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看着面前的投射的一大屏幕的资料，头痛欲裂。空心杀手还在外面游荡。在拍摄空心杀手为原型的电视剧的现场竟然发生了新的案件，还有比这更让人闹心的事吗？
她简直可以想象那些八卦周刊的标题。《女法医的双手剧组命案再起》！她可不会因为有上镜的机会而感激涕零。简直莫名其妙！更何况尸体呈现出那么恐怖的状态！新闻媒体好像闻到了腐肉的秃鹫，趁着警察不注意就往尸体上咬一口。
“前辈，你说凶手为什么在中心大厦杀人？”
“你觉得为什么？”樊知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
“我觉得他在挑衅，表演型的凶手，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就连我这种不看电视剧的人都知道，女法医的双手第二季在中心大厦拍摄。现场打扫的那么干净，明显是有预谋的杀人。”
“你为什么判定为他杀？”
樊知秋不喜欢那荷的推断，听起来像个外行，总是感觉所有事件都是人的阴谋。
“我是根据法医中心给出的报告推测出来的。”
那荷将报告转给樊知秋。樊知秋一边看一边继续问问题。
“说说受害者的背景。”
“薛佶，男，45岁，无业……”
“等等。”樊知秋忽然打断他的话。
“他真的是无业吗？从事的最后一份工作是什么。”
“是公司总裁。说起这个薛佶，你别看他现在一副落魄的样子。其实他也风光过一段时间，年轻的时候开过一家创业公司。赶上了好时候，赚了一大笔钱。然而市场不景气的时候，忽然不行了。不仅赔了一大笔钱，连家都差点被他牵连。好在他够聪明，早早离了婚，又申请了个人破产。不过他在这一行也彻底混不下去了。不得已，成了流浪汉。”
樊知秋点点头，他翻看了遗落物品的照片。
“前辈，你在找什么？”
“你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进去的。”
“去哪？中心大厦？就是接到报警，跟着保安走进去的。”
“没错，即使是警察。在门口也会受到保安的询问。一个无业游民，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除非有人把他放进去了。”
“我查看了监控。他虽然是无业游民，却预约了大使馆的咨询业务，凭着预约码进了进去，他先是到了大使馆。我看了大使馆的记录。他是为了找到出国的前妻和儿子。可是大使馆说这不是他们的工作范围之内。他还跟工作人员闹了一点不愉快。之后就死了。可他死去的时间跟他吵完架的时间间隔了三个小时。在法医中心的报告出来之前，陈朗他们组曾经考虑过自杀。时间有点太长了。如果真的要控诉什么，倒不如拿着条幅，到市政府门口自焚。在中心大厦死亡，只是让人感到尴尬。”
怪不得。那荷总算能够解释自己感受到的不适感。这人太过张扬，又张扬的没有道理。无论是他杀自杀还是意外死都很奇怪。
难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得不在中心大厦？那荷决定重返现场，再去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接着往下说，还有什么？”樊知秋催促那荷。
“啊。他死前肚子上有了一个伤口，上面有生活反应。虽然内脏在跌落过程中掉了出来，可是没有左右肾。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手术痕迹，他曾经做过切除手术，右肾在剖开肚子之前已经不见了。”
死前的生活反应？难道是凶手杀他之前剖开了他的肚子？没有抵抗的伤口，也没有药物的反应……他难道是看着对方把自己的肚子剖开的吗？
“右肾怎么没的？他是移植给家里人了吗？”樊知秋问道。
“我们调查了国民医疗的数据库，没有找到手术的痕迹。除非……”
“除非他是通过黑市买卖的。”
除了近亲，内脏移植是禁止的。科技已然发展到很多器官可以替换成人工的程度。但是部分内脏，还是有不可避免的排异反应，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更换，来自近亲身上的血肉，仍然是最好的选择。
之所以政府不开放非亲属之间的移植，是为了防止器官的买卖。可是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还是有人动了这份心思。
“我查过他的债务关系。17年前，他无法通过宣布个人破产的民间借贷，在一个月之内偿还了。他当时得到了一大笔钱。”
“能够判断出伤口是多少年前留下的吗？”
“17年前，已经通过检验了。时间完全相符。”
樊知秋翻到了验尸报告的最后一页，上面签着甄夜两个字，让他不自然的撇开了头。
那荷假装没看见一般，头瞥向一边。
“他的前妻和孩子能够联系上吗？”
“我们已经在系统里找了。但是他的妻子16年前改嫁到国外，名字也改了。而且，她嫁到了牟申地区。我们也不知道能否联系上她。”
牟申地区前两年发生了zheng变，由于帝国一直不承认牟申地区现有政府的合法性，一直没有建交。想让他们帮忙找到一个受害者的亲属，真的是难上加难。大使馆也是因为此，才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先这样吧。我们去现场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