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沐柔住的地方离他们所在的地方有些远,车子一路行驶,林溪月坐在车上,双手紧紧握着,目光落在窗外,一路沉默不语。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沐柔。
在沈岸辰发问以前,她一心只想找到南沐柔,把她安全带回国,还给南皓月和南风,可是她却忽略了南沐柔是否愿意见到她。
未婚夫心心念念的女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一直当成好朋友的那个人。
林溪月不难想象,南沐柔会有多排斥她。
终于,在戚月抛下她远走后,那个出现在她身旁给予她支持和陪伴的温润女子,也终将憎恨她。
想到这里,林溪月不由得低下头去自嘲的笑了一笑,眼中溢出悲凉的情绪。
一连失去两个好友,却都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因为欧予淮爱的人是她林溪月。
而不是戚月,不是南沐柔。
戚月和南沐柔求而不得的,却是摆在林溪月面前她却根本不想要的,真是可笑。
沈岸辰坐在她身边,却眼见着她的情绪越来越低,哪怕她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这背影……竟也透露出悲伤。
是有多难过啊。
沈岸辰心底腾起不知名的情绪,差点就抬手将她一把抱进怀里,最终却又忍住,侧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如何决定,沈岸辰怕自己最后会作出让她痛恨的决定,索性不多接近她吧。
于是车里安静得不像话,连沈若兮安静下来,只是靠着南风睡觉。
终于到了南沐柔住的地方,这是一栋不大不小的建筑,应该是南沐柔租住的房屋,楼下的小花园打理得很干净,植物生长得很好,爬山虎爬满了房子左侧的整面墙壁。
像南沐柔一样,这栋房子给人的感觉就是清爽舒适。
南沐柔不在家。
在他们按了几次门铃无果后,沈岸辰的人翻过铁门进入,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没人在。
沈岸辰拍了拍南风的肩,安慰道:“她可能是出去了,我们再等等看。”
南风微微点头,转身上了车,一行人决定在车上等。
不远处的另外一栋房子门口,南沐柔拿着行李箱,目光如炬的看着他们。
溪月姐,哥哥……对不起。
南沐柔闭了闭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底越发难受起来。
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溪月,她不想恨林溪月,她知道林溪月也是真心待她,希望她幸福的。
她甚至相信,如果可以,林溪月比谁都希望欧予淮爱的是她南沐柔。
而不是林溪月。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要去怪罪林溪月。
可又能怪林溪月什么呢?
怪她更早遇见欧予淮吗?怪她被欧予淮爱上吗?怪她拥有了那个男人的爱吗?
南沐柔无法说服自己去这样想,更无法说服自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去面对林溪月。
那么,暂时不见,才是最好的吧。
晌久,南沐柔睁开了眼,目光中带着坚定,转身离开。
林溪月的心彻底乱了。
他们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没有看到南沐柔的身影,却遇见房东过来,说是南沐柔今天打电话给他退租。
林溪月正发愣,就收到了南沐柔的短信:溪月姐,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所以原谅我的逃避,放心,我很好,今晚回s市。
这条短信让大家都泄了气,也没有再等待的意义,于是又回了酒店。
南风一直没有说话,他没有怪林溪月,可林溪月心底清楚,没有怪罪,也一定有怨气。
这种事让林溪月打从心底的感到无奈和无力,一回到酒店她便倒在床上,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所措。
沈岸辰似乎看出她的想法,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至少她选择回s市了,不是吗?”
林溪月一顿,随即点头,扯出一抹假笑来。
是啊,至少南沐柔决定了要回s市,也就是说,她已经决定去面对一切。
这样想着,林溪月心底觉得好受许多,站起身来站到落地玻璃前,抱着双手,看着窗外的夜景。
很美。璀璨的灯火将眼眸照亮,不像是在沈家,晚上一眼望出去全是黑暗。
林溪月长舒了口气,心底暗暗做下决定。
南沐柔的事暂时解决了,接下来,她应该和沈岸辰谈一谈……孩子的事了。
这样想着,林溪月转过身去,却见沈岸辰已经不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去浴室里洗漱去了。
浴室很大很豪华,林溪月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抬腿朝浴室里走去。
沈岸辰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却在见她光着脚走进来时瞪大了眼,伸手便要去拉她。
可还是晚了一步,林溪月一脚踩进浴室里便是一滑,立马重心不稳,直直往后倒去。
林溪月吓得瞪大了眼,双手撑着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幸好门口铺了厚实的地毯,才没让她往后支撑的的手直接断掉。
沈岸辰心下一惊,只觉得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忙忙冲过去一把抱住她。
刚才他不小心将沐浴液打翻,倒在了地上,本想洗漱好再找人清理,没想到林溪月却突然进来。
林溪月紧皱着眉,一时懵了,似乎还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腹痛的感觉。
沈岸辰却是将她抱在怀里,下意识的伸手去抹她的下体,没见到血,又忙问她肚子痛不痛。
林溪月愕然。
房间里铺的地毯厚实,再加上她用双手支撑身体,减缓了冲击力,所以等了几十秒已经确定自己没有腹痛的感觉。
可沈岸辰的话却让她浑身僵住,动弹不得。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沈岸辰看她一动不动,更加急了起来。
她不答话让他更加慌乱,正想附身将她抱起来送去医院,却见她转过头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沈岸辰顿时愣住了。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沈岸辰心底瞬间传来不好的情绪,呆愣的看着她。
沈岸辰只觉得此刻像是空气都凝固了一般,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发现自己确实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