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雪一直到回家，都一言不发。
额头上的伤口找私人医生处理过了，墨平洲拉住她的手，只觉得怎么都暖不热。
她就那样呆呆地坐着，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忽然笑了一下。
“你锁门了吗？”
墨平洲身子一震，叹了口气坐下来，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抱住。
“对不起。”
他不该那样。
为了自己的想法，一己私欲去限制她，逼迫她。
这样的话，跟沈家的那群人有什么分别。
宋之雪却摇了摇头，伸出纤细的手臂抱住他。
“你把我锁起来吧，我们就永远待在这里吧。”
墨平洲垂眸，压下眼底升起的偏执，垂头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现在不可以。”
她吸了吸鼻子，眼里的泪痕还没有完全消失，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为什么约定过期了吗？”
他被气笑，手指熟练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在后脑勺轻轻的挽起来。
“你说的对，要先做好你该做的。”
宋之雪顿了顿，垂下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
“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很想置之不理，甚至冲到他们面前大骂荒谬。
可沈念虚弱又苍白的脸，还有他提出那极其诱人的条件。
只要答应下来，两个人就真的能在一起了。
不需要绞尽脑汁，也不需要假装分开，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吗？
可是这样做沈夏该怎么办？
失去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也让沈念背负上赶走自己姐姐的罪名。
这样太自私了。
宋之雪从他怀里站起来转身上楼一直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书房。
里面已经被打扫干净，上次她翻阅过的书也都恢复了原来的位置，书桌的最中间摆着一张全家福，是她小时候照的。
她慢慢把身子缩下，轻抚着照片里的那张脸。
“妈，我该怎么办？”
人都是自私的，这么多年，她不能说自己没有气愤过。
凭什么两个人不能公开？凭什么安安在外就要被叫做私生子？
他们在一起了这么久，到底为什么不能为家里所接受。
就为了那些可笑的理由。
这么多年，她都在忍下去，甚至安慰自己接受后半生一直这样，他们三个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可现在只要答应下来这个条件，一切都会改变。
她该自私吗？
手机一声震动，是沈梅念发过来的短信——
“你可以先考虑考虑，检查一下骨髓是否匹配。”
宋之雪看着那行字半晌，手指攥紧了手机。
“好，明天上午就去。”
她是个律师，一直以来她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应该遵循绝对的公正。
爱情，友情，亲情。
但现在要用这些东西去换取自己能获得的利益，让她觉得厌恶。
可这些如果要跟失去这段感情来对比的话，却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那就错吧。
她愿意用后半生来弥补这份愧疚。
这辈子该为自己自私一回了。
她推开门走出去，看着门口好了守着的墨平洲。
“我明天……会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