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张妈愣在原地，眼底的泪水还没有落下，整个人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你说什么？”
宋之雪有一次重复，声音都在发颤。
“我不治了，医生说即便是一年的时间，成功的几率也不大。”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笑的苍白：
“张妈你知道的，我最怕疼了，到时候还要在肚子上开了一洞，我真的很害怕……”
“可是！”
张玲兰站起身，急的脸色涨红，可是想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阻止她？让她去治疗？
多留出来的那些时间，是为了谁呢？
把她强留在这里，受那么多的苦，到最后只不多时为了多看她几眼。
如果是那样的话……
她声音哽咽，年进半百的老人死死压抑住自己痛苦的声音，握住她的手。
“如果你很累的话，如果你很害怕的话，那就走吧。”
张玲兰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何老天对待人这么不公？！
“孩子别怕，别怕。”
她冲过去，抱住几乎快要昏厥过去的宋之雪，一下又以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宋之雪心中的委屈根本无法在她面前伪装，抱着她忽然开口喊了一声。
“妈妈。”
张玲兰身子一怔，愣了良久，随后猛地用力抱紧了她。
“唉，孩子，妈妈在。”
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站在门口，看着隔壁那样瘦弱的女人，垂着眉眼跟她讲房租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再往后，那些苦难让她根本无法想象。
那个时候张玲兰就觉得，她从未见过一个孩子身上会有这么大的韧劲，无论被击倒多少次似乎都有站起来的勇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把宋之雪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张妈老了，没什么用，甚至都不能走在前面给我们家小雪去探探路。”
宋之雪一听猛然爬起来：“不要说这样的话！”
太不吉利了，她那么好的人，她应该长命百岁的。
张妈苦笑，抱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后背。
“孩子，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害怕，张妈什么时候都能站在你前面。”
宋之雪没说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安安呢？安排好了吗？”
她点头：“到时候墨家的人会来接走他。”
“那……那一位呢？”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慢慢坐起来。
“我会离开，让他恨我，或许这样他就不会伤心了吧。”
张玲兰没有说话，只是止不住的叹气落泪。
曾经她极度厌恶墨平洲，那样强硬的手段和霸道的作风，可一路走到现在，两人之间的感情她都看在眼底。
“唉，罢了罢了。”
爱而不得，如果让他产生恨，真的是对他最好的结果了。
“那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宋之雪一愣，这她倒是一直没有想到，甚至说不敢去想。
让他伤心，甚至厌恶到放弃自己。
到底要做多么残忍的事情才可以。
半晌她慢慢抬起头，脑海里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