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昏暗，只留着玄关的一处灯光，打在两人的身上。
墨平洲半边脸都隐在黑暗里，眼底的情绪复杂凝结，带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宋之雪愣住了，看着他撑在地上的胳膊，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卷全身，刚准备挣扎就又被他摁了回来。
下一秒，忽然什么东西滴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抬头，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你……”
没想到他会哭。
墨平洲声音颤抖，忽然问她：
“你会不想让我去工作吗？”
“啊？”宋之雪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会想把我关在家里吗？想让我一直陪着你吗？”
墨平洲身子压下来，把她抱在怀里，力气越收越紧，恨不得就这样把她揉进身体里。
“可我会这样想。”
他声音颤抖，眼角因为隐忍克制而泛红，泪水从下巴滑落进她的衣领里。
“我会想把你关起来，想让你永远就只能看到我，想让你和我一辈子一直在一起。”
宋之雪身子一震，看着他眼底晦暗几乎没有任何光亮， 跟刚才仿佛判若两人。
一定又是沉浸在自己愧疚的情绪当中了。
她慌忙坐起来抱住他，捧起他的脸：“看着我墨平洲，你先冷静一点。”
他这样的状态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周医生说过，人在极大的不安中会陷入自我纠结的情绪里，大脑会停止思考，甚至是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
宋之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然后把他抱进怀里，跪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拍着他的脊背。
“是我做错了我向你道歉。”
“你现在可以听到我说话吗？先看着我好吗？”
这样低声的轻唤好像让他有了一些反应，墨平洲缓缓抬起头，却在看到他视线的那一瞬间猛的抱紧她。
“还会害怕我吗？”
“别害怕我好吗？”
“我不怕！”
她又重复了一遍，觉得还是应该先把眼前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
“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好吗？也不要在怀疑自己了，我不害怕也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你，好吗？”
那双紧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终于松了一些，墨平洲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皱着眉难受的开口。
“我们好好的可以吗？”
宋之雪刚要回答，胃里忽然一阵刺痛，刚才在医院打的那针药也不过是短时间舒缓的，此时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没忍住，差点叫出来，脸色煞白宛如纸一样。
下一秒，她推开面前的人，直径冲到直接冲到厕所反锁上了门。
动作停下的瞬间，双腿好像被抽走了力气，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接着从胃里往胸腔上涌入一股翻涌，猛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宋之雪疼的死死扣住手心，直到手心的血珠跟地上的融合到一起。
她的病发症状越来越大了。
从最开始只要用药物缓解到现在，隔一段时间就需要维持药量。
和往常一样的生活，自己是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