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知道这颗牙齿是什么人的吗？”
听澜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人，疑惑的问道。
卫青山见她真的不明所以，只能收回了手，坐在了一旁。
他举起那颗有些长的牙齿，沉声道：“这上面，有妖气。”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妖。
听澜闻言皱了皱眉，她伸手拿过他指尖的牙齿开始仔细的端详起来。
乳白色的牙齿，微微有些透明。
看着不像是人类，也不像是哺乳类。
若是真要说起来，有点像鱼类的牙齿。
至于这妖气，她真的看不出来。
“师父，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妖怪的吗？”
听澜递过那颗有些尖利的牙齿，轻声问道。
卫青山沉吟片刻，继而道：“此妖应当生活在水中，旁的，看不出什么。”
就算他再怎么厉害，这也只是个牙而已。
想要根据一颗牙齿判断出妖怪的种类，实在难了一些。
像这样的牙齿，十分长见。
百妖谱里，没有记载的那么详细。
“水里？这个妖怪会不会是，刘员外让我们捉的那个水妖？”
听澜不假思索的说道。
除了那个不知何物的妖怪，她想不到旁的人。
凌霄是鲛人，牙齿应当同人类差不多的。
这附近，定然还有旁的妖怪。
“极有可能，只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难道，你被盯上了？”
卫青山说到一半，突然后怕起来。
若是他刚刚来的再晚一些，他这小徒弟会不会有危险？
听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一无所知。
真不知道是什么妖怪，标记人竟然用自己的牙齿。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现在起，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卫青山将那颗带着血丝的牙齿放在了腰间，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掏出布袋里的铜钱剑。表情有些凝重。
这些年来，他很少真正的出手过。
这个世道，有时，作祟的并非妖物。
而是人。
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卫青山扯开了她的衣领。
上面，正带着一个护身符。
如今，却是被水晕的失去了作用。
卫青山扯下那个已经不能用的护身符，脸色有些难看。
死劫，竟然还未被化解。
他伸手从布袋里掏出一把桃木剑，直接递给了一脸茫然的听澜。
“拿着，若是有妖邪近身，直接朝它身上刺。”
卫青山沉声说道。
护身符已经废了，不管他有多不想让她面对危险，为了保险起见，只能给她个防身用的。
“好的师父。”
听澜点了点头，拿着手心的桃木剑朝着空气划了划。
虽然没有剑锋，但是用着倒挺顺手。
就是小了一点。
“两位道长，快来吃早饭吧！”
刘富贵站在门外朗声说道，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卫青山闻言有些啼笑皆非，他看了一眼自己那个没有大葱高的小徒弟，轻摇了摇头。
真没想到，现在的人竟然这么笨。
比他年轻时碰到的那些，还好忽悠。
“行了，先去吃饭吧。妖怪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道、长。”
卫青山故意在后两个字上拖了个重音。
是在取笑她。
听澜自然没有和反驳，怎么说她也活了千年，怎么可能和这不足百岁的小屁孩一般见识？
“快走吧。”
她推了推卫青山的后背，一路将他推到了甲板上。
刚一走出去，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听澜顺着气味的方向走了几步，锅里正咕嘟着一锅海鲜粥。
里面放了虾、蟹、鲍鱼、青贝。
只是闻着都觉得唇齿留香。
听澜咽了口唾沫，想要给自己盛上一碗。
胳膊被人拉住了。
“修道之人，怎能杀生？”
卫青山捋了一把长长的胡子，幽幽的说道。
听澜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现在，脑海里还能想起这人啃鸡腿的样子。
“呃，是刘某忘了，光顾着给二位加餐了。”
“祥子，快把这锅海鲜粥给倒了！”
刘富贵扯着嗓子喊道。
他忙活一早上，亲手钓上来的海鲜，就为了能给两人留点好印象。
一时情急，都忘了，他们不能吃肉的事。
“等等。”
卫青山出言阻止了他的喊声。
“错误已经造成，无法挽回。”
“为了无辜的生命能安息，我只能暂时违背自己的道义了。”
卫青山大义凛然的说道，手上，已经飞速的盛了一碗海鲜粥。
也许是感觉到了听澜那灼灼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顺手递给了她。
“这也是你的修行。”
卫青山沉痛的说道，一旁的刘富贵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两人很快就把锅底都吃了个干净，都不用刷锅了。
“嗝儿，徒弟，今天的这一课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们一定要敬畏生命，绝对不能浪费，知道了吗？”
卫青山拍了晒她的后脑，懒洋洋的说道。
胡子上，还沾了一粒米。
“......”
“知道了师父。”
听澜偏过头，不想看他。
她站起身，走到了船舷旁。
太阳出来了，海洋也变成了深蓝色。金色的光芒撒在上面，漂亮极了。
海上的日出，向来都是如此美好。
是她从前日日都会见到的场景。
听澜微眯了眯眼，一时间有些惬意。
直到，她发现了一点很奇怪的地方。
这附近，没有鸟叫声。
也没有浮出水面的鱼。
周围，静的可怕。
听澜正疑惑的时候，船身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海面明明没有什么起伏，船身却动的厉害。
就好像，船底下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晃着船一样。
“二狗！快抓紧了！”
卫青山朝着她的方向大声喊道。
可惜，为时已晚。
船身已经侧翻了过去，听澜直接被甩进了海里。
只来得及咕嘟了一串泡泡，便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