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出院了。”
他沉默着点头，他心里每时每刻都很清楚，他留不住她。
连墨平洲都不能留住她，他又有什么资格。
周孝源扶起她让她靠在床头，灌了暖水袋给她暖手。
“住的地方确定好了吗？”
“嗯，奶奶帮我安排好了。”
秦春理并不喜欢她，二人关系说不上好，只是靠礼貌维持着，或许，还有点同情。
宋之雪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怎么和所有人都相处的一塌涂地，果然，生命走到最后只有孤寂。
“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
宋之雪侧头看了眼周孝源，点点头，还好这个朋友能给自己惨淡的人生一点慰藉。
她没有多待，她的东西不多，叫了车便赶往疗养院。
这里住的都是和她一样，得了绝症，却不愿治疗，只想好好享受省下日子的人，比起医院倒更像个客栈，有新的人进来，有旧的人离开，来来往往，离去后不再相见。
疗养院依山傍水，能很好地缓解他们生病痛苦的情绪。
微风带来冰雪清凉的气息，混着湖水和土腥味，宋之雪拉着行李，走入她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将要待的地方。
她脚步迟缓地打了水，把房间打扫了一遍。
一个叫maed的东南亚女孩好奇地站在她门口看，宋之雪对她笑了一下，拿出小零食示意她进来。
maed很外向，笑着进来帮着给宋之雪收拾东西。
“你是因为什么来这里的。”maed趴在桌上，褐色的眸子清亮，不像是得了绝症的人的眼，她撑着脑袋着宋之雪。
这房间采光极好，阳光照进来，整个房间都是亮堂的。
宋之雪捧着热糖水，两个人像是在聊今晚吃什么一样轻松。
“胃癌。”
“哇，咱俩都是癌诶，我是子·宫癌。”
说完她叹了口气，又趴回桌上，神情有点落寞地说道：“诶，还与好多地方想去玩呢。”
宋之雪轻声道：“现在也可以啊，还有时间呢。”
maed看向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芒，“是啊，我得好好玩。”
宋之雪看着不远处的雪山，山顶皑皑一片，不知是云还是雪。
“雪山怎么去。”
maed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可以呀，你可以去找齐哥借雪具，他是负责人，得了脑癌来这里的。”
宋之雪笑着应下，又与maed聊了几句后，maed回屋休息了。
她收拾好东西下楼，这里的楼梯是木板的，每踏一步都会传出闷闷的空响。
宋之雪一步步走下去，感觉每一步都踏在心口上，闷闷的难受起来。
楼梯口有一个身影，逆光站着，背着她靠在门框上。
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倒塌，一瞬间丢掉了所有的冷静。
她呼吸一窒，手紧紧地抓住扶手。
那竟是和墨平洲一样的背影。
宋之雪忽然分不清现实梦境了。
那是谁？是他的背影，难道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吗？又或者真的是……
是墨平洲吗？
她目光死死顶在那人身上，直到他有所察觉，转过身来与宋之雪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