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城恼怒，冷喝一声：“将她的嘴给堵上！”
两个按着她的女工一时间找不到什么东西捂嘴。一个直接用手去捂，结果被张珍玉疯狗似的咬了一口。另一个女工人一看，从地上抓了一大把沙土就塞到张珍玉的嘴里。
张珍玉呜呜的发不出声音了。然后又有人拎着一根绳子上前，将张珍玉给绑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说，张珍玉完全不值得可怜。
陆青眉跟顾江城道：“找人去报警吧，工厂出现了监守自盗的偷窃案。还有，让人将宋连波控制起来，他是张珍玉的同谋。”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再度议论起来，不相信宋连波会做出损害厂子的事。
因为宋连波是接替父亲的班来厂子的，两代人在厂子里经营，在厂子里声望挺高。不然也不会来到新厂区，做了贵重物资的监管组长。
“吴铁生是厂子里看守所、福利院，一众不安分人蓝方的代表。顾副厂长一来，就提拔吴铁生。如今又揪出红方代表宋连波。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我听说啊，这个张珍玉还是顾扶厂长招进来的呢。今天的这个事很可能就是顾副厂长安排的美人计。目的是打压红方，扶持蓝方。”
“你可别笑死人了，顾副厂长用美人计也得找个好看的吧。就张珍玉那样的来，半夜出门，鬼都得吓掉魂。”
“我也觉得你们过于阴谋主·义了，这一切就是巧合。”
众人议论中，刘奎和几个工人将四个蛇皮袋抬出来。东西往地上一倒，大家伙都震惊了。张珍玉偷的全是值钱的好东西，市面上的紧缺货。
赃物就在眼前，吴铁生被洗清了嫌疑。之前蛐蛐他的人都闭嘴了，剩下一些人夸都他认真负责，工作细致。
吴铁生红了眼眶，想不到自己的雪冤诏来的如此之快。他去跟陆青眉道谢，深深鞠一躬。
陆青眉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拽他胳膊让他起来。
“好了，没事了。在这厂子里，干坏事会被惩罚，好人也不会被冤枉。好好调整一下，到时候顾副厂长会·论·功行赏的。”
顾江城趁着所有人都在，便开口说说规矩。
“今天出现这事，我有必要提醒大家。厂子里的东西是集体的，一砖一瓦，哪怕是废品也是集体的，卖了钱也会纳入厂里财务。厂里有明确规定，私拿乱占集体财务，轻者罚款，重者开除。
惩罚不是目的，目的是要大家引以为戒。这次事情尤为恶劣，是负责监管的组长充当保护伞，提供便利，伙同别人一起偷盗。等公·安同志将事情调查之后，厂子会将处罚结果贴出来，让大家伙看看是否公正。”
围观的人纷纷响应，表示会爱厂爱家，好好工作的。
顾江城又跟刘奎道：“没有有力监管，全靠工人自觉也不现实。你看着成了一个监察小队，每天各部门用了多少材料，还有多少库存材料，做一个流水记录，责任落到各个小组长身上，方便日后查证。”
刘奎点头：“好的顾厂长，我等下就去安排这事。”
热闹看完了，刘奎让大家伙散了。公·安局的人来了，给张珍玉戴上手铐压着走了。
宋连波外出找脏物的买主，高高兴兴的吹着口哨回来，结果在大门口就被人按了个正着。不知道咋回事呢，就被戴上手铐。
陆青眉推着顾江城回来，林荫路上，只有他们，难得的惬意。
“刚才那些议论倒是提醒了我，你提拔重用吴铁生，就好像封建社会的大相爷重用了寒门。而宋连波就是世族大家那一对的。你如此明显有意重用寒门，是想壮大寒门，想两边关系出现掣肘制约，更好管理是么？”
顾江城笑了：“所以说你聪明呢，从几句议论就能推出我的想法。你知道的，厂子里两个帮派对立的很明显，长此以往不利于厂子团结发展。
所以，我趁着新厂开工的机会，选了几个寒门的人做了一个小小的管理。给他们希望，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好好干活，寒门也有出路做领导层。”
陆青眉问：“你一口气提拔了好几个寒门的人，就不怕士族家的人闹么？”
“吴勇案子，牵扯的几个人全是世族大家的代表，一个寒门的人都没有。厂子里几百号人，虽然有小分·裂，但关乎自己利益的时候，还是聪明的。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拔几个寒门的人，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你真是老谋深赛。”
“事先声明，我可没想使什么计谋，故意激化两边矛盾。虽然那些人逻辑捋的挺顺，但那张珍玉怎么和宋连波合伙偷东西，我确实不知道。”
陆青眉笑了：“我知道不是你设计的，就像那些人说的，想用美人计，不能招个丑八怪吧。有时候巧合，真的会出现。这是老天都在帮你，快快大一统。”
俩人进了行政楼，在走廊遇见王元君了。
“爸，刚才新厂那边出事了，你知道么？”陆青眉开口问。
王元君笑着道：“知道啊，陈信都跟我说了。我相信你们能处理的很好，就没过去。”
顾江城道：“爸，张珍玉是我招进厂子的，这次她犯了事我也有连带责任。我想……”
王元君抬手打断顾江城：“你想怎么样自己决定就好，这些小事就别跟我说了。正好青眉来了，要不让她就在这儿呆着玩儿，等下班，你们一起回大院吃顿饭。好几天没回去，你爸嘴上不说，心里也该惦记你们了。”
顾江城道：“爸，那咱们下班一起去。”
“我晚上要见个朋友，就不去了。”
陆青眉提醒一句：“爸，那你可不能喝酒啊。”
“知道了，知道了。”
王元君回自己办公室了，陆青眉推着顾江城去他办公室。顾江城重新洗了毛巾，拿着给陆青眉擦胳膊袖子上的沙土，越擦越火大。
“张珍玉那脏手给你抓的，都擦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