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想看到会兰这样单纯的小姑娘受伤,也知道绝不能透露魏如辰的身份。
一切眼不见为净算了。
走出会兰的大帐,天空黑沉沉一片,团团大雪在寒风中飞着,草原上独有的冷冽空气迎面吹来,让微安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薄薄的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魏如辰的气息。
上次与他这般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大婚之后在南幽别院的那晚了。
不知为何,想起方才那犹如蜻蜓点水般的吻,想起会兰看着魏如辰那脉脉眼神,微安心里好似破了一个大洞,这满天的风雪都顺着这个大洞灌了进去,只让她心情焦躁烦闷。
完颜宗边的大帐就在眼前,但她跺跺脚往营地其他地方走去。
自从她昨日跟着会兰去巡营回来后,完颜宗边就没再拦着她出大帐,只要不出这个营地就行。
仔细走起来这营地竟是出奇的大,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靴子里进了雪水,寒意蔓延到膝盖微安才停了下来。
四周都是一样颜色一样造型的大帐,微安本就是茫茫然地随意走着,现在停了下来竟不知要怎么回去了。
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在最近的营帐前拐了个弯,一个不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看到微安突然出现,一直倚在营帐门口桅杆上的讷玛库也是唬了一跳。
“这样冷的天你怎么没在帐里待着?”面前的讷玛库肩头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看就在外站了挺久。
“就,就想在这里待着。”讷玛库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眼睛往身侧的大帐望了望,又将视线转了过来。
微安狐疑地望着他刚才扫了一眼的营帐,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
嘈杂亢奋的声音从帘帐缝隙传了出来,那是一名大汉的声音,肆意妄为带着浓重的醉意。
“兄弟们,轮到我了,我可等这个等了好久。”
“少来了,昨晚你可以搂着两个睡得,这几个你都尝遍了,也该给咱几个留点甜头。”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
微安回头看了一眼讷玛库,他原本一直观察着微安的动静,在看到她回头后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样不自然的神情,微安用脚趾想都知道这大帐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大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有女子哭泣哀求的声音传了出来。
微安站在帘帐门口,死死捏住狼皮做的帘布,她知道她不该管这些事,她也知道那晚被索男抓紧牢笼里的人本就会是这样的命运。
包括她自己,若不是她在战场是奋力挥刀引起了完颜宗边的注意,现在在里面受辱的也会有她一个。
哀求声,惊叫声,哭泣声充斥在大帐内,在与她一帘之隔的那里所发生的的事情会让人触目惊心。
正在微安站在帘帐门口,紧紧咬着牙关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从帘帐后冲了出来,直直撞在微安的身上。
“想跑?!”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立马有人伸手抓住那女子的脚踝,将她拖了回去。
“放开——放开我——”女子奋力地挣扎,凄厉的惨叫着,手指紧紧扣在地上。
“放开她。”一直在门口沉默的微安突然抬起了头,掀开帘帐走了进去。
帐内七八个身形魁梧的大汉不着寸缕,地上十来名衣不蔽体的女子横七竖八地躺着。
一名大汉邪笑着扫了一眼微安:“这个更漂亮,怎么之前一直没发现。”
“现在不自己送上门来了嘛。”另一人说着,眼睛直勾勾地在微安身上打量着,走上前来。
袖中箭簇滑出,在那人将手搭在微安肩上的那一刻,微安闪身跃起将锋利的箭簇狠狠扎进了那人的手臂。
鲜血霎时流出,那人捂着手臂一通乱叫:“反了,反了,看待会你怎么跪着求大爷。”
几个人见状,丢下之前抓住的女子朝着微安围了上来。
温热的鲜血不断从箭簇滴落,微安动作狠辣,素手扬起,距离最近的那人瞬间被划破脖颈。
大量的鲜血迸溅了出来,那人捂着脖子倒地抽搐。
不等那些人有所反应,微安风一般跑到另一名男子身后,迅速地将他击倒在地后并没有一招毙命,而是将手中的箭簇狠狠刺穿他的手掌,将他的手掌死死钉在灰白的狼皮地摊上。
灰白的狼皮瞬间被手掌流出的鲜血染透,微安踩在那人的后背,眸光如刀,声音厉厉:“谁还想试试?”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清面前这女子的来历,他们营帐中的中原女子大都是从中原抢回来的充作军妓的。
这名女子样貌是中原女子,身上穿的却是他们女真的女装。
“听说索男这次带回来的人中,有一男一女分别被大汗与公主选了去,这女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女的。”一个声音望了望微安迟疑地与同伴说道。
“昨天还听说,那女的跟公主出去遇到了黑罕达,还救下了公主,看这身手应该是的。”
正在他们疑虑之时,微安伸手将方才往外逃又被拖回去的女子拉到了身后,解开身上的大氅将她发抖的身体紧紧裹住。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讷玛库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汗!”
帐内众人听到这声称呼,一阵慌乱随手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
完颜宗边稍稍挑起帘帐,就看见地上一滩鲜血和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他走进帐中环顾了一下众人,而后将视线停留在仍踩在士兵背上的微安问道。
“如你所见。”微安冷然一笑拔出箭簇,还未等脚下那人有所动作,带着血的箭簇又狠狠扎进了另一只手掌。
完颜宗边看着面前威仪赫赫的女子,似笑非笑地走近前来:“看来真是小瞧了你,敢在我的地盘杀我的人,胆子还挺大。”
“胆子大不大昨晚大汗想必已经领教过了。”微安婉然轻笑,暗自估量着与完颜宗边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