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
宋之雪缓缓睁大眼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直了身子，面向周孝源，颤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她几乎是祈求地想着。
周孝源看着她，眼里也有温柔，不是之前墨平洲那样带着霸道与控制欲的温柔，而是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感情。
是怜悯吧，毕竟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或许是同情？曾经的她也才华横溢，倾倒众生，现在这样的狼狈样子谁看了都会可怜几分。
宋之雪分辨不出来，但她知道，那种感情绝对不会出现在普通的朋友关系里。
害怕的东西还是会出现吗？
她真的注定要失去身边的每一个人吗？
“我没有谈过恋爱。”
周孝源轻声说道。
“我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喜欢，或许是同情，或许是惋惜。”
说着他也皱起了眉。
感情一事，自古以来就令人费解，有的人越陷越深，将自己缚在其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有的人快刀乱斩，快意恩仇，到头来自己也遍体鳞伤。
“但我很清楚，我对你，绝对不是朋友。”
宋之雪闭上眼，心里一时有些崩溃。
她无法给任何人好的回应，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只有一种想法。
那就是亏欠。
看着宋之雪苍白的脸色，周孝源想上去抱抱她，但刚迈出去一步他就停了下来，双手半举着，他进退两难。
“我不想再这样，”周孝源低下声，目光带着祈怜，“我不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对你有这样的想法。”
他说完后，是良久的寂静。
客厅里安静到都能听见他呼吸声中的颤音。
宋之雪叹了口气，垂下眼，掩盖其中的疲惫。
“抱歉。”
她看着周孝源的双手放下来，失落地垂在两侧。
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完，尽管很残忍。
“我不能回应你。”
“我不需要你的回应。”
周孝源笑了笑，温润又无奈的目光缠在她脸上。
“我只是想祝贺你，祝贺你想开了，不再一个人扛着了。”
“但这些，都不是以朋友的身份。”
宋之雪垂着眼，有些不敢看他的脸。
她低声道：“谢谢。”
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可能再收回去，有些关系一旦改变了，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段无法推进的关系里，维持现状，淡然处之。
既不是当做没有发生，也不是置之不理。
虽然她很想逃避，但这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面对一段变质的友情。
这太过珍贵，珍贵到她狠不下心来随意割弃。
气氛有些冷却，周孝源张了张嘴，想安慰安慰她，但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效的，他们只能自己扛。
他开玩笑道：“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我就是世界闻名的神医了。”
宋之雪忍不住笑了一声。
周孝源又说道：“真的，怎么也都能说是妙手回春再世华佗吧！”
“嗯，”宋之雪抬头看他，眼中带了几分笑，“周医生在这块领域上已经一骑绝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