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到官府设定的库房后微安更是愤怒,她总算是知道了为何在此次疫情中太医苦心研制的药方没有作用了。
此次咸江郡瘟疫南幽王先后已经拨发了三百万两赈灾银,也将成熟的治疗药方下放于此,按理来讲只要按照药方抓药服药,疫情及时不能完全根除,也能得到有效的控制。
可库房中的药草皆是以次充好的陈年草药甚至是假药。
面对微安的质问,崔新昌直接来了个据不知情。
“这些都不是下官采购的,都是府中的采办做的,微臣不知情。”
这般厚颜无耻的推辞,府中的假账也是天衣无缝,连钟离淳都无可奈何。
一番较量之下,在微安来到疫区的第三天,一封从疫区传出的奏折震惊了朝野上下。
“咸江郡知府崔新昌及州郡内九名朝廷命官,私吞赈灾款,肆意屠杀百姓,已被就地正法。”
咸江郡内
微安看着城区的人员分布图下令道:“我会带着医官去疫区,仔细为每位病人诊脉,将疫区划分为三个部分,重度感染区,轻度感染区以及疑是感染区,每个感染区内必须留守三名医官,随时查看病人的情况。
“同时,在每个隔离区的进出口设置消毒点,但凡进去隔离区的人必须佩戴用艾叶水煮过的面纱,出来的时候必须用艾叶水净身。
\"罗宇你就带着人不断巡视各隔离区,但凡有人没有带面纱或者出来的时候没有净身直接正法,钟离淳你就监督煎药以及药品发放的流程。”
“都明白了吗?”吩咐完一切微安抬头道。
“是!”
咸江郡内其余还在官位上的人见这位公主如此雷厉风行,不讲情面,也是战战兢兢,尽全力配合着微安的安排。
这一番安排下来,疫情的蔓延终于得到了控制,但由于库存的草药实在是劣质,煎出来的药只对疑是感染和轻度感染的病人有效。
微安不得不亲自出面在周边的州郡中收购草药,四五日之后才带着药材回到咸江郡。
刚喝完一口水,吩咐钟离淳监督人煎药,一名医官又带来了坏消息。
“公主,大人,城东南陈家又出现了新的疫情,一家十五口人,两个老人和三个小孩出现了发热症状,现已派人将那户人家隔离。”
微安微微叹了口气,他们初到之时城东南还是安全区域尚未有疫情出现,看来这几日疫情还在继续蔓延。
“大人,大人,城东南的陈家将一名衙役打死了!”片刻后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自从崔新昌被斩首后这些衙役也不敢随意对待疫区的百姓,只是严防死守不让他们出隔离区,如今这户人家打死了衙役他们也不敢轻易还手。
带上面纱后微安带着几名医官来到了城东南的陈家。
此时一位壮年男子还举着手中的菜刀,而他的脚边一位衙役倒在血泊中。
“这是怎么回事?”微安询问道。
“你们都走开!我知道我们家活不了了,你们要来烧死我们了,是不是?!”男子一脸激动挥舞着菜刀说着。
微安知道她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这些无辜的百姓在听说得了瘟疫就会被焚烧后,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陈大哥你先冷静一下,我是王上特地派过来治疗瘟疫的钦差,您看这是我的腰牌。”微安摘下腰牌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说。
“你别过来!谁过来我杀了谁!”男子依然一脸的警惕,“你们这些官差都是喝人血的东西,得了瘟疫不给药治疗,反而要将我们烧死!”
“好好,那我扔过去您看看,我不仅是钦差我还是灵鸾公主,您可听闻前几天我下令将崔新昌这些下令烧百姓的人都给斩首了吗?”微安接着说道。
“这次我来是给您说解决方法的,绝对不是要烧死你们的,听闻您家里有两个老人三个孩子得了瘟疫对么,这样,您将这五个得了瘟疫的人留在您家里,剩余的九个人您带出来,我们会将您安置在安全区域,不然您们也会被传染的,不是么。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这几日我去其他地方寻药去了,晚上新的药就煎出来了,这次一定能有效治好你们的。您也不想全家人都在这里染上瘟疫对么。”微安边说着边往院子里走去。
“我可以把染上瘟疫的老人和小孩给你抬出去,你让这些官兵撤走!”男子稍稍缓和了情绪道。
“您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您想想看这家里有人得了瘟疫就说明你们这房子里的被褥,他们接触过的茶盏都瘟疫的病原在,若你们还在这里生活的话即使我们把这五个人接出来,你们剩余的人还是有可能染上瘟疫的。
“看样子您是陈家的长子对么,我知道你想要保住陈家的祖房,你放心我们只是将这五个人留在这里医治他们,绝对不会烧你们祖房的,我是公主,我用我的王室尊严发誓,绝对不会烧死你们,烧陈家祖房的。”
一番话下来,男子终于扔下了手里的菜刀,带着九个家人走出了房门。
微安松了一口气,立马安排人用艾叶白醋水为这九个人净身,同时派人将陈家上下皆用煮沸的陈醋消毒。
新熬出来的药已经有了明显的效果,疑是感染的病人中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人完全康复出了隔离区。
可微安却在数日连续不断的奔波劳累下病倒了。
等罗宇,钟离淳等人赶回咸江郡衙门时,钟离淳不顾男女之别,直接撩起了微安的衣袖,藕白色的小臂上一块块红色的斑浮现。
“这是疫症,疫症。”钟离淳丝毫不顾微安已被染上了疫症,极力地揉搓着她纤细的小臂,可这红斑却丝毫不退。
罗宇望着榻上沉睡的人道:“钟离大人不必担忧,新的草药很是对症,相信公主服下几贴药就会好了。”
“对,对。”钟离淳立马跑去了药房。
黑褐色的草药在药罐里嘟嘟的冒泡,可钟离淳觉得这次的药怎么熬得这样慢,这柴火的烟也是呛人,只让他眼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