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嵘见柳如眉许久不说话,只顾着低头傻笑,拉了拉她的手,问:“想什么呢?”
柳如眉往他身上靠了靠,说:“我在想啊,日后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别人的祖辈。你看,就这样一代又一代的香火延续下去,真的很神奇,不是吗?”
“嗯。”端嵘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曾经自己根本就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会有了夫人,还会有了孩子。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做梦,其实他也怕这就是一场梦,梦醒后就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他抓住了柳如眉的手,拉着她向前走。大概走了近半个时辰,便带着柳如眉回了房里歇息。
看着柳如眉似乎比半月前丰满了些,端嵘不觉得笑了:“和半月前想比,你倒是丰满了许多。怕是再用上个半月左右,又会胖上一圈儿。”说完伸手抚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感叹:“瞧瞧,都快握不住了。”
“你!”柳如眉恼了,她本来最近为了遮掩自己有了身孕一事就胡吃海喝来掩盖自己的孕妇,可他倒好,还这样子说自己!“我都是因为什么?你竟然还说这样没良心的话!”说完,她别过头不再搭理端嵘。
端嵘见她生气,也紧着过来劝慰着,道:“好了好了,不气了。我与你说着玩儿呢。”
“哼!”柳如眉当然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着玩,憋笑憋了许久,道:“你日后若是嫌弃的胖了,身材走样了,我就跟你急!”
“好好好。”端嵘哄着柳如眉,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柳如眉喊人送来了热水伺候柳如眉洗漱,洗漱后二人又聊了几句,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柳如眉醒来后又没见到端嵘的身影,便知道他已去上朝。自己爬起来洗漱过后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等着下人将早饭送过来后自己吃得饱饱的,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看着圆润的小肚子,突然有些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有妊娠纹呢?她若是肚子上都是妊娠纹,该怎么办?然后到处都是花花的纹路,还不把端嵘给吓死了?
想到这儿,柳如眉开始各种担心。
“夫人?”一声稚嫩的童生响在柳如眉耳旁。
柳如眉抬头一看,正是那日的念白和念雨。二人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给她磕了头:“多谢姑娘收留。”
“快起来吧。”柳如眉抬手要她们起来,说:“别动不动就跪,我没那么多的礼数。”
“是。”二人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柳如眉。她们还从没见过像柳如眉这样好说话的主家。先前两个丫头也被卖过一次了,当时在主家吃不饱也穿不暖,最后主家嫌弃她二人年幼,也干不了多少活儿,就给退回去了。被退回牙行后,二人差点被打死,并且这次她们被送来的时候就说,若是她们再被人给退回去,一定会将她们给打死的。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人命比草贱。
看着两个小丫头,柳如眉根本就不知该让她们做些什么。看着瘦弱的小身板,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一双小手也是干巴巴的像个鸡爪子一样。忍不住心疼了一番,对她们说:“你们去后院找嬷嬷,要她们带着你们做些简单的事吧。我这儿暂时也用不着人伺候,你们先把身体养养,看一个个瘦不拉几的,像什么样子?”柳如眉本是一番好意,谁知自己说完后,二人竟然哭着跪了下来,嘴里说着:“夫人,求夫人不要赶我们走,求求夫人了!”
柳如眉被这架势给吓着了,她什么时候赶她们走了?
“你们、您先起来。”
“呜呜……求求夫人了,不要赶我们走!我们要是回去了,会被他们打死的!”
二人哭着说了一通,柳如眉才明白原来是怕自己将她们赶走。可……不过是要她们回去,至于会被人给打死吗?
“你们……起来吧。我没想赶你们走,只是想要你们先去养段日子。趁着我现在月份不大,你们也休养一下身体,看看你们瘦成这样,能做些什么?等你们休养好了,自然会要你们在身边伺候着了。等我生产的时候,一定有得你们忙了。”说完站起来,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赶走你们的,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去吧,下去吧,好好休息。”
二人压根儿就不敢相信柳如眉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她们还是很怕。
看着二人畏畏缩缩的模样,柳如眉要她们去叫了府里的管事嬷嬷来。等嬷嬷来了以后,柳如眉对嬷嬷说:“嬷嬷,这两个孩子你先带下去好生养着。瞧她们一个个瘦的,一点儿肉都没有,好歹要她们身子好了些再来伺候。不然,就这样的小身板怕是没伺候几天就倒下了,到时候更麻烦。离我生产还有七个月左右,这些日子就劳烦嬷嬷好生带带她们。”
“是,那老奴就替这俩孩子好好谢谢夫人了。夫人心善,是她们的福气。”老嬷嬷也知道这两个孩子命苦,如今听了柳如眉这样说,心里也是十分感激。能摊上这样的主家,是她们做奴才的幸运。
“有什么可谢的?既然你们入了府,那咱们就是一家子。既然是一家人,何来谢谢这么一说?”
“是,夫人。”她们可不敢和主子做一家人,但是听柳如眉这么说心里也还是高兴的。
嬷嬷领着两个小丫头下去了,又剩下了柳如眉一个人。
她来端府两日了,柳家也没人来问问她怎样,是真的要她心凉了。
“夫人,柳府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来了。”正想着,一下人过来禀报。
听到是张嬷嬷来了,柳如眉高兴的站了起来,说:“快、快请!”
“是。”那人说着下去了,没一会儿就将张嬷嬷带了过来。柳如眉见到张嬷嬷,高兴了过去:“嬷嬷!您来看我了吗?”
看着柳如眉这样高兴,张嬷嬷着实心痛了一把:“姑娘,老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