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艾伦。”
这是自己的名字第二次出现在他的口中。
“嗯……这几天忙着学园祭来着……”抬头看了看黑发快要遮盖的眼,映着灯火的紫红瞬间消散了自己的影子,“不过,你为什么会来,阿尔呢?”与阿尔相处的两个月,艾伦还是想尽办法让他亲口说出了有关自己还有个哥哥的事实,至于其他的,两人默契的没有再问答下去。
在阿尔口中,杰克只是个金融商会的会长而已,而艾伦也毫无义务告诉他自己死里逃生顺便还在他家呆了两晚的事。
有些事说出口并不算得会有好结果。
“家里有聚会他抽不开身,我替他来见见你,还有他。”
看着伊莱向夏佐说明状况后,杰克扬了下唇,随即点头示意伊莱过来。
“初次见面,经常从我弟弟口中听到你的名字,夏佐,对吗?”
看见身前的人伸出了右手,夏佐轻巧的勾了勾唇角,“阿尔的哥哥,我也从阿尔口中听到过你的名字,杰克,对吧。”
伊莱明显的抬眼望了去,这名字不是谁都能轻易叫的,挥了挥手让伊莱往后站了一步,自己好好观察了番眼前的人,可却什么也没看透。
和艾伦不同,他有一个埋得很深很深的自己。
但多年后当自己回想,或许就会苦笑当初自己对两人的判断错的有多离谱。
望了眼身侧玩弄酒杯的人,还是开了口“先失陪了各位,我先要办点事,等会儿来接你们,失敬。”最后深深的看了下不曾抬头的侧脸伴笑踱至威尔。伦恭候的门内。
同样的漆金大门,同样的向里敞开着,可主人早已不是当年的主人。被人接管的圣弗尔在他眼中透着紫色的红,木质的精镂扶梯蛇一般盘旋而上,各个空间,各个角落,血族的气息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丝丝被净化的风旋还在依依不舍的浮在空中,舍不掉过去那份怀念,也释不开自己身上的诅咒。
圣弗尔已不再是当年的布鲁赫之一了。
一切都在南迁北变,人也是,血族也是。
亘古不变的往复与遗憾,悲剧毫不停息的上演。
从办公室往下望去,一对对跳舞的学生欢乐的绽开笑颜,不乱步伐的,有条絮稳的,双手相扣。
唯独那两个正在聊天的人,杰克看到他眼侧下垂的眼线,和樱桃红的软唇喃喃的叙说着。
“呼----”唯一的一盏蜡烛悄无声息的飞灭,顶端悠悠白烟侧看去,正好可以见到站立的两人。
今夜,阿尔的成年之日。
“殿下”恭候已久的人低下了头,“露日并未与阿尔少爷的生年相冲,这个预示应该会是不错的结果。”
一声轻笑从眼前方传来,抚上窗帘的手徐徐下落。
“伦,布鲁赫向来解不开预言的,你该知道,你需要去找谁。”眸子里忽明忽暗让人分不清,可那抹紫红依旧在那里,无消无涨。
“殿下的意思臣在一月前接到密信后已着手准备了,多亏了殿下在那时预知了那几天将要发生的一切,才能够按照计划一步步顺利走下去。”
“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中,只是……”
这并不是质疑,威尔。伦即使属于近臣,却也绝对不会怀疑丝毫丝分眼前的人所做的决定。
因为这个人的能力远不差于他的父亲---莫伊陛下。
“我了解,你在顾虑什么,如果找不到金俊绵,为什么不缺找那个自称‘死亡之族’的人呢?威尔?只有通过他们找到俊绵,预言才可破解……”杰克的眼终究由窗外看过来,视线穿过黑暗的空间,到达对方的瞳。
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殿下是说,让臣派人去寻找灭亡氏族---卡帕多西亚家族?”
氏族分裂,三派林立:密党,中立氏,魔党氏,而卡帕多西亚在血族的千年历史中,一直以“死亡之族”著称,其他血族经常因其阴森的兴趣而避免与其接触。他们偶尔充当顾问,亲王之角,洞察力标榜着这个族群,先知的预言卜算为其守护家园的手段再添一笔。
巫师之裔西瑞尔,与其不甚交好。
接下来的一小时内,伊莱已出现在房内,接候着自己与威尔的命令。
早在一月前,阿尔转入圣弗尔一个月后,杰克已预知了前段时间内所要改变的一切一切。夏佐被吸食的当日新月推迟了回归,这不属于偶然,这是他杰克手下的必然。
夏佐迟早都会被自己利用,这仅仅只是第一步。在与自己做好交易的血仆失控吸食起他的血时,一切就已经步入了正轨。伊莱只是未想到殿下瞒着自己利用纯种之血的血息推迟了月的回归,然而只有纯种血是不够的,此时夏佐的纯净之血便是杰克的目的。新月是不可以与阿尔少爷的生年相冲的,纯种血和净化之血的融合可以推迟新月的回归。
殿下伤害了自己,将血液洒在圣杰尔斯穹顶之上的月下,乌云聚集的瞬间,气流涌动,南方的波旁大道,安排下去的棋子开始了进攻,而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夏佐,准时出现。
血液在云层上方交织,停滞了时间与空间,乌云密布在原地,月亮半满未缺,一切恰到好处。
十年前,德国柏林一个村庄因腐镯的丢失而遭致黑死病感染凡间,人群病死,成群的逃离丢失了预言中将要出现的那个带着净化之血的孩子。布鲁赫十年来没有放弃过调查,最后还是在巴黎找到了他,失去了所有亲人,连最亲的姐姐也已被初拥,可惜所有的事实只有自己被蒙在鼓中。
现在所有的事件已摊牌,伊莱也不会有丝毫关于殿下隐瞒自己的埋怨。终究,血族也只算得纯种手下的工具,一切在天赋面前只剩下幻影。
“夏佐的血我要好好留着。”,血香四溢,“新月推迟,露日也减少了一天,阿尔的生年绝对不可以与新月相冲,在卡帕多西亚眼中,那意味着死亡……”
紫红色的眸霎时闪过杀气,屋内无丝毫空气剩余,一切静的没有发生半点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