为露骨,眼睛便无法合上般,在游丝的空气中游荡。
第一次,第二次,直到第三次,紫红色的瞳才再次出现。那一眼的忘却,从穹顶上直视而来,空气已经开始流动,但呼吸在看见那张惊为天人的脸的那一刻,开始停滞。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句话在心中不知道已问过多少遍,也许是从自己的血快要被吸干的那刻,也或许是自己喝下他的血那一刻起,一切就都这样定了。
在殿下发现自己的那一夜,像极了来圣杰尔斯后的每一夜。从殿下房间出来后,扣下的金色把柄连带自己无奈那般的声音一起发出了。剩余留给自己的,怕是满天星辰的作伴,比月亮更要多一些罢。
一切照旧的生活着,殿下也是,血族也是,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原本已脆弱的生活。碎片像针扎一般让殿下措手不及,唯独自己看得够明白,却唯独自己再也不可能牵扯入任何人的生活。
抚帘的手徐徐放下,饱满的唇明朗的在月中扬起。殿下对那人其实是一见钟情,只是殿下自己不知道罢了。因为每一眼看去的自己,紫红色的瞳中有着殿下从未有过的思念。
这应该是世上最容易察觉的感觉了吧,因为用在自己身上时,总感觉再多都不会溢出,再多也不会满。即使在跳舞的人群中仅相隔几步,也跨不去那艰难的步伐。
艾伦遇难在阿尔克拉时,只有自己最清楚,殿下是如何强忍着亲自去的欲望,却最终让自己前去。时间不紧不慢刚刚好,在艾伦摔下山崖的一刻自己赶到。然而看着一个人类口中最后低语着殿下的名字,却差点让自己动了杀意。
一样的场景在自己的身上也发生过,漆黑的街角,被数多名血奴围着的人,蜷缩在角落里瞳已然由黑变红。气已消耗殆尽,在剩下最后几滴的时刻,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带自己回家。
自己不知道那几个血奴的下场如何,只知道一身血的自己喝下了殿下的血。睁开眼的第二日已经人在圣杰尔斯。
这里的人在那人的吩咐下待自己很好。慢慢的开始专门来人教自己一些知识,再接着便有了一份工作,自己得到了的不只是同情,还有信任。
然而被自己亲手深埋的东西却始终无法寿终正寝。当吻从唇边袭来,当手在肌肤间游走,殿下每每到此为止的动作,使自己心中那团被深掩的跳动又锁上了一把锁。最终到无法释重,勒痕斑斑为止。
掐上艾伦脖子的手终于松开,只是不知道为何,总在怀疑此人身份的自己会突然下不去手,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殿下?至今也无法得出结论。就像自己的感情所有不会有人去回应,更不会得到殿下的认可。直到这一天。
放好艾伦在地上,转身向那匹巨狼看去。自己红色的瞳杀意涌现,但在发现狼皮下方的血渍后却突然一扫而空。四目相交,自己的目光却不由的化为水波,流进对方的眼里,好像对方的眼中,只有一个自己,容不下其余的任何人。
血族与狼族永世不得交好,这是世仇,不是心血来潮。
可狼的眼说话了,就那一句临走前的话打破了一把锁,和自己之后所有要走的路。
“不杀之恩,无以为报,来日相见必恩报。”
饱满的唇一遍遍在窗前复述两月前的这句话,只是物是人非,新月已然降临,殿下对那人献上了额吻,而对自己还只是来时的路人,去时无人知晓无人伴。
或许一切会改变。
或许一切尘埃已落。
但语言的魔力是伟大的,一句话改变誓言的事情时有发生。
明天也许就会再次见面,狼族首领亚瑟,你那灰蓝眸中一闪而过的情愫,将如何报答我的不杀之恩呢……
黑白酒店。
月下灯火,闪着诱人的光。酒吧内的喧嚣盖不去人类心底对欲望的呐喊。这个全巴黎最大的地下交易会所,现如今依旧保持着自己应有的特色。
劳易斯在刚才就感觉到店外忽而狂啸的风略微诡异,在露日期间连云层都很少见更不用说一阵阵音响不一般的风了。
少爷已经有好久没有回到顶层的公寓了,过去十年因得到殿下的指示从科西嘉被调往了巴黎,在黑白内监视所有和少爷有染的人。不得不说自己的工作做得还不错,但若不是伊莱大人的心腹克劳前来通知自己身份已暴露,但也要继续干下去的话,自己说不定早都辞职去圣杰尔斯请罪了。
按照店内店外的探子情报看来,阿尔少爷自从被伦纳德大人带回来之后一直暴走到现在。
公寓内,阿尔的瞳已紫红的让人不忍直视,眼白部分在气愤的情况下全部充血。室内凌乱不堪,能被砸被烧的东西完全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自己想要破坏,纯种的力量便时刻伺候着。每每想起兄弟俩因雷伏诺的故意挑衅而失控,伦纳德就恨不得追去利用自己的手焚了一切。
毕竟自己在布鲁赫呆了百年以上,就算梵卓在这之前与他们势不两立,但那毕竟是过去式。
是否将一直会是过去式呢,他自己也无法预知。
自从进到这个屋里,阿尔的力量就没停过。若不是自己亲自看着把刚燃起的一团火熄灭,这酒店估计早就支持不住了吧。阿尔在回忆里挣扎着完全与现实不搭边,双手抱头单膝虚跪着,嘴里还在喃喃的说着什么。伦纳德只听得清几个字,无非就是这个可怜孩子的生母----娜塔莎
这件事要说起来年代久远的连自己都记不清是何时了,殿下的母亲与娜塔莎是当时久负盛名的姐妹,惊为天人的相貌各自带有各自的属性,但唯一相同的却是姐妹二人都足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