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周孝源坐在办公室，额头的汗水往下低落，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权医生的话戛然而止。
办公室寂静的夜仿佛凝滞，他的脸缓缓下垂，神色隐晦在暗色中。
颤抖的手已经快要握不住手机，张了张唇，喉咙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默认。
到嘴的话如刀子一样狠狠割破了他的嘴角，再往回咽下，又划破了心脏，窒息的痛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理智。
良久，权医生沉重的叹息像是隔了亿年的距离而来。
“但是你也不要太失望，虽然说是罕见病，但是上次你看的病例是因为误诊才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
“国内外对这个病的研究目前甚少，但是正是因为未知，才更有痊愈的希望，现在你首先要调整好心态，也不要太大的压力，病人的命也不是由我们医生能掌握的了。”
“只能说奋力而为。”
权医生宽慰的话瞬间点醒了周孝源。
他猛地抬头，幽深的黑眸中迸燃起了明亮的火焰。
对啊，未知才是最好的结果，一切皆有可能！
“好，谢谢权医生的提醒。”周孝源嘶哑着声音说话，同时他痛苦的蹙了蹙眉。
沉默太久，现在喉咙干涩得很，看来需要喝点水了。
挂了电话后，周孝源起身去接了被温顺，顺着口腔而下，湿.润的液体舒缓了干燥的感受，同时也舒展了急躁的心情。
外面星光点点，弯月不知何时已经躲进了朦胧的乌云之后，正散发着点点光亮，晕染开了一片温柔。
时间点点流逝，周孝源立在床边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脚麻了，他才转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大衣出了办公室。
疗养院走廊上是声控灯，周孝源的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炽白的灯光应声而亮。
路过宋之雪的病房时，周孝源顿了顿，目光不经意的往玻璃探视门看去，里面朦朦胧胧的，其实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一块小正方形正发着微光，是窗户，窗户之下有道微微隆起的轮廓，想来就是宋之雪熟睡的身影吧。
今天她回去了一趟，再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他也没有多问。
周孝源抬腿继续走，没有再回头。
天色渐亮，宋之雪被窗外落进的阳光暖醒了，她一睁眼，便见一道身影匍匐再自己身上，正伸手去拉拽窗帘。
齐礼扬似乎是想要把阳光拦在窗外。
宋之雪看了看窗外的太阳，才刚刚出来，伸懒腰似的发着光，宁静美好。
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缓缓收缩，宋之雪的心也跟着舒缓下来。
“不用关，晒会儿太阳挺好的。”
男人动作顿住，有些惊讶的转头来看，又慌忙地站直了身子，“抱歉，把你弄醒了。”
宋之雪摇摇头，略微苍白的唇畔荡漾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我自己睡够了就醒了，倒是你睡好了吗？昨晚上一直守在这里......”
说到此，宋之雪觉得有些愧疚。
齐礼扬却摇摇头，忽然很认真的盯着宋之雪的眼睛，凑近了一些，抬起的手迟疑一下，才替她轻轻捋顺了睡乱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