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快要窒息了。
祝月汐睁开眼,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声音也没有。她强制自己仔细地去听。轰隆隆隆,闷闷的鼓声,直接撞击她的耳膜。
鼻子痒痒的,很不舒服。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样。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切的一切,都从她的身体里消失了。
头很沉,无法移动。话说她的身体在哪?感受不到。连那节隐隐作痛的左膝盖都消失了。
好像又有了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请问祝小姐,关于你的朋友毛莎莎成为了空心杀手的受害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朋友……毛莎莎……空心杀手……
这几个词为什么会混在一起。太奇怪了吧。还有我。祝小姐?
他们指的是谁?祝月汐?不对,他们问的是祝月柒。
祝月汐倒吸一口气。猛地从噩梦中醒来。
她醒了,梦里只有黑暗和闷闷的声响。
祝月汐终于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她听到媒体说,毛莎莎成了受害者。
之后的记忆很模糊,祝月汐只记得眼前一黑。她抬头看到了熟悉的墙壁和灯,已经到了自己家了。她熟悉的被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猛地直起了上身,眼前一阵摇晃,头还是晕晕的。她一只手扶着墙走,脚下虚浮,好像踩在棉花上。
她推开门。夏天越睡在沙发上。他已经换成了灰色的家居服,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蓝色毯子。五官有点疲惫,呼吸均匀,看起来睡的正香。头发还是白色,没时间进行处理。
他守着她,害怕她醒来之后难过。可他又必须跟她保持礼貌的距离,只能躺在沙发上。
小黑小白站在门口,圆脑袋一起望向她,看到她的瞬间小豆一般的眼睛又变得弯弯的,闪着蓝光。
祝月汐接了一杯水,又轻手轻脚的返回了房间。
夏天越在她的背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祝月汐打开终端,阅读新闻的内容,不需要搜索,第一条就是她想看的新闻。
《歌手毛莎莎成为空心杀手受害人》。
为什么是她呢?小柒回来以后,我怎么让她面对朋友已经死亡的现实!
祝月汐把头埋进枕头里,压抑着哭声。通过回忆,毛莎莎也变成了她的朋友,那么明艳漂亮的女子,又一次变成了凄惨的模样。因为空心杀手。
祝月汐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一直到头都很痛,痛到无法抑制。她擦干眼泪继续看了下去。之前的她把抓住空心杀手当成存在的意义,可是现在的她有了更迫切的想法。只有抓住他,才能终止这一切。
怀抱着这种情感的她,坦然接受了警察的问询。
甄思文想让她休息几天,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如果她想,完全可以不接受问询,他会把一切都搞定。然而祝月汐的态度很坚决,她想要早日完成问询。
如果可以,那荷不想再以这种方式和小柒见面。这都是第几次了。小柒作为参考人接受问询。仿佛全世界的凶手都萦绕在她周围。
从车上下来时,媒体就像闻到了尸体味道的果蝇一样,把祝月汐团团围住。他们已经拍到了祝月汐从晚会出来,得知毛莎莎遇害时崩溃晕倒的镜头,可是还不够,他们还想看到更多。如果能拍到祝月汐痛苦失智的表情那就更好了。
“祝小姐,你对毛莎莎受害一案有什么想说的吗?”
“毛莎莎为何会成为空心杀手的目标?是否跟她平时的作风有关系?”
“你被称为魔女,空心杀手的目标难道不是你吗?”
多么有趣的想法。想把她和毛莎莎和空心杀手联系在一起。只要是阴谋论大家都会感兴趣。可如果真像他们想象的一般。那么空心杀手又怎么会一直逍遥法外?
他们想要的只是能在茶余饭后讨论的新闻,根本不介意真相如何。
祝月汐的内心一片荒凉,可她忍住了溢出的眼泪。她已经习惯了,甚至在听到他们说出“魔女”的一瞬间,她都没有难受的感觉。
笑吧笑吧。趁着现在,尽情的表现你们的无知,毕竟这是你们仅能做的了。
那荷和樊知秋本来在楼内等着。看到祝月汐和甄思文被媒体围的寸步难行,他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别拍了。你们的行为妨碍了参考人。你们是在妨碍公务。”
那荷将两人接进楼里,直接带着他们进了询问室。
祝月汐今天穿了一身素白,不施粉黛。站在一边,仿佛能自动散发冷气,整个人透出一种疏离感。
甄思文还是和平时一样,干练机敏,随时准备挡在祝月汐面前。
由于祝月汐的要求,甄思文在休息区等着。房间里只有祝月汐、那荷、樊知秋三个人。
那荷:“祝小姐,我们想就毛莎莎被害一案问你几个问题。”